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李寒察觉一道凛然的气息笼罩了大半条街,让热闹的气氛中多了一丝无形的压迫感。
从人群深处,走来一位身姿挺拔、气度非凡的男子,他身着藏蓝色道袍,梳着高高的发髻,步伐从容。
即使隔着这么多人,李寒与他却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对视一眼。
道袍男子眼中似有星辰旋转,那是一种超然于世的气质。
人群下意识远离了此人熟尺,自然地为他让出一条道来。
杨明夏的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惊讶,而李寒的眉头则不禁微微皱起,他感受到了来自此人的强大气势,即使未言,也让人不禁心生戒备。
道袍男子的目光在人群中一扫而过,最终落在了李寒跟杨明夏二人身上。
他向两人走来,神色平静,却有一种无形的气场,让李寒感受到了一股压力。
杨明夏察觉到了李寒手上的力气稍微大了一些,轻声说道:“此人身穿道袍,最近京都来的生人,应该只有南门道宗。”
“南门道宗?”李寒也是有所耳闻,但他没想到一个远在南方宗派竟来了如此人物。
“此人乃是道宗圣子寒衍,实力深不可测,我虽闻名于城中,却不过是文墨之士,与他相比,恐怕有如云泥之别。”
道袍男子走到两人面前,对李寒二人点头示意,神情中既无敌意也不带亲近,他的目光似乎能洞穿人心。
道袍男子淡淡地开口,声音如清风穿竹:“道衍,有幸在此相遇。才子佳人,确是人间绝配。”
李寒微微颔首 ,正要回话。
突然道衍目光锐利如刀,首先出手。他的动作宛如流水,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道门之气。
他一指轻轻地点向李寒,这一招看似简单,但却蕴含着深邃的道法神通。
李寒没想到道衍出手如此突然,但在看到此人向他们走来之时心中便有防备之意。
他五指并拢做拳,一拳打出。
拳头与道衍的一指轻碰,李寒便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涌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半步。
道衍脸色微变,他刚察觉到李寒有一丝不同于普通修道者的异样,因此试探性交手。
他这一指虽然没有华丽的招式,却运用了道宗的一指神功。
若是寻常道一境界的人也无法应付得如此轻松。
道衍微微颔首,似是对李寒的表现表示认可,而后又摇摇头叹道:“是个有潜力的人,可惜你连实境都未曾踏入。”
他的眼神再次扫过在场的众人,随即转身,淡然离去。
“你站住!”
李寒心中浮现一丝怒火,此人突然出手又轻飘飘离去,当他们是软柿子不成。
李寒正要反击,杨明夏却是拉住了他:“他身边还有人。”
李寒这才反应过来,在道衍后面还站着一个穿着道袍的老妪。
老妪身形瘦小毫无气息波动,轻易便会被当成看热闹的路人。
她浑浊的双眼扫过李寒,便让他如坠冰窖。
“难怪如此嚣张,原来还有宗门长辈护持。”李寒只是一眼便打消了冲动,自己竟连这老道实力都看不穿,上去也是自讨没趣。
杨明夏见他们走远,说道:“南门道宗这次来势汹汹,必然是有所依仗,凡是来京都的宗门皆是低调行事,唯独他们……不知道打的什么心思。”
“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也与我们没多大关系!”
阿虎等人见这里有些异样也赶了过来。
宁慕恍惚之间瞥到了杨明夏与李寒牵着手,一晃而过似乎看走了眼。
杨明夏心跳得极快,这宁慕也回来得太突然了,这要是被看到免不了一顿八卦,说不定还会传到杨太公的耳朵里。
“嘎嘎,本鹅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刚才你和谁打起来了嘛?”鹅大人四处查看,也没有发现敌人,不免疑惑。
一番玩闹之后,随着夜色渐浓,喧闹拥挤的人潮逐渐减少。
毕竟这万国盛会还要持续一段时间,并不急于一时。
杨明夏担忧杨家的人出来找她,便和小草一起告别了几人离去。
李寒痴痴站在原地看着。
突然一位妇人从人群中挤了进来,抓住一个乱跑的小孩,抽着小孩的屁股道:“这么晚还敢乱跑,小心被抓去卖了!”
小孩子一下哇哇大哭,嘴上连连求饶,老老实实被妇人带了回去。
李寒有些疑惑,旁边卖东西的摊主叹了一口气,说道:“最近又有不少儿童失踪了,也不知道官府干什么吃的,这么久都没抓住。”
“失踪了?是拐卖小孩子吗?”有顾客问道。
“之前城外郊野也有不少匪患,专门绑架,后被都被官府绞了,最近估计又冒出来了,搞得这些当父母的人心惶惶,一到夜里都不敢让小孩子出门。”
周围的人若有所思,一下又把此事给抛到了脑后,毕竟京都这么繁华,现在正是酒醉金迷的世间,谁还会在意这点捕风捉影的传闻呢。
次日一早,天色蒙蒙亮起,李寒伸了个懒腰,便早早出门。
那些鸡鸭鹅大军见李寒出来,便纷纷围过来讨吃的。
解决了家禽的吃食后,李寒又到谷中与剑术傀儡练招。
等到回来时太阳已是高悬在头顶。
白间客最近也不知是忙啥,神龙见首不见尾。
像极了不负责任的甩手掌柜。
一路闲逛,突然见一群学子行色匆匆,小声议论着。
李寒好奇便跟了上去,只见山下围满了学子,里三层外三层的。
李寒疑惑这群人闲着没个正经事,书也不读 ,武也不习,都在这里做什么。
“这位师兄,你们看什么呢?”
