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三年,陈错穿越的小丐已经长成大人,一双巧手名传多国,名声不在吕波之下。
这三年,陈错日夜苦练,用坏的锤子和凿子不计其数。
肉身的手磨出了厚厚的老茧,也锻炼出了惊人的毅力和专注力。
要知道这还是在他在一边学习,一边练武增强肉身的情况下。
因为雕刻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世界上只有他和他手下的石头。
经过两年努力,他早将凿石法学透,姚木根也将他的技艺倾囊相授。
陈错对于石刻和文物修复已臻化境,胸中亦有神。
他的作品不仅形似,更是神似,每一刀每一凿都仿佛带着生命的力量。
他修复的文物,无论是残缺的佛像还是破损的石碑,都能恢复如新,让人惊叹不已。
姚木根看着陈错的成长,心中充满了欣慰,至少真有人能承他的衣钵。
三年期满,姚木根已经言明,决定给陈错一场最终的学习,传下姚氏工坊的秘传技艺,“魂丝补器诀”。
这才是修补那座棋台的根本法门。
听到了这个消息,陈错心中一动,决定一试。
陈错来到了姚木根的文物修复室,看到了那件需要修复的文物。
姚木根早已准备完毕,他说道:“开始吧,这是最终的学习!”
说完,伸手一指。
那是一尊古老的石碑,但是石碑的上下都已经损坏了,需要进行修复。
陈错仔细地观察了石碑的全部特征,然后拿起了锤子和凿子,开始了修复工作。
他的动作轻柔而熟练,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他用锤子轻轻地敲打着凿子,将石碑的特征一点一点地修复出来,并增添石基,补全完物。
经过了几天的努力,陈错终于完成了修复工作。
他看着自己修复后的石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个石碑缺少一种气,或者说是它的神不对。
意味着陈错根本没有修复成功。
陈错仔细打量着姚木根让他观察的石刻碑,那是个巨型的圆石,厚重无比,扑面而来的就是其古朴的气势。
“完全不对,这根本不是碑!”
陈错察觉端倪,拿起锤凿,开始破坏石碑的外皮。
陈错一点点剥开其神秘的外衣,辨认着它的材质。
“这是个石鼓?头圆而根敦实,材料像是花叶大理石,很精美啊,看起来像是上古时候的造物。”
陈错跟随姚木根和吕波学习,已经能够辨认出石材的种类,以及学习石刻的传承文化。
石鼓文其书法字体多取长方形,体势整肃,端庄凝重,笔力稳健,石与形,诗与字浑然一体,充满古朴雄浑之美。
石鼓篆刻在石刻师手里头都是一项极其费力的活计。
首先材料就难找,像是要雕刻一个成型的石鼓,就需要整个完整的大石,一点点磨成。
想要制成这么个东西,不比炼制一个傀儡简单。
“不错,石鼓已经代表着对石刻技艺的进步,你已学会我师门的秘传技艺凿石法,如今可以与你大师兄一样,准备出师了。”
“看好,其实此法并没有难处,它最重要就是发力技巧,但最重要的也就是在此,会者不难,必须注意要带动跨部发力。”
这下子,这位看起来年老体衰的石刻师,才真正展露了他的厉害,他打开自己的练功房里头左边台子上的机关,整个落地窗瞬间被收起,暴露出一个石台。
上头摆满了各式样的工具,刨刀,锤子,钉锤,每一件都闪烁着寒光,展现着冰冷的气质。
还有吹沫机,墨斗,加上许许多多杂七杂八的小型工具,这里就是他的一个工作台。
姚木根的速度很快,他拿起一个小型锤刀,拿起身旁一颗如同鸵鸟蛋一样大小的圆形石头,虽然大小不同,但陈错能看出材质跟外头的石鼓是一样的。
他动作很快,每一下刻刀的顿挫都充满了节奏感,转眼间,石粉簌簌而下,姚木根用一把竹刷子扫干净灰石粉,又换上小型磨石,将整个石头打磨成一个半椭圆的形状。
就像外头石鼓的微缩版。
石头上的刻痕,随着水花一冲,变成罗列清晰的文字,上头的是石鼓文,石鼓文是一种篆刻文,文字的刻录是石刻中最简单的一步,剩下的是画。
姚木根尽显风范,一把小小的刻刀,一点点的转动,上头出现一头微型的凤鸟,栩栩如生,仿若振翅欲飞。
陈错看清了,这个就是修补那座棋台所需要的技术,可是好像还差什么东西,现在他学的技术,是制作石刻器的技术,不是修补石刻器的技术。
看来这还只是第一步!
姚木根的技术十分纯熟,他沿着微型石鼓的文字痕迹,刷入一种呈现褐色的液体。
整个石刻都变得清晰可见,呈现层次分明的感觉,给人的感觉就是充斥着一种岁月的史诗感,就和那个巨型石鼓的状态一模一样。
这似乎不像是篆刻的技艺,好像是造假的技艺,这也太出乎陈错的意料了。
“想要真正刻出具有生命力的石器,最先要做的就是模仿,包括修复破损的文物,也是同样的步骤,你必须要体悟器物主人当时造出那件器物的心情,迎合他。”
“否则造出的石刻,也终是一个死物,小丐,望你明白这一点。”
良久,一座充满古韵古香,颜色漆黑,花鸟鱼虫各色纹路纷繁复杂的微型石鼓,静静躺在姚木根手中。
仔细观察此物的韵味,就完全仿照大石鼓的架势,内外都是一模一样。
若论其蕴,便是魂丝补器,意境相合,若论其形,便是凿出形魄,有这两门技术做底子,无论是修补古法器宝,还是炼器炼宝,都是手到擒来。
陈错入此境,已有三年之久,凭借心灵手巧的天赋,总算是入了姚木根的法眼,得传两门真法,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就在陈错体悟两门方法的一瞬间,整个空间仿若气泡般破碎,陈错眼前好像出现这三年来的无数人影,整个画面如同暂停一般,所有人都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姚木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盯着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