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是喝酒吃肉,这接风宴未免也有些枯燥。”灵音大陆一位清秀女子手持玉笛走中间的空地上,“不知昭姝可有这个荣幸为诸位献上一曲。”
“好,好!”捧场的人可不少,错乱没有节奏的掌声宛如在闹市里一般。
“但是吹曲儿又有什么意思,不如再加上我来伴舞。”姬雅扭着小腰朝昭姝款款走去,过程中还不忘给泠落抛了个媚眼。
这接风宴本就不会平静,古月城内虽然不会动手脚,可一旦进入到古月秘境,何时死的,怎样死的,谁又说得清呢?
这表面上是吹曲伴舞的,实际上无不是在探着对方的底细。
空灵悠扬的笛声传来,又像是清泉缓缓流淌着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舒适地让人不自觉沉浸在其中。
泠落搭在桌上的手随着笛声,一下又一下轻敲地桌面。
但在姬雅的抬手甩袖间,昭姝的吹奏似乎显得有些清汤寡水了。
18岁的姬雅身形发育得正好,凹凸有致,那妖媚大胆的舞姿,一翘一扭一回眸,不知勾走了多少纯情少年郎的心思。
“这姬雅说是伴舞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拆昭姝的台。”泠落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没趣,自顾自倒满一杯酒喝了起来。
古月城的酒有些淡,在泠落喝来跟白水无二。
“这此前素昧谋面,一见面就是对手,能有什么心思是真的想要伴舞。”江望全程没有看过那两人一眼,只是觉得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吃几口肉。
“好,好!此曲可为是天籁之音,此舞更是惊鸿。”曲尽舞终,作为主人的古月臣自然是要吹捧几句,连声道好。
“这城主可真够敷衍的。”泠落抬手看向上方笑意不达眼底的古月臣,明明心中毫无波澜,但还是得给足面子。
“这可不,一个天籁,一个惊鸿。如果落落和江望上去,他估计就憋不出什么词来了。”顾瀚舟调侃道。
“多谢城主。”姬雅和昭姝屈身行李,异口同声道。两人回去落座时还不忘继续打量对方几眼。
“唉!”文和突然叹了一口气。
这让一旁的蔡言源连忙放下手中的食物,还以为是要出什么事,“怎么啦!”
“我看我这五个学生可真是好呀!丝毫不被外物影响,只管吃吃喝喝的。”文和侧身朝泠落五人刚去。
泠落接收到文和的目光时,刚好掰了一个鸡腿,呆萌呆萌地与文和对上。
“嗯?”泠落把鸡腿望嘴边塞。
“没事,能吃是福!”叶清漪用手轻推泠落的脸,把人摆正回去。
同年龄人都在看美女跳舞,听美女吹曲,而泠落这五人一个吃吃喝喝,吃完又吃,喝完又喝。别人面前的酒肉几乎没有动过,泠落五人面前的酒肉倒是消灭了大半。
苍玄大陆的人自愿上来舞了一段枪,照这样下去,就文和也得推一个人出来不可。
要不然,东临,甚至说整个东方澜川都得贯上目中无人,不屑于其他三大陆同流的破帽子。
那这不能上个平庸的,给东临丢脸。
文和一番简单的思考过后,大手一挥:“小舟舟,上!”
顾瀚舟:你叫狗呢?
“我上去干嘛?”顾瀚舟一脸懵逼地摊开了手,“我别的不会,我就会舞剑,但我上去舞剑不就是跟别人抬杠吗?”
确实,毕竟刚有人舞了一段枪。
“这就不是为师该考虑的问题的。”文和事不关己,轻松淡定地摸了摸胡子。
顾瀚舟朝泠落、叶清漪、宋诗施和江望投去求助的模样。
泠落埋头啃着鸡腿,叶清漪默默伸手挡住半边脸,宋诗施直接整个背对顾瀚舟坐着。
江望将酒杯装满,朝顾瀚舟扬了扬,“哥哥不比多说,江望先敬你一杯。”
“那澜川这边?”古月臣将目光投了过来。
“落落!”顾瀚舟可怜兮兮道。
“得!”泠落把鸡腿骨头当下,用干净的手帕将指间的油渍擦净。
“这吹曲、跳舞、舞枪的都有了,泠落也想不出什么好东西来,不知道城主喜欢什么?”泠落走到古月臣面前,少女那自信的光芒似乎不管说出什么来,她都能做到。
“哦?”古月臣这下可来了兴趣,“那我得好好想想。”
“鄙人爱收藏美画,不知小友在这方面有可兴趣?”古月臣兴致一上来,就把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但也怕泠落为难。
“那就请城主指教了。”泠落淡然一笑,一道白光从她袖中钻出,数十尺的画布悬空而挂。
泠落虚空一握,刚被自己用过的木筷飞到手心,几个旋转间,那木筷被烈火紧紧包裹着,却丝毫没有被烧尽成灰的意思。
“有意思!”古月臣目光一直紧随着泠落,生怕错过些什么。
不仅古月臣,在场的所有人也是如此。
泠落纤手抬落间,画布已被烧灼出一道长痕、数个窟窿,窟窿旁的白布也被熏黑。这木筷在泠落的手中似乎成为了笔墨,挥洒自如。
泠落虚空而立,脚尖轻点,抬腕,转身,每一个动作都十分流畅和自然。她的衣袖随之舞动,飘摇曳曳,非舞似舞。
在座的人都不知道是看泠落好还是看画好。
“轰——”
轻微的响声让人猛地一颤,整幅画被火灵吞噬,看不出原样。
随着泠落手中的木筷脱落,落入地上燃烧殆尽,那火灵儿慢慢消退,露出最终的面貌来。
白布被染上了暗淡不一的黑灰,那被烧灼洞穿的部分竟勾勒出城主府的模样。
泠落用灵力牵引着画布纸质朝古月臣飞去,古月臣傻了眼,不知闪躲。
只见那画布穿过古月臣,紧紧贴在他身后的墙面上,那墙面是不加粉饰的白,白墙将画布被烧灼的部分填补,这一黑一白的,似乎恰当好处。
在不同颜色的面上,都将印出不同的效果。
黑白的视觉冲击总会让人想起了从前,古月臣似乎看到了十万年前,父神初临古月城时,一个挥手,便落了一座城。
自此,这座城便有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