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我已是半截身子埋在土里的人,我唯一的祈愿,就是家人都能平安、健康、顺利。
悦儿,她是你的女儿,也是楚家的小公主,楚家的宝贝,她的幸福,是我们最大的心愿。
楚家,不需要用子女的幸福去换取权势和利益,有生之年我只希望悦儿能快乐地生活,这就是楚家最大的幸运。”
楚老夫人说到这停顿了下,趁着喝水的功夫看了眼夏氏。
夏氏的嘴巴张张合合了几次,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楚家虽比不上当年,没有了国公的爵位,也没有了公主的尊荣,可所有人都能平安活着,仅这一点比起那所谓的荣华富贵就不知强了多少倍。
如果你执意要把悦儿送去京城……”
“不,娘,不送……,不送,我想要悦儿平平安安的,我连那公主的身份都不在乎了,只要悦儿过得好就行,我不在乎她嫁的人是平头百姓,我只要悦儿平安就好”
楚老夫人不知道夏氏想到了什么会有如此反应,但结果是好的,总归没让她说出狠话。
楚老夫人看着眼前的夏氏,心中不禁一阵郁闷,浑身不得劲,她原以为夏氏已经明白了她那皇帝哥哥的用意,却没想到夏氏半天竟然就说了那么一句,然后就沉默不语,完全没有回应。
楚老夫人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她知道夏氏的性格,如果让她认定了一件事情以后就会很难改变,可是这次的决定,却是关于整个楚家的命运,不能有任何的疏忽和大意。
楚老夫人心中不禁一阵焦虑,为了楚家的未来,她必须尽力而为。
夏氏沉默良久,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她知道楚老夫人的话不无道理,也许看出来了婆母的不高兴,她深呼吸出一口气,仿佛做了某种天大的决定:“娘,我也不回京城,这些年我在桃源村住惯了,回到京城一切都是物是人非,我不想被别人评头论足,自也不希望悦儿灏儿的身份被旁人拿来说嘴。
悦儿是我的女儿,我也不愿她去受婆家的搓磨,如果可以请娘为悦儿招个上门女婿,或是在附近村里给悦儿挑个品性好的人家”
要是可以骂人楚老夫人很想问一句:“老娘说了这么多,你就只想自已,只想到你回京会成为别人谈论的资本……”
楚老夫人的内心犹如万马奔腾,纷乱的思绪让她几乎无法平静,她本想狠狠地责骂对方一顿,让对方明白自己的错误,但话到嘴边,却又选择了沉默。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心里说道“罢了,罢了。” 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失望,夏氏的性子,早已成为她心中的一根刺,深深扎根,难以拔除,她曾经试图去改变,去引导,但如今,她已经彻底放弃了。
楚老夫人深深地叹了口气,眼中闪烁着一种认命的光芒,对自己说“就这样吧。”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种无奈的接受,夏氏的性子,就如同已经铸成的铁一般,坚硬且冷酷,难以改变。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疲倦,那份疲倦里藏着深深的失望和无奈,但即便如此,楚老夫人也没有再说什么苛责的话,她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只能接受,只能放下。
这样也好,她既然不想把那位想得太坏,就让夏氏心存点念想吧,只愿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夏氏能经受得住打击就好。
前半句夏氏说的不是人话,还好后半句说到了点子上,有她的这话,她想为孙女招个上门女婿也能光明正大。
孙女可是悄悄告诉了两个儿子说不久以后天下会不太平,没有人愿意打仗,战火四起的时候最受罪的还是平头百姓,可天下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他们管不了太多的人,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婆媳俩在屋里又闲聊了一会夏氏才告辞离去,而楚老太也没有闲着,直接去了楚长悦的院子。
楚长悦坐在床边,肩膀上的伤口隐隐作痛,那是一种深深的刺痛感,像是有千万根针在她的肌肤上刺来刺去。她却只是轻轻咬了咬下唇,并未发出一声痛呼,在她看来,这伤口并不算什么,无需过多在意。
家里的人不这样认为,让她好好静养。
“悦儿,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这是早上楚泽奕对她说的话,字字句句却如同刚发生的一样。
“爹,我的身体我知道,真的没有大碍,躺着累得慌。”
“可是你的身体……”楚泽奕的声音有些颤抖,只是看着她的眼神,知道再说什么也是徒劳。
父亲离开时,看着她的眼神都是无奈和心疼。
楚长悦换了个姿势重新坐回到床边,肩膀上的伤口依然隐隐作痛,但她没有停下,因为她知道,有些路,只能自己走。
楚老夫人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宝贝孙女左手握着碳笔趴在小几上不知在写写画画什么。
“奶的心肝哟,你咋这么不爱惜身体,有什么要命的事你非得这会忙,不知道伤口养不好会落下病根的”
楚长悦听到祖母的声音,忙放下手里的碳笔,唇角扬起一抹笑意。
“奶,我没累着,在床上躺得浑身难受我才想着做点事分散下注意力”楚长悦说完想起身,却被楚老夫人一把按住。
“半夏,来把你家姑娘床上的小几收着,这段时间不管她要写什么要画什么都不要应她,除非你们不希望你家姑娘的肩膀好起来”
“小乖乖,生病就要有个病人的自觉,像你这样不爱惜自个的身体,将来成了婚去了婆家奶怎么可能放心。”
半夏还有秋菊手脚麻利收起了楚长悦面前的东西,不是她们不心疼自家姑娘,而是拗不过,自家姑娘从小就有主意,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一不小心就被姑娘给套路了,她们也苦啊。
楚老夫人把楚长悦身边伺候的人全撵出了屋子,告诉她们没有重要的事不准来打扰。
楚老夫人看着自已唯一的孙女,充满了慈爱
“悦儿,前几天京城的来信写了些什么大概你已知晓,我们装得了一时的聋,装不了一辈子的哑巴,何况那位也不会给我们太多的时间。”
说到这老太太停顿了下,而楚长悦大体上也猜到了她奶要说的是什么,这些事上辈子都发生过,只是比这一世晚了些。
原本要几个月后才会被她爹捡到的人也提早来了楚家,她总觉得这辈子有太多的事情已改变,而她仍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