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回到小时候的家,回到有妈妈的家,曲秀雯来不及穿鞋,小跑出去,眼睛扫视,寻找心底那抹熟悉的身影。
“妈妈~”
“哎~在厨房里。”
曲秀雯寻着声音,扑进温暖的怀抱,双手牢牢抓住,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沾湿了衣服。
“你这孩子,做噩梦啦,妈妈在那,妈妈在那。”曲晓娟双臂插到她腋下,把她举起,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看到她没穿鞋,用手搓掉她脚丫上的泥土。
把她抱回屋,放到床上,帮她穿上鞋袜,“怎么也不穿鞋,妈妈就在家里,给你做饭,今天早上有鸡蛋羹吃,香喷喷的,自己去洗脸。”
“妈妈~”曲秀雯心中有千言万语,不知道先说哪一句,只能呆呆的傻傻的,一声声的叫着‘妈妈’。
“哎~真是睡傻了。”曲晓娟伸手捏捏女儿红扑扑的小脸蛋,真可爱。
“妈妈,我好想你,你不要离开我,永远永远都不要。”
“好~永远永远都不离开你,妮妮是妈妈的宝贝疙瘩蛋,妈妈要永远抱在怀里。”曲晓娟再次环抱住女儿,平时和小伙伴在外疯跑,不吃饭不回家,今天这是做了啥梦,把她家妮妮吓的都会撒娇黏人了。
“妈妈,有你在,真好。”
“快去洗脸,我盛饭吃饭,今天说好的去姥姥家,别忘了。”
“好。”
更细节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今天,去姥姥家,带了二十几个鸡蛋,几把青菜,一小袋梨,都是自家的,那个男人喝酒回来,知道后,抬手就是一巴掌,不下蛋的母鸡,天天往娘家扒拉东西。
这也导致曲晓娟后来去娘家的次数减少,报喜不报忧,等事情爆发,姥姥已经去世,舅舅有自己的家庭,离婚,不和他那个狗日的过了,曲晓娟没同意,因为离婚,汪有财不会让她带走女儿,而且汪有财这个时候在外面有了女人,虽然不往家里拿钱,也不怎么打她了。
日子磕磕巴巴的过,离婚,回娘家,她瘸着腿,就算带走女儿,都是拖累,将就过吧。
吃过早饭,把要带的礼品绑在自行车上,曲秀雯从小专属的竹编宝宝椅子绑在大杠和车把之间。
七岁的小人被提起来,小身子憋憋屈屈塞在椅子里,“妈妈,我长大了,我可以自己坐在后面。”
“你还小,再过两年。”曲晓娟担心女儿坐在后座,脚伸进后轮子里,还担心她不好好抓着,土路、砂石路颠簸,一个不小心,从车上摔下去。
“好吧。”曲秀雯鼓鼓奶乎乎的腮帮子,小孩没人权。
“出发。”
到姥姥家,姥爷已经去世了,姥姥一个人住在老房子里,老房子砖石墙壁,墙壁上涂抹厚厚一层黄泥,之前还是茅草顶,重新翻修过,青瓦一排排,不用每年雨季前检查修补。
“小妮妮来啦,姥给你洗个大红苹果。”
“姥姥好。”姥姥是一位笑容和蔼,有些驼背的老太太。
“晓娟也坐下歇会,这不过节不过年的,二十多里路,就不要老往这边跑,照顾好你们自己的小家。”
“这不农忙结束,家里都收拾好了,过来看看您,妮妮也想姥姥了,是不是?”
“是,我想姥姥啦,来看姥姥,姥姥,你可不能把我赶走,我今天还要在这住下那。”
“不赶,不赶,姥高兴还来不及那,住下好,住下好。”曲姥姥看女儿从车上拿东西,往屋里拎,小声嘟囔,“来就来,下次别带东西,小心被你公婆知道。”
“妈,自家鸡下的蛋,自家地里种的菜,谁知道也不能说什么,你不嫌我带的东西少就行。”
“你这孩子,家里什么都不缺,鸡蛋你带回去,留着你和妮妮吃,补补身体。”
“妈~”曲晓娟跺脚,嗔怪得看了一眼她妈,催生的话别人说说就算了,自己妈也跟着说,她也焦急,能有什么办法。
“妮妮八岁了吧,你这肚子……多吃点好的,别着急,总会有的。”
曲秀雯在旁边听着,过了今天,就是不一样的生活,孩子,儿子,汪有财这一世怕没有那个命,怕姥姥继续说妈妈,插话道,“姥姥,我今年才七岁。”
“什么七岁,翻了年,虚岁都九岁啦。”
“九岁啦?我妈还没送我去上学那?”
