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柚也连忙应和,把周柠拉走包扎伤口去了。
“大人,这人我便带走了,劳烦您了。”
西门武辛一听,终于把这个烫手山芋扔掉了,开心的不得了,连忙说道:“哪里哪里,您客气了。”
齐霁居高临下地看着余新红,脸色晦暗不明,只听见他说道:“走吧。”
余新红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样的齐霁竟有些害怕。
余新红和齐霁是差不多的年纪,在齐霁刚被接到白府的时候,白老夫人经常让俩人在一起玩。
齐霁也很好骗,只要一颗糖,甚至只是说句软话,就能让他卸下防备相信别人。
任人欺辱。
“余小姐。”小四站在马车外,对余新红客气道。
余新红有些不耐烦道:“懂不懂规矩啊,本小姐要上车,还不赶紧趴下来让本小姐上去。”
齐霁淡淡地扫了眼余新红,吩咐小四道:“去拿把凳子,让她上去。”
“齐霁哥哥,何必这么麻烦,不过是个奴才,给我当凳子不就好了。”余新红实在是理解不了为什么齐霁要费时间费工夫去让小厮拿凳子。
不过现在也不是争论的时候,余新红上了上车之后,就一直在絮絮叨叨。
一路上,齐霁都没有说话,脸色淡然地吃着糕点。
余新红一直到马车停下才发现不对劲,她掀开帘子,看见不是白府,而是一个破庙的门口。
厉声质问小四:“你怎么驾的马车,这里根本就不是白府?!”
齐霁说道:“这里是佛家之地,供着神佛,你不想来拜一拜吗?”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余新红莫名的心里有些慌。
齐霁不急不慢地下了车,反问道:“你怕什么?”
余新红看着这个从小被自己欺负到大的齐霁,心里嗤笑,是啊,怕什么啊,小时候都被欺负成那样了还没告过状。
不过就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怂包罢了。
余新红提着自己的裙子,踩着凳子下马车。
“我才不怕。”余新红说了一句,便进了破庙。
破庙里只是一尊佛像,是一尊女佛像,没有脸,看起来却慈悲。
“这是什么破佛像?”余新红有些瞧不起这破佛像。
齐霁对着佛像虔诚地拜着,说道:“三生神女,普度众生。”
突然,一只老鼠窜出来,好大一个。
“啊啊啊啊,老鼠,齐霁,你这是什么鬼地方?!”余新红想要往外跑,却看见门已经关上,怎么打也打不开。
“开门啊,开门啊,有人吗?”余新红才终于意识到一丝不对劲,这齐霁不会是要寻仇吧?
齐霁站在佛像前,此时光没有照在佛像上,竟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我记得,小的时候,你经常拿着一颗麦芽糖把我哄到柴房里,然后放一堆老鼠来咬我。”
齐霁缓缓开口,说这些事的时候却没有什么表情,好像这事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一样。
“有一次,我被吓得口吐白沫,你就叫下人们来看我的笑话。”
那一天,明明是艳阳高照,却让人不寒而栗。
就像——今天一样。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齐霁哥哥,我不该耍你玩的,求求你,看着姑姥姥的面子上,放我一马吧,我真的不敢了。”余新红到底是个娇气的大小姐,见齐霁吓唬两句,便吓得脸色发白,连忙道歉。
齐霁轻笑两声:“我就是为了不让外祖母伤心,为了她不和她的兄长伤了兄妹情分,才忍了这么多年,不然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所有伤害过他的,该死的,他都会亲自讨回来。
“对对对,姑姥姥她很疼我的,你放了我吧。”余新红哭道。
齐霁眸色变冷,像是一月之中最寒凉的那轮明月一般孤寂:“我原本能容忍你的,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伤害她。”
“那,那周姑娘?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害她了,你喜欢她就喜欢她好了,我再也不敢多说一句了。”脚下窜出老鼠,余新红哭喊着把老鼠赶下去,却还是白费力气。
“阿柠?”齐霁笑道,“谁说我喜欢的阿柠?”
余新红这个时候脑子倒是好使,立马接话道:“你喜欢的难道是沈姑娘?我可没害她啊。”
齐霁上前,掐住余新红的脖子,眼尾因为用力而泛红:“如果不是你以为我喜欢阿柠,那么今天你下手的就是柚子了。”
“齐霁,你不……不敢杀我,我,我可是余家……的女儿。”余新红憋着气陆陆续续地说出了这句话。
齐霁拿出药瓶,把红色的药丸往她的嘴里塞,说道:“正好,还剩下一点,你就尝尝吧。”
尝尝这永远困在恐惧的感觉。
一个疯子,比一个死人更能让人受罪。
“齐霁,你不得好死!!!”余新红虽然不知道齐霁给自己吃的是什么,但总归是毒药。
“你既然要害别人,就应该知道会被人反杀的可能性!”齐霁看着余新红吞下药丸之后,松开手。
看着她眼中由澄澈一点点变的混浊。
“救命,救命,不是我害的你!!”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求求你!!”
余新红在地上乱爬,也顾不得什么老鼠不老鼠的。
齐霁站在佛像前,耳边是余新红的哭喊,无声说道:“三生神女,普度众生。”
三生神女面容不清,却愈发让人觉得慈悲。
顷刻,齐霁打开门,看见小四,吩咐道:“让你安排的安排好了吗?”
小四犹豫道:“公子,要不……”
话还没说完,齐霁就拿着刀往自己身上捅了一刀。
刀法不错,正中要害。
他疼得脸色发白,却还是笑道:“这样才真实,去报官吧。”
小四见状,呲牙咧嘴地就跑去报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