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上。
沈夫子让素素先讲学。
很多学子因为是女先生教书,所以故意找茬,一脸不屑。
很快素素就下不来台了。
很多学子的问题她都都知道在说什么。
司柠倒是回答得十分从容。
从第一个找茬的问题,到最后一个,她都一一做了解答。
众学子目瞪口呆。
货比货得扔,就拿学问这一下,司柠就是碾压式的存在。
最后,还是洛笙说素素生病两年,刚醒来身体不好,让她回去好好休息,素素才下了讲堂,坐在了时煜旁边。
时煜看着司柠,心中的想法得到了验证。
他昏迷期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件事,他要搞清楚。
沈夫子对司柠的表现十分满意,捋了捋胡须说道:“司柠,君子追求的品德有很多,但很多始终绕不过忠义二字,姑娘能为大家讲一下如何才能做到忠义?”
司柠想了一下,讲忠义的诗经诗篇和文章确实有很多。
但是能让这些人信服,还是得想想别的招。
很多学子目光都直勾勾的盯着司柠的脸,都没移开。
即使是方才素素坐在旁边,所有学子的目光当然也是司柠。
对比性太大,是个男人都会看司柠。
林陌笙莫名对司柠没什么好感,当然美貌又是他喜欢的,他没有直接攻击,只是冷嘲热讽:“姑娘是讲不出来了吗?你完全可以和素素姑娘一样,说自己昨晚被人抓,身体不好,这样就可以下台了。”
司柠轻笑道:“是吗?听林公子的意思,是说素素姑娘刚才下去讲台是装的了?”
“你——!”
林陌笙突然被怼,有点气急败坏。
“你少污蔑我!我才没这么想。”
“哦?是这样啊,那是我污蔑你和素素姑娘咯。”
司柠故意的挑衅让素素点难为情,她偏头看了一眼时煜。
时煜并没有帮她说话的意思,那几位皇子和小王爷也是。
就连最小的洛笙,也不肯再说什么了。
司柠站起身,拿起戒尺,笑容中透着一丝狡黠。
“好不容易当你们的先生,我怎么可能下讲堂?讲诗句多么晦涩,大家过几个月不是要去做官了吗?
那我就讲一个‘忠臣’的故事好了,替皇上教你们,什么叫忠臣、贤臣。”
说到最后四个字,还加重了语气。
毕竟以这些学子的品行,还做不到这样的“臣”。
整整半个时辰,司柠游走在学堂中,拿着戒尺,哪个学子一直盯着她看,她就直接朝后背招呼。
打的学堂惨叫声连连,活像是骑射场训练现状。
几位皇子和小王爷也没有避免。
白眉坐在屋顶摇头直笑,这女娃了不得啊。
再看他那傻徒儿和几位皇子,无论失忆多少次,都会被拿捏。
因为吸引他们的点,永远都不会变。
司柠在这段时间里讲了诸葛武侯的一生。
“武侯用自己的一生诠释了什么叫‘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将来大家做官,请记得当效此人哦!”
山长和沈夫子听完司柠的讲解,一脸激动。
这可比让学子们背干巴巴的诗经有用多了。
师母一脸欣慰。
原来女儿家也可以成为这样优秀的先生。
即使是她,大半辈子过去了,都没在学堂上讲过学。
“司姑娘饱读诗书,我实在是佩服。”
司柠俯身行礼:“师母过奖了,我只是将自己的知道的告诉大家,至于他们会不会听,那就要靠皇上验证了。”
“那朕就多谢姑娘的好意了,朕会和以后的太子一起替东离培养出这样的忠贤之士。”
听到这声音,所有人立刻从位置上起身,跪在了地上。
“参见皇上。”
“都平身。”
皇帝又看了一眼司柠,目光又落在了时煜旁边的素素身上。
“朕听说今日是素素讲学才来看看的,想看看这女先生如何讲学,没想到这位姑娘,倒是出乎朕的意料,真是学识渊博。”
“谢皇上夸奖。”
皇帝又看向素素,调侃道:“素素你以前可不是这样,以前教洛笙的时候,不也会用很通俗易懂的话,今儿怎么被这位姑娘比下去了?”
素素微微点头,“皇上说的是,臣女是比不过这位姑娘,看来出身好并不代表学问好啊。”
司柠脸一黑。
{这跟出身好有什么关系?}
{又特么想说我青楼出身?}
“素素姑娘此言差矣,读书和出身可没什么关系,姑娘这么看重出身,是在意出身吗?”