“你这小妮子还知道上学,明年送你去,到时候看能不能考双百。”
“考双百,姥给你杀鸡吃。”曲姥姥又想到前几天腌的咸鸭蛋,“咸鸭蛋,妮妮喜欢吃,走的时候带走一罐。”
“行。”
三人亲亲热热话家常,吃过饭,下午三点钟,准备收拾东西回去,曲秀雯把小孩的哭闹、撒泼打滚表演的淋漓尽致。
“我不回家,我要在姥姥家住。”
“妈妈也不能走,我们住姥姥家。”
“我不,我不,我就要住姥姥家。”
“我不……”
脸上沾满泪水,早上穿的干净衣服也粘上了泥土,屁股被打成两半,妈妈终于同意在姥姥家住一晚,明早吃过饭再回家。
耶~
经历那么多位面,曲秀雯深知斩草除根,死比折磨的生不如死来的痛快,死等于结束,放过自己,开启新生活。
杀人,又不是没杀过,这次都不用她出手,血腥的场面看都看不到,她和妈妈在姥姥家,嘻~
“小九,这次靠你了。”
“宿主放心,请相信小九。”
天黑,一切邪恶的念头开始不停的翻滚滋生,拉了一天砖头的汪有财,和一起干活的人喝酒,醉醺醺的推开家门,没开,上锁了,家里没人。
“妈的,晓娟,开门。”
咚咚咚~
院里黑漆漆,没有人回应,汪有财抬脚踹在大铁门上,铁门咣当作响,他这才抬头看到门上的锁。
“大晚上的不在家,干啥去了?”
自己掏钥匙开门,酒精让他喉咙干渴,快步走到水缸边,掀起盖子,拿起瓢,咕咚咕咚,半瓢凉水下肚,舒坦了。
瓢里除了井水,还有小九加进去,曲秀雯用积分在商场购买的致幻剂、狂躁药粉。
坐在凳子上的汪有财,越发觉得家里静悄悄,原本桌子上热乎的饭菜没了,没人给他烧热水洗澡,越想越烦躁。
不挣钱,在家带个丫头片子,啥也干不好,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早知道就不娶她了。
都怪他爸妈,偏心大哥,结婚就给他几间砖瓦房,大哥娶大嫂的时候,还给了八百块钱的彩礼,到他这里,什么都没有。
他不是老大,按规矩,爸妈不跟着他养老,他就什么都分不到,他是老二,他就活该,他活该,爸妈帮大哥种地,帮大哥看孩子,养些家畜,卖了钱,全部补贴给大哥。
爸妈这段时间还打算给大哥大嫂在镇上买套小院,方便侄子上学,顺便摆个早点摊子挣钱,就不用在工地出苦力,问他借钱,呸~毛都没有。
借不到钱就说他没本事,挣不到钱,没儿子,花销小,还存不下钱。
儿子,钱,偏心,偏心……
汪有财已经双眼赤红,盯着挂在墙上泛着寒光的菜刀,拿起来,冲进卧室,对着床上的被褥胡乱劈砍。
“不要脸,大半夜不回家,去哪偷男人了,说,看我今天不砍死你,嫁进来十年,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砍死你,砍死你……”
“你个丫头片子,吃白饭的,养你有什么用……”旁边小床的被褥也被砍的稀巴烂。
“砍死了,两个都砍死了,还有,还有几个,今天送你们一起上路。”
汪有财拎着菜刀出门,砰砰砰~
“汪有福开门,汪有福~”
“谁啊?大晚上的。”
门嘎吱打开,“二弟,大晚上的,有事吗?”
“嘿嘿~”
……
啊~
啊~
啊~
啊~
啊~
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