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魔伽意识到不对劲：“那您喊我过去做什么？”
死一个传奇，还是和自己祖父有点纠缠的老女人，我可以为你感到悲伤，甚至替你收个尸也不是不行。
但没必要带着我吧？
在下不过是一头前途一片光明，还肩负种族繁衍之重任的小黑龙而已。
有了厄芮拉这位谁不服揍谁的神灵大人护着，甚至现在已经享受到第二位神灵的赐福...
何必跟着你去面对传奇都不想面对的魔王？
“你觉得，为何库鲁一族能霸占这片荒原万年之久？”
“甚至如果不是被牵扯进神之战，还会这么一直持续下去？”
修若问道。
魔伽一瞥，见超位魔法正在形成压制，那原本还冲天而起的诡异魔力正在消失——
里面那位显然是得被打残，也乐得拖延下时间：“族群记载...”
“史书这种东西，你可以不信别人的，但是自家的，难道会可信吗！？”
修若打断他，甚至有些嘲笑：“谁会把自家的糗事写得清清楚楚？不造假，那一笔带过不行？”
“...”
很有道理。
魔伽明白这个理，于是选择装聋作哑：
现在是你求着我，不是我求着你。
显然，自己在对抗魔王中能起到很大作用。
“陈年旧事，现在再提也没用。”
修若突然没了兴致。
“你这家伙，跟你的祖父、父亲一样，甚至是更胜一筹。”
“我给你几个保证。”
修若似是厌烦了，也似是察觉到一道超位不足以把那位解决。
是切入正题：“第一，这次封印你能获得很大的好处，里面那位魔王分裂体有着龙族血脉，我这么说，你可懂？”
“...”
魔伽没有回应。
修若有些气恼：“你这小家伙...”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有时候，黑龙也是会舍生取义，为了天下生灵付出一切的。”
魔伽声音变得严肃，甚至很有那些教廷主教说话的味道。
“...”
修若叹口气：“我还没说第二、第三呢。”
“现在看来，你比你的祖父、父亲沉不住气。”
“您是传奇，太过讨价还价不好。万一打完魔王您还有余力给我一下，那我可就成了库鲁一族的罪人了。”
魔伽冷静的回答。
“呵呵，看来你也猜到我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我有两个弟子，一位是艾洛雅·安格芮丝，现任光明精灵一族女王，居住在光明帝国以北的精灵之森里。”
“另一位是我死之后将继承圣女之名的新一届圣女，索菲。”
“...冒昧问下，这二位？”
“传奇，九阶。”
这还需要第三？
魔伽能感受到，名为热血的情绪正在巨龙的身体里熊熊燃烧，仿佛有了比肩同阶红龙的毁灭力量。
“我会留下投影卷轴，你无需多管，她们自然会对你关照三分...不过...”
“我明白，力量是自己的，外物只能是外物。”
“你很聪明，小家伙。”
修若举起法杖，却又听到魔伽回答：“当年有幸被您看了一眼，或许那个时候，作为龙蛋的我就已经开了早智了。”
这个马屁放在这个时候更像是一个活跃气氛的笑话。
“呵？”
修若似乎笑了笑。
又似乎只是被虚弱牵扯发出了一声闷哼。
“伟大的光明之神，虔诚的信徒恳请您降下伟岸的神力，照亮迷惘之人的归途，接引吾回归虚无——”
“天堂！”
又是超位！
天堂...
魔伽被身为施法者所接引来的神力护佑，不惧超位此时带来的毁灭气息——
一道仿佛能将天地洞穿，占据整个视线，仿佛由苍穹之上接引而来的光剑正在缓缓降下——
而与这毁灭力量相比，世间一切都变得渺小。
毫无节制地注入，让修诺的气息变得虚幻，像是随风飘荡无法顺从己愿的花瓣，亦或者是义无反顾扑向火焰的飞蛾。
天堂...
