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凌相爷还在挑灯看折子,为官几十年,都未曾将公务带回家中处理,自陛下离京后反而是常态了。
从昨夜到现在,就眯了一会儿,再看折子,还堆积着可高了。
公务嘛,都是越忙越多的。
严冬之际。不少地方,便是京城外的好些村庄都起了雪灾,朝堂的事情也确实是多。
崔首辅于阁老这些重臣皆忙着公务,好几天都没怎么休息了。
眼下陛下没在京城,早朝是免了,他们这些重臣却是每天会在议事殿,商讨朝堂之事。
凌相爷掀了眼皮子,睨了一眼时漏,才发觉天亮了。
朝着窗边走去,瞧着屋外的积雪,都能知道雪灾的难处理。让人准备洗漱用物,换上官袍。
都未用早膳,先去议事殿。就瞧崔首辅,于阁老,礼部尚书户部尚书他们皆到了。
也不耽误,先说了眼下得解决的要事。一桩桩说下来,都接近午膳的时辰了。
交代下去,几人干脆约着去酒楼用膳,于阁老感慨一句。
“没有陛下在,操心的公务竟这般多。老夫都觉得自己苍老了些。”
“可不嘛,陛下登基后一直勤勉朝政,咱们为人臣子的,才能轻松。”
户部尚书也是深有体会,透着茶水看脸,明眼可见的疲倦。足以可见,陛下寻常有多忙啊。
从前有陛下在京城,逢近年前,如此大的风雪,他们还能窝在家里喝茶呢。
现在可不行,朝堂堆积的事情太多了,年前可都忙不完。
“西边战败的国家,使臣陆陆续续都要到了。”
礼部尚书还打了个哈欠,揉着肩膀和他们说:“皆是小国冲在最前面来的,西夷国内斗不停。我瞧着无须咱们打过去,他们都能自己败国。”
“甚有可能。”
户部尚书赞同,喝着茶暖了暖,还哼了一声:“他们败国前也得把赔偿给双手献上!”
“西夷国也是大国,败国倒是不至于,不过皇权之争要闹一闹。”
崔首辅看向他们说:“新得到的消息,西夷皇帝薨了。几位皇子起兵争斗皇位。尚未可知是哪位皇子荣登帝位。
待他们先内斗耗耗,新王刚登基不稳,必然怕我们再攻打,给的赔偿只会更多。”
“有道理。”
户部尚书点头,还笑容满面,西边的仗能这般快结束,还得是西夷国自己的内斗。
不然这会儿,陛下可不能带着皇后娘娘回家省亲。
“陛下可来信了?是不是到了雍州?”
“哼!”
凌相爷听着,咀嚼着鱼丸子,不开心地哼了一声。见他们奇怪地看过来,又哼了一声。
崔首辅瞥了他一眼,还扯了嘴角,笑着说:“皇后娘娘给徐家去信了,说是和陛下会在徐家吃年夜饭。
徐知府就给凌相爷来信,得瑟一番了。”
“噗嗤——”
于阁老乐了乐,徐家那个老孔雀,得瑟起来,不要脸的程度,那是跟凌相爷不差上下的。
要不然当初在学院,能和凌相爷厮混到一起?
当年凌徐双绝的名声,至今还留存学院呢。
忽地勾了嘴角,挑火道:“凌相爷,你这不行啊,能看下去?你在京城忙死忙活的,那老孔雀却是可以和陛下把酒言欢。”
吏部尚书也接话:“可不是嘛,那老家伙当年花言巧语拐走你的妹妹。
这笔账相爷咱也得算啊,刚好,新账旧账一起了。”
凌相爷听着他们的挑拨之言,嘴角扬了扬:“怎么说都得唤我一声兄长,如本相爷这般人美大度,能和那丑妹夫一般计较?
他啊,也就能得瑟一回,本相爷在京城相伴陛下二十几年呢。”
话落,还掏出了镜子,笑容美美:“我那个妹夫啊,自小貌丑。在学院整天瞧着本相爷的脸,更是无地自容。
岂能一个惨字能表明?几十年了,也就现在能在本相爷的跟前得瑟,唉,也是真惨。”
于阁老几人听着,忽然就懊恼了,凌相爷是能被挑拨的?
坏心办好事了,竟是把凌相爷哄好了。
瞧他还有心情照镜子呢。
崔首辅见状,慢悠悠喝着茶,看向得瑟照镜子的凌相爷,叹气道。
“徐知府可不得很惨?在学院的时候,明明容貌才气都不如凌相爷。只能凭着一张会说甜言蜜语的巧嘴立足。”
“得京城女子的欢心,这不当年就让凌相爷的妹妹倾心。依着老夫看,这老家伙能和皇后娘娘当直系亲家,还得是沾了凌相爷容颜的光。”
“瞧,这得多惨,都是凌相爷的功劳,他才能得到凌相爷都得不到的。”
“嘎吱——”
“噗嗤——”
于阁老几人的忍笑声伴随着镜子的裂痕声响起,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没敢笑,悄悄瞥了一眼凌相爷颤抖的手。
再瞧笑得温和的崔首辅,懂了,拿捏凌相爷,还得崔首辅。
瞧着又气起来的凌相爷,崔首辅扬了扬眉,也说起正事:“陛下传信来,说是会在明月寨过新年。那今年的新春宫宴也可免,亲王们也无须再来京城。
不过京城的新年氛围还是要有的,宵禁可以取消了,城中的巡逻这些可得严加管着。”
礼部尚书接话应下:“新年事宜,下官会调整的。陛下不在京城,咱们的新年还是要过的。
只是陛下不在,戍边将士也不来京城,新城贺礼下官也会安排下去。”
崔首辅见礼部尚书有安排,就放心,想到东边还未结束的战事,轻轻拧眉。
“不知道东边的战事,能不能在新年前结束。”
“能呢。”
于阁老笑着说:“东菱国这次攻战是准备了五年,又仗着有蛊术。确实是来势汹汹,正面对上也是很吃亏。”
“可他的对手是文弱书生的裴将军,几次迂回攻战,他都要被气疯了。”
“沿边小国大多也被裴御史游说靠拢我们,东菱国如今是孤军奋战。”
“咱们兵力多啊,庐陵王还亲自带兵去援助了,这一仗新年是会结束的。”
礼部尚书还惊讶:“庐陵王亲自领兵?他先前不是负伤了,有世子在,何须他亲自上?”
“这个倒是不知,许只是小伤。他对待战场,一向是不死则战。”
于阁老摇头,忽然想起来一桩往事:“当年老南安王,庐陵王,矜将军还是知交好友。矜家出事的时候,庐陵王不曾相助矜将军,现在倒是愿意支援矜将军的孙子。”
闻言,凌相爷忽然收了面上的气呼呼,眉心拧了拧:“那庐陵王只怕伤势不轻,此次援兵是想了却心中遗憾吧。”
礼部尚书他们听着心中一惊,难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