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禹迟推着轮椅漫无目的地走着,陆寒发现了不对劲,这小子闹脾气呢。
陆寒看不到他现在是什么表情,伸长手臂拍了拍自己脑袋后面的那双手,说道:“小迟,停一下,到我前面来。”
后面的人阴阳怪气的道:“陆先生真是厉害,跟我连床都上了,还问我能不能交往?”
陆寒一慌,这孩子生气了。
他双手箍住轮椅钢圈,侧着头道:“停停停,小迟你停下。”
江禹迟停住脚步,陆寒划着轮椅向前转了两圈后,调了个头。
他抬头看着江禹迟:“真生气了啊?”
江禹迟垂头丧气地说道:“我是不是又闯祸了?”
陆寒道:“闯祸算什么?以后你想干嘛就干嘛,天塌下来,我给你撑着。只不过,别让自己受伤了。”
江禹迟情绪崩溃:“陆寒,你为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我这种整天只会惹事生非的人扯上关系?你为什么要贬低自己的身份?那样别人会怎么看你?”
陆寒摇着他的手,说道:“蹲下来。”
江禹迟没听他的话,别开头,默默地摸了包烟出来,抽了一根放进嘴里,却没有点火,眼神中流露出微怒。
陆寒多么傲娇的人啊,凭什么在他这里就得受气?不就是因为太爱他,爱得小心翼翼,爱得很卑微。
他突然就伤心了,转身就往前走。
陆寒划着轮椅跟在他后面,前面的人走着走着,眼泪就掉了。
陆寒用力转了几圈轮椅,拉住江禹迟的手,蛮横地用轮椅堵住他的路:“小迟,别走。”
江禹迟不吭声,眼底发红,手腕被抓红了,生疼了,他通通顾不上,他只觉得心里一阵难受。
陆寒抬头瞧着江禹迟微微撅着嘴,垂着眼不说话的样子,立刻又心软了。
他抱住他的双腿:“小迟,是我不对,自作主张了,再原谅我一次吧。”
两个人平时也会闹闹脾气,吵架拌嘴也是经常的事,都知道对方是为自己好,随着大家相互了解的磨合期,也相互适应了大家的相处方式。
江禹迟用腿踹他轮椅车轮,气道:“明明是我无理取闹,你道什么歉,陆先生不是说要追我么,来啊。”
说完他就跑,陆寒头疼,这孩子太记仇了,这是惩罚他呢?
陆寒在后面跟着,额头渗出了汗珠,江禹迟见好就收,在街道上瞎闹累了,就到处找东西吃。
才一会呢,两个人便迅速言归于好,雨过天晴。
其实,江禹迟挺感激陆寒能及时过来帮他解围的,但是同时,他又心疼陆寒为了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现在这种复杂的环境中。
他平时很少在人多的地方出现,无论陆寒表现得多么的无所谓都好,江禹迟就是知道,他心里很介意自己的腿的,不喜欢自己坐在轮椅上被人审视。
两人回到了江禹迟的小公寓。
房间里,床边放着轮椅,陆寒躺在床上,正在用手机处理工作邮件。
江禹迟洗完澡钻进被窝里,一只手悄悄的摸索过来,暗示某人。
陆寒知道他想干嘛,故意装着不明白,笑道:“洗完澡了?”
江禹迟眨眨眼睛看他,心道,这陆寒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我都这么明显了,都不懂,真笨。
他说道:“嗯,洗完了,我帮你揉揉腿吧。”
说完便去折腾陆寒的腿,倒是很认真地帮他按摩起来。
陆寒感受不到他在干嘛,处理文件的同时,不动声色地扫了他一眼。
他暗暗偷笑,心道,臭小子,看你还能忍到何时。
果不其然,江禹迟说:“你腿我按完了,我帮你松松肩膀吧。”
陆寒若隐若现地露出笑容,明知故问:“忽然对我这么好,你想干嘛?”
江禹迟露出了狐狸尾巴,说道:“你说我想干嘛?我就问你干不干?”
