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薏愣了一下,这是容璟的家书?
“那个……小琬……”
苏薏看了看家书,又看了看容琬。
容琬笑的促狭,“你不是说不看吗?”
“啊?我说过吗?”
苏薏打算抵赖到底,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品茗手中的信。
“自然是说过的。”容琬将信从品茗手中拿了回来。
苏薏抱着容琬的手臂撒娇,“小琬最好了~~”
容琬这才笑着将信递给她。
苏薏接过信,指尖烫烫的,心跳突突的,展开信件,内容不过寥寥数笔。
他说他一切安好,路过官道旁的镇子见也有卖桃花酥的,不知道口味儿是不是跟京中的一样甜腻,等回京之时带些回来尝上一尝。
一边看信,容琬一边在旁边说,“咦?是谁爱吃桃花酥啊?我记得好像是小薏爱吃吧?”
说完她就促狭的去看苏薏。
容璟又叮嘱她们在城中玩儿,不要总往城外跑。
容琬指着你们二字问,“这个你们说的是我和谁呀?是我和小薏吗?”
苏薏脸红了红,没有接她的话儿。
再往下看,又絮叨着行程太慢,不知何时能回京。
“往常二哥一出去就是几个月,也不见他想家,这次怎么还想家了呢?”
容琬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说写信之人想苏薏了。
苏薏伸手去打她,嗔道,“就你坏!”
容琬一把抢过信,揶揄道,“那不给你看了,这信对我来说不过就是一堆废话,我可看不出来什么甜言蜜语,也不会看得自己面红耳赤!”
苏薏捂着自己发烫的脸,一颗心不住的跳,容璟好像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容琬拉了拉她,“你还发什么呆,快来写回信啊……”
“那个……额……我来写不太好吧?”
苏薏有些犹豫,上次私相授受之事还在眼前,这种信件谁也不保证能不能送到容璟手上,万一落在有心人手中,又是麻烦。
“确实不好,回信还得送去母妃那里,万一被母妃看到了,她又得发疯。”
容琬边说,边搓身上的鸡皮疙瘩。
“那我们画画吧。”
说着苏薏提笔,在草纸上画了个两个简笔小人,一个小人头上戴着一支赤金八宝簪,另一个小人头上戴着一支步摇,不要坠着长长的流苏垂到耳迹。
这样就很明显了,带着八宝簪的是苏薏,带着步摇的是容琬。
二人画了一下午,待送去了暖玉阁,老王妃都惊讶了。
“琬儿,你信封中装的什么,厚厚的一沓?”
“自然是给二哥哥的回信了。”容琬轻笑着道。
老王妃轻嗤一声,“给他写这么多做什么?他每次家书都那么两句话,一切安好,家中可安好?”
真是个没良心的儿子,不知道跟家里的老母亲多说几句。
老王妃喝了口茶,犹自气哼哼的道,“最多再加两个字--勿念!”
容琬边听着老王妃的抱怨,边冲着苏薏眨眼,我就说吧,二哥就是想你了,看给母妃的家书才两句话,给你写那么多句。
没准儿母妃能得这么两句话,还是沾你的光呢!
二人一顿眉来眼去,引得老王妃看了过来,“你们两个笑什么?”
“没……没笑什么……”容琬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老王妃再次低头捏了捏厚厚的信封,目光中透露出渴望。
“琬儿你写的什么呀,写这么多?”
“画的小人儿……”容琬讪讪的。
“画的什么小人?”
老王妃继续问,直接就把想看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容琬与苏薏对视一眼,拆开了信封,递给老王妃,“我画着玩儿的,挺有意思的,就给二哥送去瞧瞧,母妃也瞧一瞧。”
容琬一张张的递过去,又一顿瞎忽悠。
“罢了罢了,这都是些什么东西,看得人头疼。”说着她将信纸叠了起来收回信封。
容琬冲着苏薏眨眨眼,她就知道母妃不喜欢看。
容琬顺手摸了摸老王妃给容璟的回信,也怪厚实的,不知道母妃怎么那么多话说。
容璟收到家书已是几日后了,北风惊讶道,“王爷,这次的家书很厚!”
容璟嘴角微弯,道,“拿过来。”
倒看不出来多欣喜,多期待,但在指尖触及厚厚的家书时,他的心还是猛地一跳。
里面会有她写的吗?
当是会有的吧,以往母妃送来的都是薄薄的一个信封,这次这么厚。
仔细看容璟拆信封的手有些微的抖,拆开了才发现里面放的是画,他一眼就看了出来,有几幅画中的苏薏头上的赤金八宝簪缺了一颗小米珠。
他嘴角微弧,这个细节是她故意留下的吗?为了让他发现哪些是她画的?
北雁用眼神询问北风,“王爷在笑什么?”
北风:“不知道……”
北雁:“大哥!你是我大哥!快告诉我”
北风:“这次真不知道!”
容璟将挑出来的几幅画细细的收好,正要出去,北风才提醒道,“老王妃的家书还未拆开。”
“哦……”
容璟摸了摸鼻子神情讪讪的,又坐回原处。
这次北风又给北雁使眼色,“我知道了,那几幅画当是苏六姑娘画的。”
北雁:“为何?”
北风:“不知道……”
这还不够明显吗?王爷连老王妃的家书都给忘了,一门心思在那几幅画上。
送完了信,苏薏也踏上了回武安侯府的马车。
没走多远,就传来了车夫的声音,“是谁的软轿放在了路中央,可否让我们过去?”
连喊两次,车夫又自报了家门,“我们是武安侯府之人,劳烦让一让。”软轿那边仍无回应。
“姑娘,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嗯,你当心些。”
没一会儿车夫回来了,面色有些不好,“姑娘,轿子里的人说让您亲自去说,我们还是绕路吧。”
苏薏打了帘子向外望了望,总觉得那轿子有些阴森森的,遂道,“好!”
车夫调转了马头,往回走,刚拐过两个弯儿,那轿子又停在了路中央。
苏薏思量了一会儿,这就是冲着她来的,吩咐了婢女若是她出事了,就去广陵王府报信,吩咐完就朝着软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