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难道辽东的事就真的一点都不做准备？”
弘治皇帝眉目微微皱起，他这十几年，对鞑靼强硬的时候可是很少的，这好不容易硬气一次要刚人家一波，结果到头来平时最哇哇叫爱干仗的俩崽子居然给出了截然不同的态度。
这真是R了狗了。
“嗯......也不算是什么准备都不做吧，王煜也在那练兵练了小一年了，虽然对于鞑靼的来势汹汹不见得是对手，但守城主持全场应该还是行的。”
“西山这边，也准备派一批军校的学子去同王煜一同在辽东发展。”
“小将要成长起来，需要给予磨砺，让他们试着开始挑大梁。”
“大明需要后辈冒头。”
军校整了这老些年了，实战考验走出来的实际也就备倭新军那里一个，王煜本身其实应该算是王越给自己培养的接班人，来军校前底子就不是一般生员能比的。
这练了好几年了，老一批学员该往外走了，难道还要让他们一直停留在学院派，做大明版赵括？
“威宁伯此次也会同行，替他们压阵，只是守城，问题不大的。”
朱厚炜指了指身旁的王越道。
“威宁伯去坐镇？”
弘治皇帝看向一旁的王越，心中此刻算是稍微放心了一些。
这可是他手中少数一些战功赫赫的老将，有这样一位老将坐镇，问题好像确实不大。
不过，老王都一把年纪了，关外苦寒分分钟让他人生逆生长——冻的跟个孙子似的。
这大冬天的出去，身体吃得消吗？
弘治皇帝有些担心，当初从西北回来这老家伙其实就有告老还乡的打算来的。
这年纪继续上阵，弘治皇帝怕他爬冰卧雪后真的趴那起不来了。
“陛下，老臣必会竭尽全力，为大明守好了辽东。”
王越似是感觉到了弘治皇帝的一丝顾虑，一步上前拱手表态。
那声音洪亮，老将的虎威丝毫未减。
时光虽然残酷，但老将还未曾凋零。
廉颇老矣，但仍有一战之力。
“没让你去拼命，你压阵就行了。”
朱厚炜连忙打断，喵的要不是昨天你个老小子主动请战且在辽东将要承受巨大压力的是你孙子，你看我鸟不鸟你？
一把年纪的老将，待在军校上上军事课不好吗？
朱厚炜有些无奈，老将的精神是值得敬佩的，到这个岁数依旧想要为国一战，愿死在战场上。
可您能不能想想，这军校是拿来干嘛的？
是为了培养下一代军事人才！
我这培养了这老些年还得你个老将抱着死志上战场？
那他们不如找块豆腐撞死好了。
但群臣和弘治皇帝看了王越的态度倒是一个个肃然起敬，国士啊，忠臣啊。
为国战死，一直是最光荣的死法之一。
这般战功赫赫的老将还愿出征，那可是最好的标杆对象，是载入史册的！
虽然王越现在是个武人，但他是弃文从武的，别看活着的时候文人看他那叫一个不顺眼觉得他背叛了他们，但王越要真一把年纪挂帅壮烈了。
那就是一个被文官拉回阵营的儒将，不得好好粉饰给自己这边加点颜色。
你看我们文人，文能提笔治天下，武能上马安天下，卫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把年纪还亲自上阵最终为我大明战死，这文官治国以文驭武是不是很合理？
国家交给我们文人管理你们就放心吧，我们才是大大滴忠臣！
“如此，有劳王卿走这一趟了。”
弘治皇帝也是肃然点头。
好！不愧是为我老朱家砍人砍了几十年的狠人，老朱家没看错你！
忠诚，大大的忠诚，你要战死了咱老朱家一定给你好好宣传，用你来给天下人当榜样！
喂喂喂......
看着在场众人的表情，朱厚炜都麻了。
咋的？
王越是死定了还是怎的？
我们这边派他去就是他自己主动请缨强求且想要起到一个定你们心的作用仅此而已，事实上我们对自己培养的小将信心很足的好不好，怎么都一副注定要吃王越席地样子？
你们是巴不得他挂吗......
朱厚炜不理解，大人的精神世界真复杂，哪怕当初我都已经大学毕业算是个大人了此刻也理解不了。
“既如此，那便以你们的方法行事，蔚王你拿一个章程上来。”弘治皇帝点点头，看向朱厚炜。
不是，又来？
没完啦，什么破事都要章程的咩？
这不都说完了，人王越不也出列了嘛，直接行动不就好了。
朱厚炜无语，朝廷最麻烦的就是，凡事要有章程，要记录在案。
“是。”
无奈应下，朱厚炜打算回头扔给军校的生员解决，就当是笔试训练咯。
反正明确的东西他都说明白了，生员们不至于连这点都解决不了。
“其实，本宫也能守城的。”
后续一番细节诉说，让王越留在这边跟兵部神马的谈谈明细，朱厚照和朱厚炜则先一步开溜了。
路上，朱厚照不由叹气出声。
“跟鞑靼对抗，本宫想了多少年了。”
“这么些年下来也就在贺兰山稍微过了一下手瘾，结果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没本宫的份。”朱厚照遗憾极了，但又不得不如此。
此次确实不是跟鞑靼碰一碰的好时机，即便是他亲自去辽东，也就是守城而已，打不出更好的成绩。
所以昨天两兄弟一番来回拉扯最终还是让他最终放弃了此次“出关冬游”的决定。
他要继续蓄力，为日后干大事沉淀自我。
对于鞑靼，未来是真的来日方长。
这种一时局部小战是影响不到大局的，要干就要在未来直接干能彻底结束局面的大事。
“有机会的，要不先定个小目标，在你二十五之前彻底将大明的草原、大漠之患解决。”
“你不喜欢霍去病嘛，人家二十岁横扫草原，你多花五年彻底解决草原，如何？”
见朱厚照还是一副不开心的模样，朱厚炜不由一乐玩笑道。
“诶，这个可以有！”
谁知，听到朱厚炜这玩笑话，朱厚照眼睛一下子亮了，将心中的郁闷情绪一扫而空。
“二十五岁彻底解决草原之患，那样子本宫的战绩基本就达到历来战将的顶点，那本宫这威武大将军就名副其实啦！”
“嗯，还有十年多点，时间有那么点紧迫呀。”
“不过，有压力才有动力嘛。”朱厚照咧嘴一笑。
“厚炜，本宫短期的人生目标有了！”
啊哈？
朱厚炜歪头，我就开个玩笑调侃一下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再说了，十年的目标不算什么小目标了吧......
哦不，你这放别人那毕生都不简单能做到，要十年内做到确实是时间很紧迫很短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