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柚扒了扒了这,扒了扒了那,最后啥都没找到。
周柠看不过去,害怕她摔下来,说道:“算了,你还是下来吧,小心摔着。”
“哦,我这就下来。”沈柚见什么也没找到,就打算下去。
可惜,世界上有一种定律,叫做墨菲定律。
沈柚下来的时候,一时失神,掉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沈柚掉下来的时候,本来以为自己就要交代在这了,但奇怪的是,身上还能动,身下还软软的。
周柠这个恨,为何自己这么不长眼,偏要站在树下。
“沈小柚,你,给我下来!”周柠觉得自己就要吐血了。
尤其是腰,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硌得慌。
沈柚连忙起来,看见周柠几乎就和大地融为了一体。
“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阿柠,你没事吧。”沈柚连忙就要拉周柠起来。
咔嚓。
咔。
嚓。
啊,这。
周柠知道这是自己的腰在发出有声的反抗。
“哇哦~~”周柠撑着最后一口气,阴阳怪气地说道,“算上这一次,你已经是第四次从树上掉下来砸到我了呢,这次是什么,我想想,是我的腰折了呢。”
沈柚干笑了两声,说道:“这次,两个月,不,三个月,你的饭我包了,饭我做,碗我洗,活我干。”
周柠撑着挪了个地,叹了口气,说道:“唉,行吧。你快瞅瞅,我腰下面是个什么东西。”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老子要碾碎它。”
沈柚小心翼翼地刨了土,是一个小木头盒子。
“是一个木头盒子,可是上着锁,我估摸着打不开。”沈柚说道。
说着,沈柚试着打开了盒子,盒子就开了。
“哈,原来这锁没锁上哈。”沈柚说道去。
周柠面无表情地说道:“真棒真棒,快看看吧。”
真是好奇,什么东西埋学校树根底下。
木头盒子里面有不少东西。
很多封信,看起来都是不同时期写的。
还有一盒胭脂。
还有些零七八碎的头花。
呦吼,刺激。
沈柚打开信,便看见落款处赫然写着于福两个字。
“是,是小福的东西。”沈柚惊讶道。
有被震惊到。
他怎么藏了个木头盒子?
里面居然还有胭脂和头花?
难不成是于掌柜拆散了小福和他的心上人,于是留下信物?
无数的想法闪过脑袋,催的沈柚赶紧读信。
周柠着急地说道:“我也看看。”
沈柚便趴在周柠旁边,两人一起看信。
别看这信内容不算特别多,每张纸上只有寥寥几个字,信息量倒挺大。
看的两人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小福是自杀!
第一封信还是歪歪曲曲的虫子似的字体。
“我今日来学堂,爹叫我好好读书,但是不让我带着头花,我不开心。”
第二封信的字看起来工整了些。
“今日季宴礼说胭脂水粉都是些俗物,我不服,便和他打了起来,结果被爹训了一顿。”
第三封信的字已经是成熟的字体。
“男子喜欢女子的胭脂水粉,便是错吗?”
第四封信。
“我只可以做出人头地的于福,不可以做喜欢胭脂水粉的小福。”
第五封信。
“不知为何,近日总也睡不安稳,竟也吃不下饭。”
第六封信。
“课业稍有退步,父亲大怒。”
第七封信。
“人世甚是无聊,不知何日可摆脱。”
第八封信。
“余终是不堪……”
第九封信。
“死亡,甚好。”
透过这文字,沈柚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的绝望。
小福死的时候约莫是十六七的样子。
正是上高中的年纪。
沈柚的嗓音都有些哽咽了,银豆子不要钱似的掉下来。
沈柚颤抖着打开胭脂盒,胭脂的香味扑面而来,很好闻。
眼泪滴在了胭脂里,是她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的心疼。
周柠替沈柚擦擦眼泪,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她没那么善良,对于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男孩,实在是哭不出来。
沈柚合上胭脂盒,说道:“我没事,我就是,我就是……”
沈柚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周柠拍拍沈柚,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懂你。”
就是这个时候,齐霁赶来了。
此时的画面甚是耐人寻味。
沈柚和周柠都趴在地上,沈柚哭的梨花带雨带鼻涕,周柠生无可恋地哄着沈柚,旁边还有一堆纸和盒子。
齐霁好看的眸子里写满了疑惑,不过还是赶紧地要扶两人起来。
到二人面前时,齐霁弯下腰,想着拉两人起来。
沈柚轻易地就被拉起来了,齐霁看出来了她的狼狈,递给她一张帕子。
周柠看了眼齐霁,无奈地说道:“腰坏了,起不来。”
沈柚抽噎道:“我,我去给你弄个担架。”
说着,转身就上树了,就要徒手掰树枝。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沈柚硬是掰下了比自己手臂还粗上许多的树枝。
沈柚对齐霁说道:“师兄,你去找块比较大的布。”
齐霁看沈柚跟猴子一样抱着树,眼睛也红红的,觉得有些好笑,但又觉得不礼貌,只得强忍住笑,说道:“好,你们等我一会。”
说罢,齐霁忙去寻布。
不过一会,齐霁便带来了布,以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和沈信。
沈柚临时做了个简易的担架。
几人将周柠放上担架,周柠生无可恋地趴在担架上等着社死。
以前她没心。
如今她连脸都没了。
一路上只听齐霁温声道:“多谢您帮晚辈这个忙,来日有机会定会报答”
老人笑了声,说道:“什么报答不报打的,你帮我跟你家长辈问个好便行。”
齐霁恭敬地说道:“这是晚辈应该做的。”
送到门口了,老大爷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老人和齐霁熟稔的样子。
背景这么强大,早说啊,早知道就不坑钱了。
老大爷默默地背过身,念叨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