陆寒笑道:“小迟想我了就直说,你说你去按我腿也没用,你再怎么按,我也没感觉。”
江禹迟气得压上去堵他的嘴,故意惩罚似的啃嘴角,狠狠道:“混蛋,你就欺负我。”
陆寒抱住怀里的人,想起他上次在药物的刺激下,疯狂又沉迷,把他伤得卧床了几天都起不来。
秦叔担心的问东问西,看着他老人家来来回回的辛苦折腾,自己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陆寒温柔地抚摸他的头,抚摸他精美五官的轮廓,问道:“脸上的伤,还疼吗?”
江禹迟痴痴地看着他,说道:“不疼。”
他再也忍不住,缠住陆寒的身体一阵翻云覆雨,掌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爱不释手。
爱他,爱得心肝儿都融化了。
人生得一陆先生,足矣!这辈子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啊?
江禹迟不知道,自己的那张风华绝代的俊脸,像流星般撞落陆寒的眼眸,让他迷恋得快要疯。
人生得一宝贝,足矣!
江禹迟拉过被子帮陆寒盖好,悄悄的偷瞄了陆寒的脸色,小声地问:“我刚才有没有弄疼你?”
陆寒看着他,没说话。
江禹迟把人搂进怀里,亲了一口,愧疚地说:“我知道上一次肯定是弄疼你的,对不起。”
陆寒拍拍他肩膀,算是安慰:“没疼,我没什么感觉。”
江禹迟更难过了,他每次听陆寒说不疼、没感觉,心里都要难受千遍万遍。
陆寒知道,有些事得慢慢来,自己的身体状况必须得让这小子懂,他必须得接受他的身体情况。
江禹迟还陷在自己的情绪中,陆寒轻轻问身旁的人:“小迟……”
“嗯?”
陆寒说:“下周六是我生日,你准备送我什么礼物?”
某人一机灵,高兴的问道:“你生日?几岁的生日?我还没有给你过过生日呢。”
陆寒捏住他的脸,笑道:“33岁生日。”
江禹迟惊讶地道:“你33了?我才20,你比我大了整整13年啊。”
陆寒推他:“怎么?嫌我老了?”
江禹迟咧嘴笑:“陆寒你不要脸,老牛吃嫩草。”
陆寒一把将他拉近自己,威胁道:“你再说一次?”
江禹迟对着陆寒,永远都是不怕死的那个,他大声道:“你就是……”
陆寒封住他的嘴,不让他废话。
江禹迟好不容易吸了口空气,抱怨道:“陆寒,你压我。”
陆寒笑道:“怎么?你压我就行,我压你不行啊?”
两人互闹了一会儿才愿意睡去。
第二天,江禹迟醒来的时候,看见陆寒弯着腰,正在困难的穿裤子。
他起身:“我来帮你。”
陆寒说:“不用你帮,醒了就去洗漱。”
江禹迟走过来:“我看你穿个裤子有这么麻烦的吗?”
陆寒用手去阻止他,自己立即失去平衡倒往一边,他赶忙撑住床。
他道:“小迟,我不能总依赖你,我可以自己穿,就是慢了点,你快去洗漱。”
江禹迟见他坚持要自己穿裤子,不管他了,自己也先去洗漱了。
等他从洗手间出来,回到房间,怎么看见陆寒是从地上转移到轮椅上的?他用自己那不太发达的脑袋,想了半天没想明白。
江禹迟一脸懵逼地问道:“你不是从床上转移到轮椅的吗?怎么要从床上下来地上,又从地上转到轮椅上来?”
陆寒服了他:“我摔跤了。”
江禹迟连忙问道:“啊?你怎么摔了,平时看你起床也没摔啊?”
陆寒无奈道:“你的床稍微高了些,而且太软了,不受力,不小心摔了。”
江禹迟:“那我得换床了。”
陆寒说:“不用这么麻烦,不是还有你吗?下次你扶我下来就行了。”
江禹迟道:“也行,你也快去洗漱吧,一会我们计划一下你的生日要怎么过。”
陆寒道:“就你帮我过啊,你还想怎么过?”
江禹迟坐上他腿,说道:“不能这么简单,那可是你的生日呢?”
陆寒抱住他:“都没关系,有你就行。”
江禹迟说:“不行,生日可重要了,得好好计划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