将自己也带往天堂吗？
“施法结束后过去，你知道该怎么做。”
哈？
魔伽想起自己的神圣之心，以及周围受超位影响而磅礴的神圣属性力量。
“您还是亲眼目睹下结果比较好。”
魔伽说着，振翅而动，无视理论上能对黑龙造成巨大伤害的神圣力量，直直向着峡谷深处俯冲而去——
以弱小之躯见证传奇陨落，何其荣幸？
“谢谢...”
魔伽听着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清晰感受到一位传奇即将走向生命终点，不由得心有感触。
...
“...”
比起魔伽内心的死寂和沉重，玩家这边显然是欢快许多。
“三个小时，连升十一级，我现在都三十九级了，雾草，想都不敢想啊！”
“十五级路过。”
“四十三级，位列排行榜第三十七，还有谁？”
“嚷嚷个啥，快录屏，这他么又来了个这么猛的大招！”
“你们就不好奇峡谷深处有什么嘛？”
“好奇个der啊，我们是不怕死，但是也得量力而行吧？就这点实力过去，连打酱油都抢不上。”
玩家应该是最人间清醒的团体了。
一些冒险者们还打算一探究竟，玩家却在骂骂咧咧地收拾着狼藉的战场——
别误会，他们是看看有没有没被打爆的晶核。
二阶魔物及以上，理论上是应该有晶核存在的。
玩家不能直接使用，但是可以卖钱！
至于这道魔法是谁释放的，释放者现在如何了，谁管这种闲事？
...
“殿下！”
“史莱姆们，在撤退？”
菲尔擦了擦脸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冲着帝国最为令人敬畏的那一撮人之一的安娜·加纳露出一个自认为帅气的笑容：“我们终于胜利了！”
这样的声音获得了周围骑士团成员的附和，他们如释重负的笑着，却又透露着紧张和期待之色——
救下公主，扞卫了帝国的血脉，有什么奖励呢？
安娜却只是勉强一笑，侧目看向一旁因伤势而面色苍白，却又难掩凝重的莉莲、菲兹大人。
至于城主和云大人、陈大人，现在正在检视伤亡情况以及确定周围安全，哪有菲尔这般空闲急切地来邀功？
“老师，菲兹大人？”
“这是超位魔法。”
不等安娜询问，莉莲眼眸露出伤感：“当今大陆只有一人能做到，那就是...”
“有神圣属性魔法上古之后第一人之称的圣女修若，修若大人。”
众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安娜微微一愣，惊讶地回首看去——
一身商人装扮，甚至手里还攥着一根鞭子，仿佛刚刚结束赶车任务，状似不起眼，却难掩一股军中气质的老者。
他就这样站着，似是想要被人忽略，却又一眼便难以遗忘。
“老师？”
“厉大人？”
“您是？”
菲兹的声音、公主的声音、莉莲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老师？？
接着，公主和莉莲就诧异地看向菲兹。
“我可没认下你这个徒弟，做我的徒弟，你资格差了些。”
菲兹张张嘴，又涨红着脸不敢吭声了——
看的其他人脑子一懵一懵的。
七阶高手啊？还不够资格当您徒弟？您老人家哪位啊？
被称之为厉大人的老者慢悠悠向前，盯着公主仿佛在细细端详，这般不礼貌的眼神让一旁的菲尔想要发声，却又不敢——
被殿下尊敬的称一声大人，那能是一般人？
这般无理的老头！
他只能心中不忿的咒骂。
“你和皇帝陛下很像，也难怪让我过来。”
收回目光，空气里的诡异气息正在消散。
厉环视四周：
“先回去吧，这边的事情应该马上结束了，之后收尾的事情还需要你们来做，先回去准备吧。”
‘本来是很有希望踏出那一步，却又还是倒在自己的信仰中啊。’
厉大人似乎无意插手这边的“琐事”，正如修诺所言的那样，没有传奇愿意面对魔王。
也可能是因为，事情已经结束了，没有横叉一手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