司柠丝毫不给素素留面子,又问道:“越是在意什么,就会拼命的炫耀什么,姑娘真的是司府的二小姐吗?”
“你——!”
素素被逼的差点骂人。
但是见几位皇子的目光都在她身上。
她只好压抑着怒火,微微一笑:“不管司姑娘怎么说,也改不了你出身青楼的事实!”
闻言,皇帝一愣。
他在意的并不是这个叫“司柠”的姑娘出身青楼,而是素素说话的刻薄。
“是吗?”
司柠将耳边的头发别到耳后,动作十分妩媚。
“可我觉得,青楼出身没什么,但如果坏了德行,那才是最可怕的。”
这随意的一个小动作,惹得好多学子都下意识地低了头。
因为怕皇帝看到自己窘迫的样子。
沈夫子上前拿过司柠的戒尺,以往严肃的表情都快乐开花了。
“那今儿的讲学就到这里,司姑娘,你对书院还不熟,老夫带你去吃东西吧。”
“是。”
沈夫子带着司柠离开了。
司柠回头又看了一眼。
只见几位皇子和白庭都留下了。
看来皇帝是有事要跟他们说啊。
看来沈夫子能有这么高的地位,不止是学问好啊。
去食堂的路上,经过桃花林的时候,司柠发现桃花已经开了,粉粉的,漫山遍野,煞是好看。
这时,她看到两个人影在拉扯。
定神一看,居然是素素和七皇子言慕。
和以前纠缠她时那样,言慕一直不让素素走,但是情绪又十分激动,像是在争执什么。
司柠马上收回了目光。
这也算是“司柠”的麻烦,既然要成为她,那总得承担点风险。
食堂里,江荣在吃东西。
一看到司柠,便问沈夫子:“这就是今儿那位女先生的?真是个大美人。”
不过长得和司沅那老东西去世的夫人眉眼间有点像啊。
江荣立刻走上前问道:“你和司沅那老东西是什么关系?”
闻言,沈夫子脸色一黑:“江太医,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会也要说司姑娘是青楼姑娘,和司尚书有什么关系吧?”
江荣立刻摆了摆手,“什么啊,夫子您误会了,我的意思,这姑娘长得像司沅那老东西过世的发妻。”
司柠一脸无奈。
如假包换的的女儿,能不像吗?
“江太医,我想问一下,我……不对!是素素昏过去的时候,那些黑衣人的首领怎么样了?”
“你说时煜的母亲啊,现在已经是皇上的妃子了,但是和时煜的关系很恶劣,除了大场合,两人基本都不见面。”
“妃……妃子?”
这女人是要弑君吗?
可这么久了不动手,不科学啊!
难道是为了让皇帝立时煜为太子后,然后手刃了皇帝?
反正这女人和皇后不是省油的灯。
还有这皇帝到底怎么回事啊?
明知道这女人想杀了自己,居然让她进宫,看来是真爱了。
司柠拉过江荣,小声说道:“时煜的母亲一直都想杀皇上,为什么皇上这样做啊?”
别说杀皇上了,连杀自己的儿子都能下得了手。
江荣没想到司柠会对这件事感兴趣。
他笑了笑说:“皇上当然是知道这件事了,可他觉得无所谓啊。”
江荣是太医,自然明白皇上的身体如何。
两年前皇上就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可以活了。
他和太医院所有的太医拼尽全力保住皇上的性命到现在。
虽然外人看不出来,可一旦病发,皇上的性命一定保不住了。
就是因为这样,皇上才觉得,死在时煜的母亲手中,也可以吧。
“我还是觉得有别的隐情。”
江荣一直沉默,司柠又喊了一声:“你说话啊!”
这时,白眉懒懒的声音传了过来:“因为皇帝身上有死人味,皇帝命不久矣了!”
“啊?”
司柠一脸震惊地看向白眉,她又看了看四周,然后将喝的半醉的白眉拉到了外面。
“师父,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白眉又喝了几口酒,摇了摇酒葫芦,“啊?没酒了。司柠,下山去给我打酒。”
司柠满脸黑线。
世外高人都这么不着调吗?
“师父,还是我去吧。”
时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司柠回头一看,耸了耸肩。
“那辛苦你了。”
看到这一幕,白眉立刻将人拽了回来,将酒葫芦塞到司柠手中,将人推向了时煜。
“你们一起去吧!多打几壶酒。”
谁知用劲过大。
司柠撞到时煜怀里,两人一起因为惯性摔到了台阶下面。
司柠压在时煜身上,以一种非常不雅的姿势。
看到这一幕的沈夫子和江荣:“……”
这个死老头,是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