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鸣办公室,钟亦可看到关芮慌忙关门退了出去,她立即站了起来:“不好意思,一鸣,刚才准备去拿桌上的笔,扭到了脚。”
苏一鸣的心里万马奔腾。他能说他刚才彻底蒙圈了吗?
他叫关芮到她办公室和钟亦可对接他原来写的一个方案。关芮敲门,钟亦可突然起身,关芮推门进来,钟亦可直接倒在他身上。
所有的事就这么巧。
他本来在办公室和孙达一边喝茶一边聊市场的事。钟亦可不请自来。今天关芮和汪倩外出了,自然没人通报。
孙达见钟亦可来访,他主动撤离。
钟亦可来聊了一通整体方案的事,他觉得有必要让她看一下他做的方案,正好听到外面有关芮的声音,知道她回来了,于是叫她进办公室。
于是,出现了开头那一幕。
钟亦可笑着道歉,苏一鸣一脸铁青。
他默默地拿起电话,他打给赵晨:“晨哥,和先锋合作的事,要么他们换一个负责人。要么,我们单方面解约吧。”
钟亦可吓呆了。
“一鸣,刚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扭了脚,你看,我今天穿这么高的高跟鞋。”钟亦可没想到事态会这么严重。
以女人的第六感,她觉得苏一鸣对关芮的态度很特别。还有,上次约她见面的咖啡馆,正好在关芮家附近。她今天来个小插曲,确实有那么一丝挑衅和恶作剧。
“请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浩鸣。我不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他走过去将办公室的门打开。
钟亦可心不甘情不愿地从苏一鸣办公室出来。
她看到关芮坐在工位上,看到她出来,关芮一动不动,没有一丝表情。以往她都会站起来笑着迎送。
钟亦可刚走,赵晨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他和关芮打了个招呼,很奇怪,今天,关芮没有一贯的笑脸相迎,只是微微点头回应他,表情比哭还难看。怎么了?
“一鸣,怎么回事?突然说要取消合作。不是一直合作好好的吗?”
苏一鸣强压心头的愤懑:“刚才,钟亦可在这里,我叫关芮进来和她对接一下整体方案的事。结果,关芮推门进来的一刹那,钟亦可坐到了我腿上。”
“啊?关芮看到了?”
“当然。”
“钟亦可故意的?”
“她说是不小心扭了脚。无论如何,这合作不能继续下去了。要么换人,要么,换公司。”
“钟亦可这样做确实不对。好,我知道了。我来处理。放心。不过,外面那一位,我说怎么脸色那么难看。”赵晨终于知道了原因。
“我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要不要我帮忙?”
“算了,越帮越忙。我自己解决。”苏一鸣想想都头疼。
赵晨看了一下表,提醒苏一鸣:“今晚约了华大的杜总,我们五点半出发。我先回办公室处理先锋这个事。”
苏一鸣点了点头,一个人木然地坐在椅子上。
关芮在工位上呆坐了很久,看到案头还有一叠需要苏一鸣签字的东西,她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拿着文件进了苏一鸣的办公室。
“苏总,这是今天要签的文件。”她把文件夹放在他办公桌上,转身准备离开。
“关芮,你等会。”苏一鸣叫住她,然后自己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他有些手脚无措地对关芮说道:“刚才,是个误会。”
“苏总没必要向我解释。我们员工不关心老板的私生活。”
“真的,我一时说不清,请你不要误会。”
“好的。到下班时间了,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对了。我明天有点私事要请假一天。”关芮想给自己放个假。
“什么事?”苏一鸣看她表情平静,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以他了解的关芮,越平静越可怕。
“我不管老板的私事,老板也不应该管员工的私生活。”
“关心一下不行?”
“谢谢。”
关芮说完,扭头走出了苏一鸣的办公室,她到工位上背上包匆匆下楼。坐到自己车里的那一刹那,她再也憋不住了,掩面痛哭。
关芮回到家,感觉全身无力,十分疲惫,她径直走到卧室,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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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一鸣和赵晨今晚约了华大的杜总。杜总既是某植物资源开发公司的老板,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也是植物提取方面的专家。
“杜总,孙叔叔说您公司是专业从事植物提取物方面业务的?”
“是的。已经从事多年了。”
“中药材方面的提取物做得多吗?”
“当然。我们主要是致力于推动传统中药的现代化和国际化。比如白藜芦醇、鱼腥草、金银花、薏苡仁等,都有。”
“太好了。黄精提取物有没有做过?”
“做过,这个目前还没有大批量做。原来这个产品比较小众,这两年开始,咨询的人多了起来。”
苏一鸣深有同感:“是的。我们公司也是想结合当地优势,把这个产品作为一个拳头产品来开发。毕竟它有很好的开发价值,不能停留在粗加工阶段,所以,才想和您合作深加工的产品。传统的中药,需要与现代技术相结合,有创新,有特色,才有市场。”
“没问题。我们公司就是专门做这方面的,我听老孙说了你的事,你那个厂,我觉得没必要自己来做提取这个环节。专业的事,交给我们专业的公司来做就是。市场你们做得好,但科研、提取还是我们比较专业。咱们一起合作,是双赢。”杜总是个爽快人。
他们就生产和加工方面进行了深入的探讨、交流,在彼此擅长的领域,碰撞出火花,聊得十分投机。但是,今晚,苏一鸣滴酒不沾,赵晨知道他心情不好,他把这事代劳了。
这顿饭,苏一鸣不时的看一下时间,明显有些心绪不宁。
关芮醒来,已经是晚上十点。没有吃晚饭,肚子咕咕叫。心情不好,肚子也造反。她不得不爬起来,准备到厨房弄点东西填饱肚子。
手机在客厅使劲响。
她拿起来一看,是苏一鸣。渣男,她不想接,她把手机扔一边。
可是,他似乎很执着,她不接,手机就一直响。
自己不是在他面前装满不在乎吗?如果一直不接电话,显得她多在意他似的。不行,不能让他发现她伤心,必须潇潇洒洒,装作事不关己。
于是,她还是接听了电话。
“关芮,你出来一下,我在你家小区门口的茶馆。”苏一鸣近乎命令的口吻。
你叫我去我就得去?凭什么?
关芮随口回答道:“我不在家。”
“我看到你家亮着灯。”
好家伙,撒谎都不行。估计他就站在楼下。
“太晚了,不想出来。”
“那我上来,今天一定要见一面。”他知道情态严重。
“你别上来。我出来。”关芮才不想让他到家里来。
她套了一件宽松的开衫毛衣出门。
谁知道外面下着雨,不算大,但密密麻麻。她把毛衣的帽子戴上,直接冲进雨中。
来到小区门口的茶馆,苏一鸣站在门口来回踱步,看到关芮过来,一把拉着她进了包厢。
“下雨怎么不打伞?”
“小雨,懒得打。”屋子里开了空调,很暖和。关芮把淋湿的外套脱了下来。
接下来两人都不说话,包厢里十分安静。
他盯着她的脸:“生气了?”
“没有。”她低头垂着眼帘,不想让他看穿她的内心。
“眼睛都肿了。”
“哪有。”她不确定。哭过,睡了一觉,然后匆匆出门,鬼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形象。也许是肿了。
“今天的事,真的是个意外。你别想歪了。”他再次重申。
关芮冷冷地回答:“我干嘛要想歪,苏总和前女友做出任何举动都是正常的。”
他顿时愣住了。她知道他和钟亦可的关系了?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