第二日,天微微亮,房门外便传来吵闹的声音,沈梨迷迷糊糊的被惊醒,她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
整个人搂着傅归意,慢悠悠睁开眼。
“这些人怎么这么吵呀?”
要知道这可是傅归意的院子,一般没事情,是无人敢打搅的。
“应该是把那地主抓回来了,我现在要好好问问他,是不是有人给他撑腰,他才敢放那么多捕兽夹。”
傅归意睡了一觉,精神好了一些,只是长发披散,瞧着有些不修边幅。
“那我陪着你一起去。”
反正左右也是无事,沈梨也想着跟着一起去看热闹,在书里面,作者经常写傅归意手段残忍,即便是再硬气的草原人,到了她手底下就没有不说事情的。
“你不困吗,平时这个时候,某只狐狸都要多睡一会儿懒觉的。”
傅归意笑着点头,自己穿了鞋,又开始系腰带,动作一气呵成,根本不需要有人帮忙。
“你还说,平时是平时,现在是现在,这可不一样。”
沈梨跳下了床,正准备自己穿鞋,就感觉脚踝被一双手给握住了,傅归意的手指细长,捡起一旁的鞋给她穿上。
动作迅速又细致,简直堪比一些贴身丫鬟的手还快。
“既然夫人想看,就跟着一起去吧,左不过是一些训人的手段。”
两人穿戴好衣服,傅归意这才推开院门,入眼所见,院子里的那棵大树下绑着一个人。
对方双手被吊起,脚尖垫着地,这姿势十分难受,沈梨只是看着就觉得手腕发疼。
一旁的飞羽军眼神凌厉,但没有说话,只有在张和支撑不住的时候,狠狠的拍一下对方的背。
于是他又只能重新立起来。
这手段当真是折磨人,沈梨闭了眼睛,可又觉得这人完全是活该,毕竟昨天那么多捕兽夹,自己要是真不小心踩上,没有第一时间点系统。
那将死无葬身之地。
“你们这是动用私刑,你等着,等我出去之后,一定要去京城告御状!”
张和气势凶狠,然而飞羽军却不为所动,他们都是陛下交给将军掌管的,皇帝的屁股会往哪边歪,他们心里再清楚不过。
“你告啊。”
“我甚至可以帮你写折子,直接送到陛下手上。”
就在此时,傅归意开了口,打破了这吵闹的时刻。
原本还吵闹的张和瞬间不敢闹了,他额头冒着汗,眼珠子颤抖就这么看着傅归意。
张和哆哆嗦嗦的开口。
“傅将军,这件事是我有眼无珠,这这竹贤山我不要了,地契在我家,只要您放我回去,我一定乖乖双手奉上。”
要是这人之前有这么乖就好了,只可惜被王家蛊惑,想害自己。
傅归意一步步走近。
“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张家,又算得了什么?”
“我不光要这竹贤山,周围的田地我都要了,至于你……”
傅归意语气顿住,好半天才缓缓开口。
“我昨日叫人清理捕兽夹,总共清出两百零三套,这些铁器,即便是融了做铠甲,也可以打造出五六套了。”
“张和,你不会不知道,藏这么多铁器,会被朝廷严查的吧。”
其实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傅归意铁了心要处罚这个人,如果不是他,沈梨差点就要被那该死的捕兽夹夹住了。
这口气,傅归意是无论如何咽不下去的,当然,她自有她自己的解决手段。
接着,傅归意对身旁的飞羽军使了一个眼色,对方十分明了,将绳子割断,张和摔到地上。
“你为王家卖命,就没有想过,他们在这个时候能不能保住你。”
傅归意一步步走近,看着飞羽军将人拖到了枯井处,这枯井不是很深,原先是用石头封死的。
此刻石头被掰开,里面竟然放了密密麻麻的捕兽夹,沈梨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头皮发麻。
那张和自然也看见了,吓得额头直冒冷汗,抓住井的边缘惨叫,就像是过年杀年猪一样。
这场景太过热闹。
“别看了……”
就在此时,傅归意凉冷的掌心忽然盖住了沈梨的眼睛,一如从前。
当初的马匪也是这样,傅归意处罚了那些人,只让沈梨看到他们的下场,又舍不得让心爱的人看见血腥的场面。
沈梨只听见一声惨叫,像是有重物落地的声音,然后便归于平静。
尽管知道这是古代,沈梨心绪依旧起伏了很久才平静下来,她告诉自己,傅归意和自己不一样。
对方是在腥风血雨与刀光剑影中成长起来,自小和自己见识到的东西不一样。
…
再次来到竹贤山,沈梨这回比昨日强了一些,多走了一个时辰,只有最后几百个台阶是傅归意背上去的。
沈梨伸手搂着对方的脖子,语气有些得瑟,倘若她有尾巴,指定是要翘到天上去的。
“傅归意,我厉害吧,连续几天爬山,都有长进呢。”
张和并没有死,不过全身毁成那样子,和死也差不多了,但等待他的却并不是苦尽甘来。
而是,皇帝的彻查。
关于王家的事情,皇帝早有些不耐烦,虽然王家是支持他的,但一而再再而三的搞小动作,这可不是帝王乐得见到的事。
傅归意心里在想事情,但听见夫人这么说,还是回答了对方。
“有长进多了,但你可不能贪功冒进,锻炼身体,需要慢慢来,若是今日走一百阶,明日走两百阶,身体会亏空的厉害的。”
这就和健身一样,健身健多了,很有可能会出现肌肉溶解之类的糟糕症状。
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好,沈梨也不嫌唠叨,只是一边听一边点头,顺便默默从自己的衣袖中摸出了手帕。
等傅归意把她放下时,沈梨便猛然靠近,傅归意不躲也不避,就这么眨着眼睛看着沈梨。
对方用带着淡淡熏香的手帕,擦着她鬓角的汗,姿态亲密。
“没想到,傅归意你也会流汗呀。”
她还以为,傅归意顶多只会出一点汗,但爬了这么久的坡,傅归意额头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用手帕仔细擦掉,傅归意又恢复了原先的干爽。
“这路太长了,自然会流汗的。”
傅归意笑着解释,从一旁的飞羽军手里接过纸笔,她要开始对整个山林做一个简单的基础画图。
然后,商量该怎么修建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