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有诸神的能力?
巨大的赤霄应龙头颅被放置中间,它的血口大张,源源不断的血液奔涌而出,血流成河。
血河上漂浮着森森白骨,有人骨,也有兽骨。血河两旁零散有着有几棵干枯的小树,那数的枝干扭曲成诡异的模样,像是被抽干血的人尸张开自己枯若干柴的手。
天空也是血红的,目光所到之处皆有一种压抑、窒息的死寂感。
泠落将落羽剑唤出,紧握在手心,她刚踏出一步就听到青天巨蟒担忧地提醒。
“主人。”
“青蟒,无需担心,我泠落的性命可不会轻易折在这里。”泠落不管做什么事,都会从心。想死亡相比,她更怕后悔。
黑雾追上来了,他们肆意大笑,在为食物的走投无路而幸灾乐祸。
如果泠落能知道黑雾心里所想,一定会顿感无语,无语这群头脑简单的东西真是自以为是。
“漫羽落!”
泠落毫不犹豫地赏给黑雾漫天剑雨,她疾步朝血河的方向瞬移去。
“嘭嘭嘭——”
不是泠落火灵的爆炸声,是那地面突然裂开,数道血柱喷涌。
“要命。”泠落差点就要一头栽到血柱里面来一场血浴,得亏她反应敏捷,侧身躲过。
还是太慢了。
泠落展开凤翼,直接飞跃血河,稳稳地站在赤霄应龙的头骨上。火红的凤羽掉落血河中,血河竟然咕噜咕噜地沸腾起来,冒着热气泡泡。
血河倒映着泠落的模样,她凝望着血河,灵魂深处在叫嚣着让她下去。
对,跳下去。
跳下去。
泠落双眸幽暗,看不清她的思绪,倏忽,她划破手心,细长的血线连接着血河,血河迅速升温,越发滚烫。
“桀桀。”黑雾好不容易突破“漫羽落”阻碍,正准备张牙舞爪好好吓吓泠落,却见泠落不要命似的跳入血河之中。
“桀!”黑雾遗憾快要到口的食物就这样不见了,算了算了,还是回去等下一个食物吧。
这一跳下去,估计连头盖骨的灰都剩不下。
“噗噜噜。”
泠落被这不知道流了不少年的血蚀伤了眼睛,无奈只能将双目紧闭着,嘴里被不小心灌入不少血水。
咦,呕。
泠落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她一想到这血河中还泡着别人的尸骨就觉得恶心,不知道他们生前死时骨头干净不干净。
泠落凭着感觉落下,落羽剑仅仅护在胸前的位置,以防有不明物袭击。
嗯?
泠落摸到一个硬物,上面有不少凸起的纹路。泠落顺着硬物将其边缘摸了一圈,大致可以猜出是一个鼎状物。
嘶。
泠落左手心的伤口无意碰到鼎的尖角处,她能明显感受到这个东西竟然在吸收她的血。
泠落用右手紧握着左手的手腕,想将自己的左手抽离开。
结果,手是抽开了,泠落却被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猛地往后一推,向河底坠落。
泠落看不见的是,这鼎上竟然捆绑着一层神级枷锁,而她的血一点点将枷锁消蚀干净。
血色八象阵悄然转动,每个相位里浮现着八大神兽的模样。
不知道谁念起了拗口难懂的灵语,声如洪钟低沉,似乎踏入来时空的乱流,是来自远古的呼唤。
泠落听不清那灵语是要表达什么,却能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威慑力。
“与汝契约,谨听汝命,化汝神器。”
莫非这就是创世八大鸿蒙至宝——神农鼎!
神农鼎被灵界灵草师、炼丹师奉为至高无上的尊宝,若能有幸一睹神农鼎的真容,此生已无憾。
神农鼎自父神创世以来,就积累着数不清的灵药之气,使用者能轻易炼出旷世神级灵丹。
她小狐狸来秘境这一天是走了什么运?她有想过血河之下隐藏的东西定会不凡,没想到直接上升到神品的级别。
等等。
创世八大鸿蒙至宝传言不是被封印了吗?这神农鼎怎么会这般轻易地认她为主。
“咕噜。”与创世鸿蒙至宝契约带来的灵力冲击哪是泠落能承受的,胸口的剧痛迫使泠落张开口,血水似乎将她的身体灌满,她呼与吸气皆不得。
血水深处的阻力让她挣扎扑腾几番也做不到。
看不见,挣扎不得。
泠落吐出最后几个气泡陷入昏迷之中,九尾在无意识中钻出,将泠落整个人缠绕起来。
这是神兽感知死亡时本能的自我防护。
承受过去,直接突破半道灵尊。
承受不住,直接死去。
神农鼎没入泠落的灵脉中,与此同时,泠落身旁出现一道接近透明的虚体。
虚体慢慢化实,那是一个黑袍男子,他衣袖上金丝刺绣的赤霄应龙纹样十分清晰,这要是让父神那群忠实且盲目的信徒看到,准将黑袍男子讨伐个遍。
谁不知赤霄应龙对父神的忠诚,也只有父神能让赤霄应龙誓死追随,这个男子算什么东西?
黑袍男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屈膝立起,坐起身来。他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威震天下的王者气概,尽管黑色面具掩盖了他大半的面容,但也不难想象出面具之下是何般的绝色。他的睫毛上卷,暗眸深邃不见底,嘴角微微勾起,那笑带着几分邪气,蛊人心。
男子修长骨感的手指划过泠落的脸庞,继续向下划落到灵脉的位置,霸道的灵力侵入让泠落身子猛地一颤。
男子眉心蹙了蹙,他垂下眼眸,微微叹了一口气,输入的灵力也变得温和不少。
直到泠落苍白的双唇终于有了血色,皱起的眉毛被抚平,男子躬身将泠落横打抱起,九尾自然垂下。
“哒哒哒——”
血水沿着泠落湿漉漉的衣裙滴落在地面,男子将泠落带出了血河,平放在赤霄应龙的头骨上。
黑袍男子对这个鬼地方挑剔得很,这头骨算得上是这里最干净的地方。
“十万年了,吾终于回来了。”黑袍男子贪婪地抚上泠落的脸,他跪坐在泠落身旁,埋头在泠落的脖颈间。
远在云天之巅的嬴颢轩执笔的手一顿,黑墨晕染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