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躺在同一张床上的感觉,和之前几晚完全不同。
之前他们俩是陌生人被迫睡在一起。
可现在不同了,两个人已经袒露心意,都带着对彼此的喜欢,躺在一起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躺好的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剩下克制过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随景行坚持不住,想要开口的时候,边上的安宁呼吸已经趋于平稳...她已经睡着了。
也是,她今天治疗那么痛苦,回来又来了例假,需要多休息。
等她手脚无意识的搭过来,随景行也搂着她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凌晨两点,他就醒来了。
不是自然醒,而是他发现自己大腿外侧,被安宁腿搭住的地方,好像有些湿湿黏黏的。
那股味道让他很快反应过来裤子上的是什么,犹豫着要不要把她叫醒,但是她睡的这么香,他又不忍心打断她的睡眠。
强忍着身上的不适感,硬生生的等到了五点半,天开始有了亮光。
昨晚没有拉窗帘,光逐渐随着窗户照进来,刺在了路安宁的眼睛上。她伸手挡了一下,没有挡全,烦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醒了过来。
“光!”
她想让他去拉窗帘,但是随景行却没有动。
她又说了一遍,窗帘还是没有拉上。
“安宁,你醒了吗?”
“没!”
回话的时候,似是还有些小脾气。
“安宁,你要不要起来去卫生间处理一下?”
“不...啊?...啊!”
意识到他说了什么,路安宁猛的睁开了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好家伙,他裤子上...沾了不少侧漏的大姨妈。
怎么回事?她什么睡姿?血怎么会沾在他裤子上?难道她把他当陪睡娃娃抱着了?
不仅仅是他的裤子,床单上也有点点血迹。
她都不用看,都知道自己裤子遭了殃!
有了昨天的经验,随景行立即避开视线,让她回房间拿裤子。
在她去卫生间的时候,他也把睡衣换成了军装。
床单被快速扯了下来。
安宁做的睡衣没浪费,看来以后和她睡在一起,特别是她的特殊日子,他还是穿睡衣为妙。
一回生二回熟,有了昨天他帮忙洗裤子的经历,今天再洗的时候,她已经淡定了很多。
他都不介意,她好像也没必要那么不自在。
果然人的脸皮是会随着时间逐渐增厚,至少她是这样。
家里唯二的两条床单,全都洗了。
她问随景行会不会干,对方的回复有些模棱两可,他说应该会干一条,不用担心晚上没有地方睡觉。
她不是担心晚上,而是担心白天,她没地方睡了。
既然这样,也用不着请假了,还是回去当劳模吧!
虽然没有全勤奖,但是她可以向组织证明她是勤劳的,是热爱工作的积极分子。
出门的时候,随景行没有让她骑车,而是拜托范如意今天载她一程。
在他的注视下,路安宁坐在范如意的后座,前往厂里上班。
今天来的比较早,可周芳芳这个习惯性踩点的神人,竟然比她更早,看她的眼神透露出得意,还有些别的不好形容的因素。
路安宁有些好笑。
看来和她的好姐夫已经想出了对付她的招数。
可是能不能不要这么赤裸?
生怕她看不出来吗?
就差没把我想害你几个字明晃晃的写在脸上。
走到工位,检查的格外认真。还好,今早还没有任何动作,想必是中午了。
度过了相安无事的上午,十二点一到,拿着她的饭盒去了食堂。
待她们相熟的几个饭搭子坐定,打好饭的关佟也过来了。
“如意嫂子,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打听人?谁啊?我认识的人可不多,也就我们家属院和咱们厂里。”
“我就是想问你打听你们家属院那边的人。”
那个男同志说衣服是他媳妇儿做的,他又有开车的资格,看样子不像是运输兵,应该是个军官,拥有家属随军的资格。
“你说说,我们几个都是军嫂,指不定认识。”
“是位男同志,长的很高,估计得有一米八五还要往上。”
她一说一八五往上,路安宁顿时眼角一抽,不会这么巧吧?部队高的有,但是一八五还要往上的却不多,普遍身高在一七零到一八零之间。
“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模样,皮肤没有一般军人那么黑,双眼皮,眼睛还挺大,长得特别周正,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绝对不会忘记的长相。”
范如意听完她的描述,略带狐疑的放下了筷子。
除了路安宁以外,她们同桌的几个军嫂,全都看向了关佟。
“怎么了?这个人很特别吗?”
“小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单身吧?”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关佟已经二十五岁,在十九岁那年和她的青梅竹马结了婚。
本来两人很幸福,结果在三年前,她公公突然被人举报,丈夫怕耽误她和她的家人,毅然而然和她离了婚。
离婚后,她没有再嫁,至今单身一人,和她姑妈一家一起在齐云镇这边生活。
“你找的那个人他已经结婚了!”
“嗨,结婚就结婚了呗,我又不是看上他了。”
她这么一说,不仅仅几个同桌的军嫂舒了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路安宁更是把心放了下来。
“那你找他干嘛?”
“我昨天在市里百货商店看到他了,他身上的衣服无论是样式还是做工,都特别好,我叫住他问了一嘴,他只说了句是他媳妇儿做的。”
“我再想问,人家已经开车走了。”
“他能回你话已经非常不错了,要是平常他根本不会搭理你。”
“我见他开的是军车,所以想着今天过来问问你们,指不定你们会认识,我想找他媳妇儿聊聊做衣服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
“那你聊吧,人就在这儿。”
“啊?”
“哪位嫂子的爱人?”
“诺,低头吃她男人爱心午餐的这位。”
“安宁的丈夫?”
“如假包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