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样的行为并不道德,也许二弟也是同样的想法,只是想要用此种方式报复下这个突然冲撞过来、让他们措手不及的少年。
二弟有些时候性格很是倔强和固执,除了小妹对其他人很少能改变他的决定,他只能默默祈祷,希望那个无辜的少年能够平安无事。
等楚长风安稳地坐下,楚长林终究忍不住将视线投向了那个被弟弟粗鲁扔进来的少年,少年宛如一尊精致的瓷器,静静地躺在车厢里,双眸紧闭,他的脸色苍白得如同月光下的玉,不带一丝血色,却更显得他肌肤的细腻与纯净。
五官的精致程度,棱角分明的脸庞,仿佛是大自然最完美的杰作,让人忍不住想要细细欣赏,却又怕自己的目光会打破这份宁静的美,他的眉,如同远山的云雾,轻轻舒展;他的眼,虽然紧闭,但仿佛能感觉到其深处的清澈与深邃;他的鼻梁高挺,唇色淡红,如同春天里初开的桃花。
楚长林看着这个少年,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悯。
楚家虽是武将世家,家族中的男子皆为英俊潇洒之辈,楚家的男儿们,不仅有着俊逸的面容,更有着挺拔的身姿,这是常年练武的缘故,也是他们骨子里流淌着的军人的血性所致。
不管是他的祖父还是父亲二叔当年在西陵的时候可是有名的美男子,他们的俊美容颜让无数贵女为之倾倒,每当他们出现,总能引起一片哗然,让人们惊叹不已。
楚家的男儿们,不仅有着俊美的外表,他们还很专情、执着,对自已认定的人会忠贞不渝,比如他的二叔楚泽奕,就算二婶不善待小妹,可二叔从未想过休妻另娶。
这么多年来楚家虽不说男丁兴旺,可没有任何人纳过妾,都是过着一夫一妻的生活,妯娌之间相处也很是和睦,没有那么乱七八糟的事发生。
楚家到了楚长风祖父也就是西陵前镇国公楚坤云这一辈是一脉单传,祖父娶了祖母后更是没有想过纳妾,楚家的家风一直以来都是很清正的。
楚长林眼神深邃,祖父和父亲的形象在他心中浮现,他们的话语和教诲回响在耳畔。他相信家族的传承中绝不会有任何遗漏,祖父及父亲他们绝不会在外留有什么沧海遗珠。
只是当那个美少年被弟弟扔进来的时候,楚长林总觉得看到此人的眉目有一丝熟悉感觉,仿佛在某个时刻、某个地方曾经相遇过。
楚长风看到自家大哥一直盯着少年的脸看,剑眉微挑:“哥,可是这小子有什么妥”
楚长风话里的意思很清晰,如果楚长林觉得这少年有什么不妥,他随时可以把人扔出去,没有任何心理负担那种。
“哦,没什么,只觉得他很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到过”楚长风听了大哥的话也仔细打量起了昏迷中的少年。
“哥,他也就长得好看些,哪里熟悉了,妹妹到底怎么样了,也不知二叔可有找到董大夫,真是烦死了,妹妹这么好的人,为什么每一次受苦的总是她”
楚长风虽然已是秀才身,说到底不过是个18岁的少年郎。
他出生的时候楚家已在桃源村安了家,陆氏生他时身子亏空严重后来没再怀孕,对于两个孩可以说是倾注了所有的心血,楚长风自小到大就没有吃过什么苦,就算如今已经18岁,性子还是跳脱的厉害。
楚长林用空闲的那只手挑开了车帘一角,声音平缓听不出任何情绪:“悦儿情况暂时稳定,唯一庆幸的是没有发烧,只有等到了村里让董叔看过之后才知道”
马车上,车厢内昏暗的灯光勉强照亮了楚长林刚毅而深邃的轮廓,他的目光透过车帘的缝隙,凝视着外面苍茫的夜色,仿佛在寻找着某种希望。
“悦儿情况暂时稳定。”他淡淡地说道,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他的眼神却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关切,他知道,妹妹的病情仍然不容乐观,而此刻的稳定只是暂时的。
“唯一庆幸的是没有发烧。”他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庆幸。
“只有等到了村里让董叔看过之后才知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董叔是楚家的老人,也是桃源村里唯一的郎中,他的医术在当地颇有名气。
在夜色中,听着车内俩个儿子的谈话,坐在车辕上驾着马车的楚泽维握着缰绳的手微微用力,悦儿虽是他的侄女,可从小也是当亲生女儿宠着长大的,这个孩子总是这么的多灾多难,楚泽维在心里无奈叹了口气。
哥俩说话的时候完全忽略了周围的环境,没有发现原本昏迷中的少年,他的眼睑在微弱的烛光下轻轻颤动。
楚家两兄弟的语气有些沉闷,他们口中的“悦悦”,正是他深爱的那个女子——悦儿,仅仅半个时辰之前,她还笑靥如花,温暖如阳光。
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和紧张,他们之间的对话,虽然声音低沉,但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般敲击在人的心上。
“悦儿,她到底怎么了?” 黑衣少年很想开口问。
黑衣少年凝神屏息,双眉紧闭,眉头轻蹙,感受到马车上有四个人的呼吸,但他却只听得到楚家两兄弟的说话声。
马车上昏迷的黑衣少年正是先前从楚家书院离开的上官晨,他在楚家人回桃源村的必经之路上等着,隐隐看到了楚家的马车才把含在舌尖的毒药咽下,等骑马的人快要靠近他才从树林里跌跌撞撞出来。
上一世他从药王谷蛇窟逃出来后,身上什么都没有,更没能及时解毒 ,一路上都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他都不知道是怎么来到清田县,去到青山镇的。
后来他毒发难支昏到桃源村的后山,被楚泽奕所救带回了家,再后来他成了悦儿的夫婿,那时的悦儿身体康健,他从没有听楚家人说过悦儿身体有什么隐疾。
这一世他把时间提前了一年,想提前参与到她的生活中,可听到楚长林他们的对话,他知道,悦儿这样的情况已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在药王谷的那几年他每时每刻都在想楚长悦,想的心肝疼,想的食不知味,要不是为了心中的执念,他一个人在药王谷真的没办法支撑这么长的时间。
他很想早日守护在楚长悦身旁,没学成本事之前他没脸来见她,他不想上一世的悲剧重演。
忍了这么多年,一切计划水到渠成,他以为一会睁开眼就能再次看到那让魂牵梦绕的身影,却不想听到都是楚长林哥俩在说关于悦儿昏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