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后陆氏与大长公主才明白一个百姓家里的当家娘子有多不容易。
家里的柴米油盐什么都要操心,还要计划着银子的用处,那时陆乔儿和大长公主才明白银子的重要性,银子不是万能的,没有银子却是万万不能的。
这可不像之前在西陵时管理府中的中馈,那时的她们只要掌控好大方向就行,成了平民后花用每一个铜板都要精打细算。
楚家人不管男人女人长得都很好看,这让常年在土里刨食的村民看到楚家人时会自觉低人一等,对于楚家的排斥不言而喻。
镇国公府是武将世家,男人们从小就在军营操练根本不会注意这些细节,陆氏同大长公主是女人对于村民的敌视更为敏感,所以婆媳二人很有默契一改往日温柔娴淑的模样,学起了村里人的泼辣,这才慢慢融入到桃源村的生活当中去。
那时的陆氏如果不立起来,不泼辣些,村里就是一个普通的村民也同样可以在他们头上踩一脚。
当初的桃源村虽只有十来户人家,桃源村的居民们过着平静而简朴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然而,这个小村庄却有着一种与世隔绝的排外气息,村里的婆娘们,虽然性格各异,却都拥有一张巧嘴,闲聊起来如同春天的溪水般滔滔不绝。
想当初楚家起房子的时候,引来了村里婆娘们的纷纷议论。
“哎呀,你看他们家那青砖瓦房总共盖了八间啊,也不知花了多少钱,真是气派啊!”
“还有那几匹马,油光水滑的,定是喟养的很,跑起来简直像风一样快。”
“也不知道他们家是哪里来的,这么有钱,盖这么多房间,一下子就成了咱们村里的富户了。”
陆氏每当想起这些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发笑,当年楚家才来桃源村真是风头无两,看了眼现在宽阔的院子,哪还有当年那八间房的影子。
“祖母,爹啊,悦儿,你们看娘啊,她现在变得好可怕。她好歹也是名门贵女,优雅高贵。可是现在呢,她竟然学会了动粗,动不动就打我,让我好伤心啊。
我已经是成亲的人了,马上就要做爹的人了,可是娘还是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对待我。你们说,我是不是真的像小妹说的那样,是从垃圾筒里捡来的?”
楚长林在一旁耍着宝,把一家人逗得开怀大笑。
“楚长林,你看你真是皮痒了,竟敢这么编排你老娘,我曾是名门贵女这不假,不过那是八百年前的事了,老娘我现在就只是普通的农妇,怎么只话你长大,不许老娘我改变”
陆氏说这话的时候,眼角朝院子四周扫了一下,想找件趁手的东西给这个儿砸身上来几下,要不然她今晚定会心情不顺。
陆氏说这话的时候,眼角地朝院子四周一扫,她的目光在四周的物品中游走,似乎在寻找一件合适的东西,她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显然内心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斗争。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不满,仿佛有一团怒火在心中燃烧,她的眉头紧皱,她想找件东西,给这个胡乱说话的儿子一点教训,让他知道编排自已的后果很严重。
如果可以当个优雅的贵妇,谁愿意当个泼妇,这个小兔仔子怕是忘了他小时候被人欺负的场景了,没有她这个泼妇娘,还指定最后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
最后想讹人的没讹成,还赔了一两银子给她。
楚家三父子看着这样的娘子(娘亲),忍不住眼睛直抽抽,他(们)的娘子(娘亲)在泼妇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楚泽维看着这样鲜活的娘子,在心里暗道,以后惹谁也不能惹娘子,这样的娘子太可怕,不知以后岳父见到陆氏,可还认得出他精心培养的名门贵女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楚长悦看时机差不多了,朝着二哥楚长风使了个眼色,只要奶忘了刚才的不开心就好,他们还得把猎物送到镇上去,秋老虎还没过天气太热猎物放不住。
“娘,要休理我大哥等我们从镇上回来后我帮你一块,再耽搁下去这些猎物可就要臭了,到时卖不出高价你又要心疼钱了”
被楚长风这一打诨众人才想起来他们父子几人去山里呆了两天应是带回来不少猎物,几个女人齐齐朝院子的地上看去,这一看不要紧,老夫人和一众女人直接惊呼出声。
不要怪她们大惊小怪,地上有四头野猪,一只麋鹿,还有一些野鸡和兔子,大大小小加起来有近二十样,楚家几父子正把东西往一旁的马车上搬。
楚老夫人忙把楚长悦拉到一旁,前后左右都看了一圈,陆氏,夏氏几个女人也是一脸担忧地看着楚长悦。
楚长悦面对着家人们的关心没有不耐烦,在原地转了几圈,笑嘻嘻看着围着她的几人说道:“奶,大伯娘,娘,大嫂,我没事,我很好,都是大伯和哥哥他们出力,我当军师,真的”
“奶,有什么话等晚点我们从镇上回来再说可好,今天是月底我还要去盘铺子帐,再耽搁下去今晚就回不来了”
楚长悦知道再不脱身又要被一群人念叨半天,她今天的事情还很多,只好很不厚道地开溜了。
离开前还给她的大伯母陆氏使了个眼色,陆氏对于这个跳脱的侄女儿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看着已骑马离开的身影,楚老夫人气呼呼道,“哼,都是你们给惯的,惯的胆子越来越大,也不知以后谁家小子敢娶她”
夏氏和陆氏一左一右扶住楚老夫人:“娘,要说家里谁最宠着悦宝,谁最惯着悦宝,还不是你老,至于你说的以后没人敢娶悦宝,那不是正好,我们给她招个上门女婿,这样一来悦宝也不用到婆家去受婆婆的气,不是谁都有我们这们好的运气,会遇到一个不搓磨媳妇的婆婆,弟妹,你说可对”
“娘,大嫂说的对,现在这个世道女孩子太胆小了生存不下去,我也希望悦宝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可我更希望她能肆意地活着,高高在上的身份固然重要,却失了自由,我不希望他们成为权利斗争的牺牲品,只要他们能平安快乐的活着就很好,至少不要像我们一样。”
夏氏说这些话的时候掩去了眼底的苦涩,身份她有,婆母有,公爹有,就连大嫂也曾有,可那又如何,最后还不是皇权争斗的牺牲品。
楚老夫人明白夏氏所说,她也就是嘴上说说,这些年楚家选择避世不出不也就为求一份安稳,至于报仇她不是没有想过。
这些年要说她不恨不愿那是假话,午夜楚回的时候她恨不得把现在的西陵帝从皇位上拉下来五马分尸,只是想到为了报仇就必会引发战争,发动战争最后受苦的只会是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