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东西啊,陈老弟从何处收的?”
陈家主爱不释手的打量着。
“这是我在一个渔民那收的,可惜了,这东西表面,被海水侵蚀的厉害,上面还挂了珊瑚茧,让它有了瑕疵,不然还可以有个大价钱。”
陈子观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陈家主将这瓷罐转了一圈,每个人都上手摸了摸,看了看。
阿伢皱着眉打量着,觉得这罐子的味道有些奇怪。
递给巫祈,巫祈拿着罐子,不知道这两位整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看着就是个普通的古董,没什么特别的样子,要非说特别,大概就是掀开盖子,里面的味道不好闻。
张起灵没细看,但观察他的巫祈发现,他鼻子轻抽了一下,应该也是闻到了。
到麦丰的时候,他听这个东西很贵的样子,只是打量着饱眼福,压根不敢触碰。
齐小黑拿到手的时候,就大大咧咧的说了一句,“什么味啊,这是。”
陈子观尴尬的说,“我收到的时候,里面有很多人类的头盖骨,我觉得不吉利,就给扔了。”
阿伢看这罐子又转回来,不禁说道。
“这东西,本身就不吉利。”
陈子观懂得些古董鉴赏,可也不多,见阿伢知道来历,连忙追问。
“小兄弟,你知道这东西?”
“这应该是尸骨罐,在明朝的时候,明律要求凌迟处死的人,被千刀万剐之后,连骨头渣子都不能留下来。”
“命令刑部的刽子手挫骨扬灰,也就是说,把人肉剐干净之后,还要用重器,把那些骨头架子碾成灰。”
“可是刑部刽子手的手艺,多数是祖传的,传子不传女。”
“而且他们有一个隐秘的规矩,凌迟大刑之后,把那些犯人的头盖骨留下,供到瓷瓶里面封住。”
“等这个刽子手死后,再由后人把这个瓷瓶扔到海里。”
“这个东西凶气太重,不懂养骨之道的人,放置家中,很容易招来血光之灾。”
巫祈见阿伢说的头头是道,想起了他上船时说的,“筇竹仗,在我家多用于除秽。”
猜着阿伢应该是刽子手之后,或者是认识这方面的人,但联合阿伢说的话,巫祈认为是前者。
“小兄弟,居然懂这么多,在下佩服佩服。”
陈子观面上赞叹,心里嘀咕,他一个经常下墓,相信的只有真家伙,这些个传说可信度不高,不过想起几个月前的经历,心里也保留了一分。
阿伢没回答,只是摇摇头,表示这些没什么。
陈子观隐晦的看了陈家主一眼,然后掩饰性的喝了口茶。
“刚好,我也有一件宝物,想请各位品鉴一下。”
陈家主拍拍手,立马有人端了个盘子上来。
巫祈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中,若有所思。
所以,下面这个才是重头戏。
盘子上,是一副古镜。
上面有些锈迹,显得破旧不堪。
阿伢拿起来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名堂。
几人陆续都看了看,这里面,只有巫祈通过对比,知道了这是个什么玩意。
可巫祈想知道,陈子观和陈家主打的什么主意,所以并没有吭声。
见几人没认出来,陈子观和陈家主的眼神,都有些微妙的变化,像是失望。
这种失望,隐晦中是冲着阿伢去的,巫祈到有些明白,为什么几人被留下不走了。
看样子,是陈家主有什么事,要阿伢帮忙,所以顺便把他们都留下来了。
巫祈喝了口茶,决定静观其变。
“你没感觉有什么特殊?”
陈家主首当其冲,就问了没反应的阿伢。
阿伢疑惑的摇了摇头,不明白有什么特殊。
“我听说您,会一种**,所以想请您看看。”
陈家主那两个字,说的含糊,离得远的几人,都没有听清。
倒是阿伢瞬间明白了,然后把杯子往桌上哐当一放。
“您把我和我的朋友留下,就是为这事儿?这事没商量!”
说罢,也不看陈家主什么反应,喊着几人就走了。
看房间里,瞬间空出一大截,陈家主让自己的女儿和侄子也下去。
“老哥,真有那么神?至于让我和他们玩这么一出吗?”
陈子观不明白陈家主的做法,先前他收到这幅古镜和瓷罐,就觉得这南海海域有宝藏,甚至离的不是很远。
他本是先来探索地点的,谁知道没人敢往那边去了,刚好遇见出船的螺州陈氏。
一合计,就找上了螺州陈氏合作,他们提供船,自己提供消息,寻到宝藏五五分。
结果这螺州陈氏的家主,非说他能找到能人,通过镜子精确知道藏宝地点。
这会儿看,能人就是那阿伢了。
“你没见过,所以你不懂。”
陈家主倒不觉得被下了面子,人家有真本事。
而且之前也是靠着人家的药,才救了自家人,为这点小事生气,他肚量没那么小。
鹧鸪哨在一旁插不上话,他们搬山一门,不善风水,不然也不会在这次遇见卸岭后,选择和他合作了。
“这事我再想办法。”
陈家主觉得这事还有余地,而且他这一行,主要目的也不是这个宝藏,所以他并不是很着急。
陈子观看在眼里,心里不满,面上也不好说什么。
谁让卸岭海上没发展什么势力,这要是在陆上。
合作?可去他娘的吧,卸岭全包了,哪轮到这些人。
“那就,等陈家主好消息了,古镜我就先拿回去了。”
现在陈家主态度暧昧,陈子观自然不放心,这么个宝贝放这,肯定要被带走。
陈家主点点头,示意他随意,他们这样的清流世家,还不至于贪墨人家的物件。
阿伢气冲冲的,走了一段路之后,想起身后几人,又把步子放缓。
神色勉强的,对着麦丰说,“麦丰,你先回去吧,我和他们商量点事。”
麦丰迟疑了一下,然后才缓慢的,往自己房间走。
几人进了阿伢房间,看他平缓了许多。
齐小黑才问,“怎么回事?那老头说啥了,你气成这样?”
一提,阿伢就脸黑了,不怎么愉快的说。
“他想让我对着那古镜,施展截魂术。”
“这东西不是对人的吗?还能对死物?”
巫祈愕然,他还真不知道,那陈家主打的这个主意。
“截魂术的术法,一开始的启发确实是对着活人,可后来有一个先辈,出于培育好药材的想法。”
“将此术法,用到了药材上,就获取了那药材的一个生长片段,从而衍生了各式各样的用法。”
“我也不知道,那陈家主从哪知道的,这回,居然想让我对着那古镜施展。”
阿伢颇为恼怒,他从师父那传承到此术,从来就没用过,且还被再三叮嘱,此术有副作用,慎用。
他学到的那些术法,未曾用到外物上过。
阿伢打心底觉得,将师父传承的术法,用到除了医术外的东西上,是一种大不敬。
在他看来,陈家主提出这个要求,简直是侮辱人。
“这种术法的副作用是什么?”
巫祈眼睛一转,问道。
“多是耗精气神,若负担过大,就会消耗更多的精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