“南门道宗的圣子,来踢馆来了。”
“从早上就来了,连站了十三场,那些师兄弟连几招都接不住。”
“得去请易华师兄跟柳烟师姐。”
那师兄回过神来,看到李寒,下意往后缩了一下。
这不是那剑道院那魔头吗,听说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打人,好不少师兄弟到现在都还带着伤,还是离着远一点。
李寒见他畏惧的模样一脸迷茫,从未想过自己的名声私下已经臭了,成了一个魔头。
李寒穿过人群,见到一个身穿藏蓝色道服,头上梳着发髻的男子。
他盘坐在地上,闭目养心,气质出尘。
旁后还站着一个老妪。
“是他?”李寒一愣,这不是那夜在街道遇见的人吗,他就是南门道宗圣子?
道衍心有所感,也睁开了双眸,闪过一道精光,看向李寒。
眼神中也有些许惊讶之色,没想到了李寒也是太学院的学生。
“这道宗圣子胆子未免太大了。”
“听闻是道宗百年来天赋最高的人,以后可是要荣登掌教之位的。”
李寒并没有上前,反而往后挪了挪准备看戏。
其他学子吞不下这口气,被一个外来的毛头小子堵住山门,这传出去太学院的名声可往哪儿掰?
“我来!”
一个身穿黄白长衫的学子一跃而下,手持短剑,剑气凌厉。
“是王睢师兄!”有人惊喜道。
“王睢师兄踏入实境已经三年了,根基牢固,乃是学院里的佼佼者,一手剑术更是高超。”
王睢挥舞短剑,剑气纵横,在空气之中划得嗤嗤作响,穿云裂石之威。
剑气朝着道宗圣子斩下,他试图以雷霆万钧之势击败对手。
然而道宗圣子只是微微抬头,神情淡漠自然,左掌一旋,顿时天地灵气猛烈波动。
李寒眉头一挑,只是这一抬手便看出这道宗圣子实力远胜王睢。
“嗤——”果不其然,王睢短剑向前刺去,道宗圣子抬手相抗,凌厉的短剑如泥牛入海动弹不得。
道宗圣子往前虚抓,真气如同实质把王睢定在了原地。
“根基不稳,漏洞百出!”道宗圣子冷声道。
王睢脸色大变左右动弹不得,像是被一只巨手握住。
道宗圣子手臂猛然往旁边一甩,王睢像个皮球一般直接砸在了一块巨石上,巨石顿时皲裂破碎,王睢也是昏死了过去。
“王睢师兄!”有人惊呼 。
紧接着,又有几名学子联合出手。
他们或使刀或用剑,配合默契,试图以多打少占据优势。
然而,道宗圣子连脚步都未曾挪动一下,以一己之力轻松应对。
他的道法神通施展起来如行云流水般流畅,时而防守时而进攻,无懈可击。
这些学子被道宗圣子的实力所震撼,他们意识到自己与道宗圣子之间的差距相去甚远。
他们的攻击不仅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威胁,反而被戏耍一般,十分憋屈。
不过支撑了半刻钟,便纷纷败在了道宗圣子的手下。
“太学院,若是没有更强的对手,就不要出来凑数了!”
道宗圣子说完,面无表情,而后又是盘膝而坐,似乎把这里当成了修行道场一般。
场面鸦雀无声,久久无人上前迎战。
“这南门道宗实在狂妄,欺我太学院无人不成!”
“可惜不少师兄师姐已是毕业,不便插手学院事务,要不然岂会让此子张狂!”
“易华师兄跟柳烟师姐还不来吗?”
“要不去请七皇子?”
众人七嘴八舌,恨得牙痒痒却毫无办法。
李寒见无戏可看,甚至无聊,便离开了此地,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此时太学院教务处内,青莲司业与一群教习老师正在商讨对策。
“这南门道宗前日送来拜帖,今日带着徒弟堵在山下,没有规矩!”
“这南门道宗实力本就不俗,如今更是出了个什么圣子,同辈之中少有敌手。”
“哼,少年天才年年有 ,又有几个真的成长起来的!”
青莲司业见各位老师你一言我一语,却没个破敌的方法,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看向在一旁莫不做甚的白间客道:“白道友,你怎么看此事?”
“小孩子之间的事情,我也懒得管这种事。”白间客淡淡回道。
吴用冷哼一声:“姓白的,这可是关系到整个学院的名声,你就这么轻悄悄的带过了?”
“学院的名声岂会被一个南门道宗坏掉,若是真如此我看学院可早早关门了。”
“你……”吴用一怔,脸都绿了,没想到这白间客软硬不吃。
白间客见状内心窃喜,又说道:“院里不是有几个天资不错的嘛,让他们去会会这道宗圣子。”
“要不是这狗屁圣子已摸到了道二境的门槛,我让我那不成器的学生出手便可。”
青莲司业见大伙并不反对,便默许了这个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