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没意见就好。”我觉得我多此一举。
“跟你说啊,邹姐,我跟任何人都没说的。”葛英杰吊我胃口,我就不说话 了,感受风从耳边划过。
“你都不好奇吗?”葛英杰嘟着嘴,等我问。
“好,好,你快说啊,我都等不及了。”我拿腔拿调的逗她。
“我爸从矿区申请了一套两室的房子,房租从他工资里扣,说将来给我们俩住。”或许这就是葛英杰敢爱的底气。
“额,你爸真爱你!你全家都很宠你!”我有些羡慕。
“嗯,是啊,我家都很宠我的,对 了,你考虑我哥不?只不过他高中毕业,下井。”突如其来的一句,让我惊讶万分。
“说什么呢?别牵连我啊。”
“说实在的,邹姐,你要找什么样的对象呢?你当初咋没看上齐秦坤呢?”
小丫头,还打趣我了?
“我要看上齐秦坤,你还不得哭死?齐秦坤也会揍我!”
我开个玩笑,我不知道要找什么样的人,但我知道找一个对我好的人!
对我好?
这个词,好像我都忘记了好久好久了,一直向前走着时光,忘记了回头看来时路。
曾经有人,有许多人,在过往中,在我生命里,留下或轻或重的色彩,我也曾激动的拿着信,看着上面的一字一句,体会其中的含义,心跳的不能自已!
也曾幻想着,有个人,把我放在心里,闲暇的时候想起我,想起我们走过的日夜。
二十多年了,我学会了向前,尽力不懊恼过去的一切,学会了和自己和时间和环境和平共处,学会了遗忘,学会了掩饰,学会了该学会的一切,也顺便学会了不该学的那些。
一个人,要和另外一个人走过一生!可这一生,是多么的漫长!那是需要走过日夜的,那是需要走过四季的,那是需要走过一年年的。
如今我有些怕,怕短暂的陪伴,耗去我已经不多的热情,我怕彼此日子难过,我怕我会不幸福,也让对方不幸福。
我的沉默,让葛英杰也不说话了,我们俩沉默的穿梭在小巷里,跟着她的爱。
终于到了,齐秦坤意识到我们的沉默,“怎么了?累了吧,今天走的太多路了。”
葛英杰笑笑说不累,我则沉默的摇摇头。
“拿进来准备吃吧,我去买点冷饮,你们有不喝的吗?”齐秦坤想炒一下气氛。
“我喝北冰洋!”我不扫兴了,自己不能影响别人。
“我也喝!”葛英杰看我高兴了,也兴高采烈的喊一句。
“我来瓶豪门!”
齐秦坤屁颠屁颠的去买了,等拎回来想进店,人家小饭店不让进,因为人家店里有!
那边也不能退,这边不让进,我们四个只能把锅贴盘子端出来,蹲在自行车后座那边吃吃喝喝。
四海和齐秦坤俩人还干杯,比赛看谁喝的快!
我和葛英杰喝 的不快,锅贴分别给两个男生分了点,勉强吃完了,喝完了,还了盘子也退了瓶子,四个人推着自行车朝外走。
这时候,天黑了,路灯亮了起来,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被照亮的柳树叶子耷拉着,纹丝不动,灯光透过叶子,洒下斑驳的光影。
路上行人逐渐的少了,没有了喧嚣和繁忙,路灯下我们的影子时短时长。
四海执意跟着齐秦坤和葛英杰送我,我没拒绝,路那么宽,人家愿意走远路,谁能制止?
吃过了饭,我的情绪依旧不高,齐秦坤和葛英杰俩人也不再是卿卿我我,而是跟四海在前面,葛英杰在后面陪着我。
“邹姐,你不高兴了?”
“没,只是没啥高兴的事情。跟你们没关系啊,你回头记得跟齐秦坤说一下。”
快到药厂附近了,这边路灯是没有的,三不管地带,有人住,没人管理,一个脏乱差是跑不了的。
“邹姐,你们平时都走这样的夜路不怕吗?”葛英杰担心我。
“我晚上不出来,几乎连楼都不下,我胆子小,害怕!”
葛英杰都笑了,“姐,你胆子小?我不信!”
于是我只能给她讲,我小时候看到外公备了好几年的寿材,每次都不敢睁眼,要从厢房前飞跑过去;再讲二叔家的大平,小时候对着我跟二青喊“鬼来了”俩人嘎嘎的哭,茅房都不去;最后给她讲看《神秘的大佛》一整晚基本都是捂着耳朵闭着眼的。
等我讲完了,葛英杰笑了,我们几个也到了药厂门口,他们三个站在外面,隔着栅栏看着我上楼,然后我挥挥手,才离开。
我到宿舍的时候,申荣月又没在,基本上她也很少住在这里了,她自己跟我说,她在景利民那边的房子里,每人一个房间,我点头表示知道了。
晚上我锁好门,在房间里简单洗漱,点上蚊香,打开吊扇,又可以安稳的睡一宿了。
隔天早上的时候,是做梦吓醒的,只是不太记得内容了,最后的印象是被鬼子追,然后对方的尖刀冲我扎过来,就醒了。
到车间的时候,我的眼睛还是肿的,宋丽芹问我怎么了,我跟她说“做梦被鬼子扎了!”
“你去看电影了吗?”
“没,只是昨天晚上出去吃个饭,回来跟人讲小时候看电影害怕的事情了。”我想是如此的。
“韩主任说你要去实验室帮忙,从什么时候开始?”宋丽芹问我。
“说是从今天开始,我等会跟韩主任确定一下,然后再去。”
“他们不是有人?怎么让你去?”宋丽芹小声的问我。
我笑一笑,能说什么?呵呵,只能说我有能力,或者说我老实,没后台!
韩华清从车间里出来了,现在早会已经没有了,只有下班前有个工作安排会议。唉,任何人都要适应环境,当然了,能力够强大、话语权也有的话,也可以改变环境。
“邹啊,你今天开始去实验室吧,现在没去还有事儿吗?”韩华清看到我,问。
“没,我跟你最后确认一次,没问题了我就去。”我精神确实不太好,有点萎靡。
“这边没问题的,可以去了。”
“好的,韩主任,我走了,宋姐我走了。”于是我拿着工作服,出了大厅,朝实验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