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这才开始打量起马车来,马车车厢用的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内部布置的很是清晰典雅,车厢内散发着淡淡的檀木香,让人心旷神怡。
车厢中央,一张木几上摆放着茶具,瓷器白净如玉,壶嘴的地方还散发袅袅热气。
车厢顶部的设计也别具匠心,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中央镶嵌着的竟然是颗夜明珠,发出柔和的光芒,为车厢内营造了一种温馨而宁静的氛围。
秦兆煜总觉得头顶这颗珠子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二哥,这个侄女武功不错,尽得八弟真传。”秦兆辉对身旁的秦兆煜说道。
秦兆煜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也闪烁着欣赏的光芒。
“何止不错,一路行来,都是她和另一个月卫在前面探路,胆大心细,用了这么久的轻功,她却面不改色,还有她那个夫君,也是武功高手”
“二哥,我真的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能离开那个村子,这会我都觉得不真实”
当年,他与二哥不约而同进宫,只为了拖住秦泽天,自从打算进宫那刻起,他们就没有想着能活着出宫。
后来他与二哥双双被擒,前来营救他们的暗卫,龙卫死伤无数,到了最后可以说是全军覆没,西陵帝为了控制住他们,最初的几年把他们关在皇宫的慎行司,后来秦泽天没了耐心,命人废了他们的武功,把他们扔到这个村庄。
多年的囚禁生活,那些漫长且绝望的日子成了秦兆煜与秦兆辉生命中无法抹去的烙印,只要一想到被秦泽天扔到军营的六妹,生死不知的七弟,还有八弟,他们只能相互扶持,顽强地挺立着,但内心的疲惫和痛苦却无人知晓。
被囚禁在大河村的日子,秦家俩兄弟,曾经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过下去,永远无法离开那个囚笼般的村庄。
没想到最后却是从未见过见的小侄女带人来救了他们。
秦兆辉看了一眼马车外的漆黑一片,心中五味杂陈,现在他们坐在马车上,即将踏上一条全新的道路。
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激动、也有一丝丝的不真实感。
“三弟,刚才长悦说,六妹还有七弟也被救了,被她夫君的师父苏什么带走医治了,那个人的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我好像听到苏洪南,对就是这三个字”
秦兆辉努力回想了一下,觉得就是这三个字没错,随后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秦兆煜的手:“二哥,你是说……你是说六妹还有七弟都被救出来了,是这个意思我没有听错吧”
秦兆煜缓缓开口:“在大河村的时候,长悦是这样说的”
不要说是三弟,就是他这会虽然坐在马车上,也不没缓过神来,总觉得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太不真实。
他不知道侄孙女到底做了什么样的布置,轻易就解决了守在大河村的探子,想来定是费了些心力的。
只感觉到车身有轻微的晃动,一个男子拎着一个食盒进了车厢。
“二爷,七爷,主子让我给你们俩位送些吃食,主子还交待,今晚要赶路,你们吃了东西就先休息,等到了安全的地儿她再来见你们”
月十五的出现打断了马车内有些沉闷的气氛,秦兆煜认出来人,是之前去大河村给他们送信的人。
月十五很是快速打开食盒,最上面一层放着一只色泽金黄的烧鸡,盖子刚打开,香味扑鼻而来,没想到底下还有葱油饼,几碟咸菜,还有熬得浓稠的米粥。
“你叫月十五是吧”
月十五冲着秦兆煜露出一个招标笑, :“二爷,是属下,之前就是属下扮成乞丐给你还有三爷送的信”
“能同我们说说你们小姐,还有楚家的事吗”
月十五双眸一亮,没想到主子真猜对了,主子派他送吃食过来,同是也是让他发挥特长为马车上的俩人缓解下心情。
“二爷,三爷,你们先吃东西,关于主子还有楚家的事,你们边吃边听,小的这就给你们娓娓道来”
“话说……”
秦兆煜与秦兆辉两兄弟俩兄弟对视了一眼,唇角不自觉上扬,俩人同时给了月十五一个评价,眼前这个自称月十五的月卫简真就是个活宝。
当天边渐渐泛起晨曦的第一抹光亮,前行队伍终于停下了脚步,夜色悄然退去,露出了微微泛红的天空,队伍中的每一个人都显得疲惫不堪,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们倚靠在树旁,或坐在草地上,拿出早已准备的干粮边吃边小声交谈着,周围的大自然也似乎变得格外宁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和树叶的沙沙声打破这宁静的氛围。
月十五没有想到,他竟说了一夜的话,这会才感觉到口干舌燥,看着放在面前的茶盏,冲着车内两人一笑,端起一饮而尽。
楚长悦拎着一个布包朝马车而来。
一路上月十五声情并茂的讲说,不仅秦兆煜哥俩听得入迷,就连马车外离车近的月卫也听得津津有味。
楚长悦与上官晨都是武功高强之人,耳力比旁人都要好,听到月十五说小舅公像冷面杀神,说他们的教头没有人性如何压榨他们这些月卫,听得俩人嘴角扯了扯,这小子的言论等传到陈教头一众人耳朵里时一顿竹笋炒肉是少不了的。
月十五见到楚长悦到来,还有些意犹未尽,朝着车位两位抱拳行礼:“两位爷如果还想听后续,小的晚点再来同两位说”
秦兆煜含笑点了点头,原以为一夜没睡,精神会不济,没想到被月十的话语感染,一路精神亢奋。
更让秦兆煜俩兄弟没有想到的事,眼前的女孩为了查探他们的消息竟亲身夜探皇宫。
楚长悦席卷了西陵帝私库还有国库的事,只有少数几个月卫知道,月十五从旁的月卫口中知道主子与姑爷的壮举后,对秦家两兄弟只说主子冒险进宫就是为了查他们的消息,至于旁的一个字都没有说。
这是他们身为月卫的首先责任,俩位爷虽是主子的亲人,毕竟时隔二十年没有见了,他们又经历了这么多的折磨,是否会对主子他们心生怨怼谁也不知道,所有月卫都很默契,只说该说的部份,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会透露。
“二舅公,三舅公,还要继续赶路,没法生火做热食,只能委屈你们随意吃些,等晚点出了西陵的地界,一切都会起来的,你们吃了东西休息会,我只是让十五来给你们送个吃食,没想到他这么能说”
“悦儿,舅公,可以这样叫你么”秦兆煜看着眼前只有十七八岁,却活力四射的女子,心中很是感慨,五妹还有八弟把这个孙女教导的很是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