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云天之巅,神居住的地方。
高山巍巍,拔入云霄,云雾环绕。一座座庑殿从山腰连至山顶,在众山之巅,天宫、云宫一前一后而立。
天宫乃神召见诸臣、接受朝拜的宫殿,宫殿顶铺黄琉璃瓦,殿前铺金砖。八大神兽的真身石像高百尺,立于两道,镇守着云天之巅。
云宫为神寝宫,殿前扶桑树参天、百花盛开,殿旁一道浅溪淌过。
“诶,呼!”江望被扔在天宫殿前,一抬头就是八位老祖宗凝视着自己。这夜黑风高的,很是吓人。
一个晚上,被吓了两次,江望这个翩翩公子形象在嬴颢轩面前荡然无存。
“各位老祖保佑,让江望睡个好觉。”江望破罐子破摔地在地上大字躺平。
“主子。”同样没觉好睡的还有凌云,凌云收到嬴颢轩传回的消息后,便一直守在天宫前。
凌云盼星星盼月亮,可算将嬴颢轩盼回来了。
“安排一下江望。”嬴颢轩像抱小孩子一样将泠落托在怀中,大手扣在她后脑勺的位置,“别看他。”
泠落无奈趴在嬴颢轩的肩膀上,她没看江望,只是单纯想欣赏一下这位神的宫殿而已。
“好。”凌云拱手应道,眨眼睛,嬴颢轩已消失不见。
凌云已经习惯了自家君上的来无影去无踪,他双手自然甩下,悠哉悠哉地来到江望面前。
“同是天涯沦落人呀。”凌云看着江望迷离的睡眼,不由长叹一声,感慨一句,“走吧,哥带你回去睡软床。”
“唉!”江望也是重重叹了一气,从地上爬起来。
凌云和江望两人勾肩搭背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而另一边……
“让我下来嘛!”泠落推搡着赢颢轩,让自己的双脚得以落地。
眼前的云宫对于泠落来说,既陌生又熟悉,她似乎看到了扶桑树下呼呼大睡的小狐狸。
泠落的九尾不自觉露出,无意地蹭过赢颢轩的手心,被一把抓住!
“呜!”泠落敏感地一颤,将自己的尾巴夺回抱在怀中,“狐狸的尾巴摸不得!”
“为什么摸不得?”赢颢轩将泠落逼至门上,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那嫩粉、毛茸茸的尾巴。
“就是摸不得!”泠落小声嘀咕着,脑子一抽,脱口而出一句,“如果你觉得可以摸,那我也让别人摸去。”
“唔!”泠落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轻咬着下唇,眼巴巴地看着眼前似乎要吃狐狸的赢颢轩。
泠落反手将身后的门推开,一灰溜钻了进去。
“小狐狸欠收拾呀!”赢颢轩似笑非笑,唇角勾起,他不紧不慢地走入殿内,大门紧闭。
“祖宗保佑,赢颢轩要吃狐狸了。”泠落躲进一个角落里,她坐在地面,双手合十嘴里叨叨着,狐狸耳朵卷起来,却不知自己露出了一小截狐狸尾巴。
狐狸尾巴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地面,尾尖还偶尔画个圈。
赢颢轩在泠落身后侧蹲下,泠落也没有意识到。
“赢颢轩想吃狐狸了,怎么办?”赢颢轩轻轻揪住狐狸尾巴尖尖,任其挠着自己的手心。
“让赢颢轩今晚打地铺!”泠落挥起拳头侧身回应着,谁知对上了赢颢轩意味深长的双眸。
“嘿嘿!”泠落尴尬地将拳头收回,蹭了蹭鼻子。
不对,自己为什么要怂他!
“赢颢轩打地铺!”泠落缩回尾巴,坐直身子,非常理直气壮道。
“行,赢颢轩打地铺。”赢颢轩目光柔情似水,眼中的情意绵绵,似乎快要溢出。
“跟我回房间休息。”他大手拍了拍泠落的小脑袋,顾忌着天色已晚,明日再逗她。
“好嘞!”泠落在原地蹦起,跟在赢颢轩的身后左顾右盼。
她踏过白玉地、穿过赤霄应龙盘旋巨柱、点亮玉莲落地灯盏,在一扇绛红门前停下,这是她的眸色。
门上用金丝印刻着九尾天狐的模样,呼呼大睡、挽剑、嬉闹,棂间将门上部分镂空,再嵌入冰晶,冰晶随着光线的变化映着不一的光色。
“傻愣着做什么?”嬴颢轩轻笑一声,将门推开,“后面有灵泉,爱干净的小狐狸可以去清洗一下,柜里早已备好衣物。”
“我去处理事务,今夜就不陪你,早些休息。”嬴颢轩温声叮嘱道,言罢,就要转身离开。
“北漠那事吗?明日再处理也一样。”泠落拽住嬴颢轩的衣袖,不解地歪了歪头。
“平日也不见你挽留我一下。”嬴颢轩反抓住泠落的手腕,微微用力,将泠落圈入怀中,“青州那群人已经守在北漠寸步不离,他们还没休息,我又岂能松懈。”
“那你去吧。”泠落松开了紧攥嬴颢轩衣袖的手。
“好好休息,好梦。”嬴颢轩在泠落的额头轻轻印下一吻,奉若珍宝。
今夜月色温柔,晚风轻抚。
嬴颢轩如愿将他的小狐狸带回。
“剑一。”
“君上。”
剑一抱着重剑恭敬地行礼,君上少有在云宫召见,还不许他前来时闹出任何声响,果然呀,陷入爱河的神与常人无二。
“你在想什么?”嬴颢轩随意的一问让剑一猛得回过神来。
“在想泠小姐来到云宫后,云宫似乎比往常多了几分多暖意。”剑一就是一根筋,直言直语,不会忌讳。
因此,剑一没少被凌云嫌弃不会说话。
“确实。”每每提及泠落时,嬴颢轩的眉目温和,声如温玉。
“北漠现在情况如何?”嬴颢轩身子后仰,倚靠在椅子上,他大手一扬,打开了浮生镜。
剑一以为自家君上是想透过浮生镜查看北漠,却不知这镜内是某只小狐狸趴在床上大睡。
浮生镜的每一次开启都会消耗嬴颢轩大量精神力,距离越远的地方更甚。
“神兽那边,狐洛白和江言看了一眼便离开。青琼两州大族去了大半,目前圣殿、顾家、陆家、时家、姜家、林家还留在北漠山中。”
“而那圣殿,似乎有炸破北漠山的打算。”
剑一说到此,也不禁蹙起眉头,这圣殿行事可谓越发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