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九渊静悄悄地站在原地想着江初静说的那句话。
男人爱你的方式就是和你结婚。
不，是程鸢说的。
他的眸色深到极致。
陆离终于察觉到有人过来了，他一抬头，急忙迎了上去，“九爷?”
江初静也急忙拍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
旋即她被霍九渊手里拎着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啊好可爱！”
霍九渊手里拎着一只三花奶猫，眼睛瞪得滴溜溜圆，粉色的小爪子在空中无助地划拉着。
程鸢搬着一个花盆，正好也走了过来，她惊喜出声：“啊猫咪！”
她立刻放下花盆，向着霍九渊跑了过去，一脸宠溺地从他手中接过奶猫。
“哪儿来的?”
不等霍九渊回答，她忽然恍然大悟，“是不是你送我的礼物?”
之前在医院程鸢说过，要道歉的话，不是非要伤害自己的，送礼物也行。
霍九渊怔了怔，另一只手捏着口袋里的一个首饰盒，到底没拿出来。
他本来买了条项链。
这只奶猫是刚才停车的时候，跑到车下，他差点撞上。
奶猫叫的可怜巴巴的，他就顺手拎回来了，想交给仆人处理。
没想到，程鸢这么喜欢。
程鸢亲昵地摸着奶猫的头，“行啊霍九渊，你真有心！”
她确实很惊喜，本来她以为霍九渊顶多送她个首饰什么的。
江初静也凑了过去，“这么小的猫，是不是要喝奶?”
“我马上在网上下个单，买一些羊奶粉和幼猫粮。”
程鸢的声音不自觉地变成了夹子音，“喵喵喵，妈妈爱你。”
霍九渊看着，嘴角不自觉地勾出一抹宠溺的笑意，那只手在口袋里丢下首饰盒，抽了出来。
没想到不花钱的一只猫，能有这么好的效果。
程鸢在外送平台买了一堆猫咪用品。
除了羊奶粉和幼猫粮，她还买了猫碗，猫砂，猫砂盆，猫窝，猫笼等用品。
等东西送回来，她就开始忙活上了。
大厅被她的猫咪用品占了一大片地方。
她冲好羊奶粉，把奶猫放过去，奶猫饿急了，立刻拼命舔了起来。
一边喝，一边咕噜噜地叫着。
程鸢一动不动地蹲在它面前，心都要被融化了。
怎么能这么可爱。
霍九渊的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嘴上却道：“一只猫喝奶，有什么好看的。”
“很萌啊，你不觉得很萌吗?”程鸢兴致勃勃的，她抬起脸，两眼亮晶晶地看着霍九渊，“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好不好?”
霍九渊的喉结滚动，“送你的，你起吧。”
程鸢想了想，“你看它的花纹和老虎似的，就叫它小虎吧。”
“嗯，好。”
奶猫喝完了奶，程鸢把它放进铺好毯子的猫笼里。
“不是禁锢你的自由，是为了你的安全，要是跑丢了，会饿死的！”
程鸢说得一本正经。
小虎听懂了，它喵喵喵叫了几声，缩成一团，睡着了。
程鸢又拿了几个猫碗，装上一些猫粮，放到长廊下面。
“这又是干什么?”霍九渊纳闷。
“这猫这么小，估计它的妈妈和兄弟姐妹都在附近。”
“希望它们闻着味能过来，流浪猫挺可怜的，干脆一并养了。”
程鸢道。
霍九渊冷哼一声，“养这么多猫，你也不嫌麻烦。”
“不麻烦啊，程宅这么大，养几只宠物也挺好的，”程鸢笑着，“猫的生命也就十几年，能照顾几条生命让它们善终，也是功德一件了。”
闻言，霍九渊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她愿意在这里照顾猫十几年。
那么四舍五入，也就是愿意和他在一起一辈子了。
有仆人来叫他们吃饭。
霍九渊这才从怔愣中反应过来，他对仆人吩咐道：“送一份到书房。”
他看看程鸢，眼眸漆黑，“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就不陪你一起吃了。”
程鸢无所谓地点点头。
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在程宅吃饭睡觉了，消失是常有的事。
她也没当回事。
吃过饭，程鸢又和小虎玩了会儿，就回阁楼了。
洗过澡，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吊带睡裙，一边擦头发一边走了出来。
正准备打开电视找个电影看，门被扭开了。
程鸢下意识地用毛巾遮了下胸前，看进来的人是霍九渊，她怔了一下。
“你今天在这里住啊?”她脱口问道。
霍九渊的眼神落到她身上，她的头发湿漉漉的散发着水汽，吊带裙里露出大片肌肤，整个人白得像天边的月。
温婉，干净，又勾人。
霍九渊的眼眸里燃起微小的火苗，“怎么，不欢迎?”
程鸢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她急忙笑笑，温柔地道：“这是你的房子，我怎么会不欢迎。”
霍九渊也没说话，只继续盯着她，一只手慢慢解开长衫。
那副纤薄又诱惑，充满少年感，带着无数伤疤的身体，又出现在程鸢面前了。
程鸢心中猛然一跳，手指不由自主地缩紧。
霍九渊问道：“你洗完澡了?”
程鸢不知所措地点着头。
霍九渊抬腿往浴室走去，“那你等着，我来洗。”
水声哗啦啦响起。
程鸢呆呆地坐在床边，手心起了一层薄汗。
她先是觉得自己的睡裙太性感了，于是起身找了个开衫穿上。
然后她又犹犹豫豫地脱了下来，忽然穿上衣服，好像是有拒绝的意思，不知道霍九渊会不会不高兴。
她坐立不安，最后灵光一现，急忙打开电视。
电视剧的声音和画面，缓解了不少尴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霍九渊走了出来，身上披了件浴袍，中间的带子松松的系着，能清晰完整地看到人鱼线。
程鸢努力装作平静，她微笑着，“要不要一起看电影?”
她的话音未落，霍九渊把电视关掉了。
整个房间，忽然安静下来。
空气中只听得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一个沉重。
一个颤抖。
程鸢尴尬地攥着衣角，不知道说什么。
霍九渊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眼神直白赤裸，不加掩饰。
“姐姐。”
他喊她。
一瞬间，他仿佛褪去了所有的戾气，只剩下遥远时光里那个漂亮的小少年，安静且乖。
程鸢的心抑制不住地狂跳，她抬眸，静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