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落手执白子,老者手执黑子。
在老者惊讶的目光下,泠落一步步将这一盘死棋走活了。
“你确定要走这一步棋吗?”老者“好心”提醒道。
“你不是一直在等我走这一步吗?”泠落不以为然地轻嗤一声,漫不经心的瞥了老者一眼,果断将白子落下。
老者被泠落这样看得倒有些不好意思,但规则就是如此,并非他有心要折磨这个丫头呀!
“小娃娃呀,老夫同你说过了,总得为自己留下一条退路呀!”
果不其然,当泠落落下那子将黑子逼无退路时,整个棋盘再次发生了变化,白子与黑子相换。
“您这是又当又立呢?”泠落不加掩饰地嘲讽道,手上的那一颗白子被捏的粉碎。
“行,我跟您好好玩!”
老者从泠落身上感受到一股说不清的压迫感,感觉到后面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第九十九次......这是泠落第九十九次将老者逼上的绝路,也是老者第九十九次置换棋局。
“你这小娃娃还挺有耐心的。”老者轻叹一声,第九十九次了,要换作别人早就跟他翻脸了。
“但我的耐心也到此为止了。”泠落将手中的棋子往后一扔,整片竹林燃起了熊熊大火。
那旺盛的大火像是红色怪物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随时都要将这里吞噬干净。
老者放在棋盘上的大手一顿,他来没反应过来就被泠落烧了个措手不及。
第五层的幻境中没有昼夜更替,但泠落一直在心底计算着时间的流逝,而今天刚好是在第五层的十五天。
棋如人生。
不是说泠落能忍耐,她不过是想看看自己的上限在哪里,顺便磨练一下自己的心性。
小不忍则乱大谋,年纪尚小的她确实需要这样的忍耐。
“这棋盘,也没有存在的必要。”泠落站起身来,抬腿朝棋盘劈去,棋盘连同那竹台一分为二。
“你这小娃娃!”老者亏得反应快,整个人往后一缩。
“老先生,你说,我这层该怎么过呢?是杀了你,还是先这个烧得一干二净再杀了你!”泠落将落羽剑横放在老者的脖子上。
“杀了我,你也就不能到第六层了。”老者瞪大了眼睛,气得青筋暴起。
“反正我已到达第五层,能不能继续下去倒也无所谓了。”泠落稍微一用力,老者的脖颈上已经出现一道血痕。
“摘星塔而已,对于我来说,可有可无!”泠落手腕一转,落羽剑竟换了个方向直直刺进老者的胸膛,“哎呦,好像歪了。人好像得刺穿心脏才能死。”
少女空灵的声音在老者听来像是那夺命的铃铛,铃铛每响一次,他身上就会多一个血窟窿。
“咳咳!当白子连成七星时,通往第六层的通道就会打开。”老者咳出血来,声音很是颤抖。
“那就勉强给你一个痛快吧!”
“你——”
老者话都还没来得杀,头颅就飞到火海里面去,应该是死不瞑目的,而老者剩下那残缺的尸体也被大火吞噬得一干二净。
死无全尸。
“走远点!”
眼看那火灵要将地上的棋子也一并吞噬时,泠落出声呵斥道。
火灵一顿,委屈地爬出亭子。
泠落用灵力挑出七个白子在空中一子排开,然后在逐个移动,连成七星。
只见那七星泛着白光,大火消退,散落的棋子、亭台都也消失不见,第五层只剩那白墙和传送光圈。
第一名——泠落——第六层。
“老爷!老爷!夫人生下了两位小公子!”一位衣服上沾着血的老妇人急急忙忙地从房间里跑出,满脸惊慌,怀里抱着一个瘦巴巴的小婴儿,“这该如何是好呀!”
“不要,不要!”房里传来微弱的声音,“不要伤我的孩子!”
“这,这......”张公子双腿一软,双眼一黑,要不是身后有小厮扶着,他可能就无力倒在地上了。
“造孽呀!”满头白发,身材矮小的张老夫人一跺脚,满身抱怨,“此子不除,我张家必有大难,父神不佑呀!”
泠落站在屋檐上冷眼看着这一切,如果血溶于水的亲人都要至这个小婴儿于死底,她此时将人救下又有什么意义呢?
再等等看。
“快快快,把火架起来,把这个孽种给我烧死!”张老夫人指挥着那些站在一旁抱着不少干柴的小厮们。
看来这是早已准备好的,如果是个女婴,他们会满心欢喜将其留下;如果是个男婴,他们会带着咒骂将其烧死,左右还有一个大的。
“娘!这可是您的孙儿呀!”张公子夺过老妇人怀里的婴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如雨下,“娘!您不是盼星星盼月亮,盼了他整整十个月吗?”
那男婴似乎也感受到众人对他的恶意,哇地一下哭了起来。
张老夫人冷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跪下,无动于衷,“你糊涂呀!双子乃不祥之兆,需留长去幼。父神的幼子都没有好下场,你以为这个孩子站在父神头上吗?”
“我的孩子!”屋里的张夫人在两位丫鬟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张夫人脸色苍白,刚在鬼门关里走了出来。
“你出门作什么?”张老夫人呵斥道,“快给我放开她!”
丫鬟吓地手一松,虚弱张夫人跌到在地上。
“夫人!”张公子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撑地站起身来,快跑过去将张夫人扶起。
“夫君,妾身求求您,救救我们的孩子吧!”张夫人无助地抱紧张公子,还有他们的幼子。
干柴已经堆好,张老夫人接过火把亲自将柴堆点燃。
“把那孽种给我抢过来!”张老夫人一声令下,那群小厮齐齐向小夫妻扑去。
现在哪管什么尊卑,如果这个孽种真的被留在张府,说不定也会给他们这群下人带来厄运和灾难。
“滚开!”张公子将妻儿护在身下,无力地喊着。
只是瘦弱的他怎么会是一群人的对手。
“我的孩子!”张夫人的人极其惨白,她拼命地摇着头,双手向前伸去却抓不住自己的孩子。
自己辛辛苦苦十月怀胎身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