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薏自然明白她说的是圣旨赐婚一事,回击,“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是啊,我想要的还很多呢,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张宁音说这话之时,神情有些阴恻恻的。
说完她又看着苏薏道,“说吧,找我来什么事?”
“给我一颗假死药。”
张宁音从怀中掏出两个药瓶,“红盖的是假死药,蓝盖的是解药,吃完假死药十二个时辰内一定要吃解药。”
一切都这么自然,仿佛她早预料到苏薏找她的目的,早就猜到她会借着假死脱身,说完张宁音起身就要走。
可苏薏却喊住了她,“等等……我还有事要问你。”
张宁音回头,眉头拧的紧紧的,“无可奉告!”
苏薏追上去两步,“张宁音!我想起来了,前世我的女儿心儿,也是容璟的女儿对不对?”
“对!”张宁音点头。
“可那时我已与萧启泽成亲,容璟怎么会?”
苏薏很清楚,容璟不会做这种事的。
张宁音走回来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倒了杯茶。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你死后,容璟谋反了,几乎是一呼百应,不到半年萧氏王朝就彻底销声匿迹。”
“萧启泽为了活命,说出了这个秘密,心儿确实是广陵王的孩子。”
“那时储位之争进入了白热化,广陵王手上捏着萧启泽的把柄,萧启泽怕他抖了出来,便设了一个局,将你送给了他。”
“立太子诏书下来之前,那次你遇刺是萧启泽精心设计的,他知道广陵王一定会去救你,就悄悄给你服了烈性春药,广陵王与你双双坠崖,在崖底无医无药,他若不救你你就会死,他若救你,你们就势必会有肌肤之亲。”
“事后,萧启泽以让你名声扫地为威胁,才让广陵王交出了手上的把柄,并将萧启泽推上了太子之位。”
苏薏微微摇头,当时容璟将她从崖底背出来之时,她全身没有任何欢好的痕迹,唯有腿是软的,她还以为是因为坠崖,又落了水潭吓的。
“不是这次,我与容璟是不是还有……”
说到这里,苏薏望着张宁音。
张宁音缓缓开口,“那时萧启泽已然登基,为了稳住右相而为,封子朗想要你,那时他已经是废人,萧启泽将昏迷的你交给了他,他却给你喂了药,丢到了乞丐窝,也是广陵王将你带出来的,那时我身在宫中,至于那药是如何解的,我也不知晓。”
应当就是这次吧,容璟将他带回府,解了她身上的药。
解了惑,张宁音也不多留,就离开了。
她从前世与苏薏无话不说,到如今无话可说,她们之间有的只是共同的目标。
让身边人活,让萧启泽死。
天边晚霞绚烂,一少年身着白衣面对夕阳而立,夕阳将他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小丫鬟小声道,“姑娘,是苏大少爷。”
张宁音嘴角泛起了笑意,苏蘅转身,“张姑娘,我送你回府。”
夕阳将他的模样照的有些不真实,张宁音垂了眸子应声,“好!”
夕阳下,二人的背影俨然一对璧人。
转眼就是两日,这日许乐嫣及笄,大理寺少卿府上空前的热闹。
自从长女许乐桃与七皇子萧启泽活色生香,做了七皇子的妾室之后,大理寺少卿府上就再也没这般热闹了。
苏薏一路被丫鬟引着入府,身侧或多或少有姑娘道,“她就是武安侯府的苏六姑娘?”
“生的果真是好!”
“生的好管什么用?没个好出身,武安侯能给她求来赐婚圣旨吗?”
“如今广陵王都要娶旁人了,她怕是还做着飞上枝头的美梦呢吧?”
“她这般失了贞洁,怕只能做个侍妾了吧。”
“人家广陵王妃可是睿亲王的女儿,陛下亲封的清平郡主,到时候想捏死她,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般。”
容琬在身侧抓着她的手,无声的安慰,虽然清平郡主和苏薏都是她,但听着这些话也刺耳得很。
关键这些姑娘她都不怎么识得,大理寺少卿是从四品官儿,宾客自然会有七八品小官的家眷。
前世苏薏是皇后,不是什么人都能到她跟前儿来的,是以她不认识。
再往前行就到了池塘边,当下塘中的荷花开的正好,可总是有扫兴的人。
萧启泽怎么在那里?难不成他还未死心?
苏薏悄悄道,“一会儿你见机行事。”
容琬应了声,跟苏薏分开走。
苏薏上前行礼,萧启泽是知道她真实身份的,这个人还是得想个办法,让他永远开不了口。
“殿下怎么在这里?”苏薏开口问道。
萧启泽未答,“多日未见,苏六姑娘可还安好?”
“还好。”苏薏浅浅的笑着。
可就是这般浅笑,却刺痛了萧启泽的心,她自然是好,她都被赐给广陵王了,她能不好吗?
那自己算什么?这么久以来,自己也曾感受过她的情谊,为何一下她就变心了?
她要欢欢喜喜的嫁给容璟,那自己怎么办?
“那日在韩国公府塘边看鱼与苏六姑娘结识,今儿我走到这塘边,看到塘中锦鲤便想起来了,是以驻足一会儿。”
这是在解释先前苏薏所问。
“是吗?哪里有锦鲤?”苏薏伸着脖子望过去。
萧启泽给她指着,“在那边,许是被莲叶遮挡了。”
苏薏没有过去,萧启泽却率先站到了大石头上,道,“苏六姑娘站到这边来,这边能看到。”
苏薏看了看那块大石头,他想将自己推下去?来个英雄救美?届时有了肌肤之亲,她就不得不嫁给萧启泽。
那从这个世上消失的就该是楚明珠了,可那样一来睿亲王府出尔反尔,不知老皇帝会不会就此发落了睿亲王府。
萧启泽如此为达目的,丝毫不考虑睿亲王府的处境,就该让他背上杀人的罪名。
苏薏朝着远处望了望,容琬与几位大家闺秀一起朝着这个方向而来。
她拖延道,“殿下你快下来吧,那里危险,先前在韩国公府中就从石头上掉下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