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禹迟迷迷糊糊中,忽然听得好像有人在叫他。
他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众人全部的目光又落在他身上,江禹迟看向陆寒,疑惑地问:“怎么了?”
“小迟,你来总结一下会议的全部内容。”
他脸色微变,狠狠地瞪着陆寒,你这是要我当众出丑?
陆先生把他推上了台面,是走下来,还是摔下来,就要凭他本事了。
江大公子当场就想发飙,又碍于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所以他只好握住拳头克制得死死的。
他知道这个陆先生就是瞅准他不会当着众人发脾气这一点,才会故意刁难他。
妈的,你别得寸进尺,一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站起来,酝酿了一下语言,也不知要说什么,大家都在等着他发言。
就好像又回到了学生时代,老师点了他的名字,让他起来回答问题,他站了半天都回答不上来,全班的同学都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会议室内静得让人窒息,那些高层主管大气不敢喘一下,都在为这个小伙子默默哀悼。
江禹迟头疼的再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道:“嗯,那个,大家总体来说,表现得还算不错。”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了每一位的反应,继续道:“但有一点,我希望你们一定要记住,任何的公司都不会留下一个没有价值的人,我相信,能在这里开会的每一个人,一定都是公司里的精英,继续加油!”
会议上哗啦啦地爆出一阵阵热烈的掌声,江禹迟茫然地有点不知所措,但有一点他确定,不能再留在这个鬼地方了。
“大家继续开会,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不顾大家的疑惑,自己走出了会议室。
陆寒瞧着那人闪身出去的背影,这小子还真是从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呢。
走廊上,陆寒划着轮椅跟了出来:“怎么?江大公子生气了?”
江禹迟不理他,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手放在门上按着没关,等到陆寒进去了,他才关上。
陆寒把轮椅停好:“挺有爱心的嘛,谢谢啊。”
江禹迟翘起双手,居高临下地瞧着他:“陆先生,你确定你今天是来教我学习管理的?而不是故意让我出丑的?”
陆寒抬头迎上他视线;“刚刚会议上不是说得挺好的么?”
“你放屁,整个会议,你说的话加起来都没十句,你说,你教了我什么?”
“我教的,你不是学到了吗?”
确实是,陆先生虽然说话少,但他其实是教了他好多。
他教了他如何管理及经营公司,看他公司凝聚力、向心力和积极性就知道,整个公司的运营及管理都做得很好,很到位。
他学习了。
他还教了他如何管理人员,这才是公司的真正核心,庞大的企业一定会和规章制度有关,除了企业文化,还要有完整的组织架构。
他也学习了。
不管企业做到了多大,多强,都是人做出来的,如果没有掌控它的人来经营运作,如果没有人在前面带领及管理,一切都是废话。
江禹迟不喜欢这种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过的日子,以前他家老爷子也经常带他出席一些正式场合,他是能躲就尽量躲。
陆寒瞧了他一眼,不经意地问道;“江大公子,今天怎么忽然想着过来了?不是不想学的吗?”
江禹迟才想起来正经事未办,他过来可不是要学那什么狗屁管理的,他是要过来证实自己是不是GAY的。
他忽然上前握住了陆寒的手,还学起那些色鬼男人一样,猥琐地在他手心画圈圈。
陆寒愣了两秒,抽回手:“你干嘛?”
江禹迟端下来,扒在轮椅边一脸坏笑:“想你了呗,陆先生有没有想我?”
“你吃错药了?”
“我没吃药。”
“那你发什么春?”
陆寒划转轮椅想要离开,江禹迟拉住:“陆先生想去哪?”
“我没空跟你在这里瞎闹。”
江禹迟扑上去吻住了陆寒:“谁跟你瞎闹了?我认真的。”
一开始陆寒还是抗拒的,后来发现根本避不开,就不做无谓的挣扎了,两个人都深深地沉沦在那个热吻里。
江禹迟中了魔障似的,有些颤抖的指尖沿着陆寒锁骨索要更多。
入手的皮肤光滑结实,他完全不厌恶,反而觉得比那些女人的还要舒服,江禹迟干脆坐在陆寒的腿上。
他想把陆寒抱起来,被他阻止住,他有些不高兴:“你的轮椅太碍事了,不好发挥,我怕坐坏了你的腿。”
陆寒喘着大气:“别在这里。”
江禹迟轻咬他耳朵:“陆先生,可以跟我交往吗?”
陆寒停下动作,瞧着他的表情,想要把他看透:“你确定?”
江禹迟也被自己的话吓到了,这是情到深处时,自然而然的想要得到这个人,而发出的邀请。
江禹迟,你确定吗?
你不是一向只追求完美的东西吗?他可是残疾人,你最厌恶,最嫌弃的那种人。
你可以接受自己是GAY,但你接受残疾人吗?
他的目光落在陆寒的腿上,还有那架逃脱不开的轮椅上,江禹迟莫名心痛。
陆寒将他的一切表情动作都看在眼里,他很自卑,很难过,谁让自己是残废呢,被嫌弃也是应该的。
他不想将自己最软弱的地方呈现给江禹迟看,打开轮椅开关,他划着轮椅出去:“你走吧。”
江禹迟拦住轮椅,在陆寒耳边戏谑:“陆先生也有不自信的时候?”
陆寒微笑:“怎么?江大公子还想要和我交往?”
江禹迟亲了一口他脸颊:“就看陆先生愿不愿意啊!”
陆寒认真地看他:“我记得你可是说过不喜欢残疾人的。”
江禹迟心想,这人够记仇的,这么小的事记到现在:“那是以前,现在我突然觉得还行,也不影响什么。”
陆寒也很爽快:“既然江大公子都这么说了,我再不答应,以后恐怕很难找到伴侣了。”
江禹迟想了想,补充道:“陆先生,有句话我可得说在前头啊,我们的关系,我不想公开,主要是麻烦。”
陆寒咧嘴笑:“正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陆寒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的就钓到了这条小鱼,早知道就应该早些出手的,白白等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