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三姑娘那一趟。”容璟起身道。
到了沁芳阁,容琬都傻眼了,二哥竟然要看她的胭脂水粉、香膏、熏香?
更让她开眼的是,她二哥一个接着一个的放在鼻端闻了又闻。
红的、绿的、黄的、紫的摆了满满一桌子,浓的、淡的、冷香、暖香都闻了个遍,闻得容璟直打喷嚏也没闻到那个味道。
“二哥,你究竟找什么?你告诉我,我帮你找。”容琬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中盛满好奇。
容璟起身,离开了这张香气环绕的桌子,才深深的吸了口气,才指着一个粉紫色的精巧盒子道,“就那个,那个味道有些像,在哪里买的?”
容琬看了看,望向品茗,品茗才道,“是萦香阁。”
“嗯。”容璟应了一声,揉了揉鼻子,才继续道,“这个给我。”
品茗包了那盒香膏递过去,容璟拿着就走。
刚过一个下午,京中大街小巷都传遍了,“广陵王百忙之中光顾了萦香阁,亲自把阁中香膏香粉闻了个遍,才挑选了几款中意的,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这般有福气。”
自然这话也传到了武安侯府,苏葭气得鼻孔都要冒烟了。
“真是不知道苏薏那个乡野长大的庶女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只去了一次广陵王府竟勾的广陵王亲自为她买香膏香粉!”
封氏好一番安慰,才将苏葭安抚住。
“葭儿莫要心焦,她就算凭着那副狐媚子相勾搭上广陵王又如何,她的婚事拿捏在母亲手中,母亲让她给你表哥做妾,她便跑步了!”
苏葭一双小眼睛亮晶晶的,握着封氏的手央求着,“母亲您快些安排,葭儿都要被她活活气死了。”
封氏点头又是好一番安慰,而后话锋一转道,“日后你也要谨言慎行,可不能再让人听见你管她叫庶女了……”
“女儿知道了!”苏葭噘着嘴,一脸的不乐意。
苏薏猛的打了好几个喷嚏,谁在背后骂她呢?
她是万万没想到,封氏母女吃了这么多亏,竟还惦记着让她去给封子朗做妾呢!
也就是日落时分,门房来禀报有个叫落霞上门了。
是朝露亲自去门房接的。
这个消息第一时间门房就禀到了封氏那里,封氏手抚着指甲上新染的蔻丹,冷笑着道,“我是当家夫人,她缺丫鬟了,我自然会给她配,她自己买算怎么回事?打发走!”
苏薏亲自去老夫人那禀了落霞的由来。
苏薏是侯爷正经八百的嫡女,院中的丫鬟本就欠缺,她自己买了老夫人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随了她。
“只是夫人那里,孙女不敢去说。”苏薏轻声软语的央求着。
老夫人垂眸睨了她一眼,今儿倒是难得不耍心眼子了。
见老夫人不接这个茬儿,苏薏一边摇着她的手臂,一边眨着她那双桃花眼道,“祖母能不能跟夫人说一声?”
“嗯!”老夫人点了点头,吩咐了采薇去说。
虽说苏薏在府外长大,但诗书礼仪都是极好的,人又聪慧,只有这样的女子,日后走到哪里都能混的顺风顺水的,谁不喜欢优秀的小辈呢?老夫人也不能免俗。
朝露与庞妈妈就落霞的去留争执不下之时,采薇带着老夫人的话到了,将落霞领走了。
封氏得知这个消息之时,气得一巴掌拍在案几上,刚染的指甲生生折了两半儿,疼的她倒抽气。
庞妈妈上前安抚,封氏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咬牙切齿道,“那丫头不能再留了!”
苏薏完全不知道,一点小事封氏没能刁难到她,就又想着赶紧打发她去给封子朗做妾。
落霞直接进了花厅,夜雪和朝露都眼眶红红的,苏薏压了压眸中的泪水道,“朝露你去外面守着。”
朝露依言出去了,对外只说是姑娘在训导新来的婢女,可是眼角的泪水怎么都压不住。
为什么是她守着,不是夜雪,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被姑娘处处冷待?
落霞跪在地上,声泪俱下道,“老王妃接到县主的家书担忧的夜不能寐,便命奴婢与漫沙快马进京,也好护得县主周全。”
苏薏将人扶了起来,眼角的泪水压了又压终究还是没能压住落了下来。
她是睿亲王府的清平县主,前世今生加起来已经十八载没有人这么称呼过她了,如今再次听到县主这两个字,她才真真切切的觉得有那么多人关心她。
良久之后,她才用帕子拭了泪才问道,“祖母她们可都还好?”
苏薏是老睿亲王的外孙女没错,自两岁起就养在王府了。
可不知为何有一天老王爷给她改姓了楚,入了睿亲王府的族谱,记在了王妃的名下,对外也只宣称是睿亲王和王妃的亲女。
几乎是一夜之间,寄居在睿亲王府的表小姐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王爷王妃嫡出的清平县主。
如今她有些懂了,江山动荡,老皇帝做梦都怕封疆大吏起兵造反,前世镇守西境征西大将军、镇守南境的镇南王皆有人被留京中为质。
睿亲王府有她这个表小姐在,只要有心之人去查,早晚能查到武安侯的头上,届时她的兄长就是牵制睿亲王府的棋子。
落霞哽咽着道,“老王爷、王爷、王妃和少爷们都很好,北境也少战乱,只是自从县主出走,老王妃就一病不起,收到了县主的家书后刚精神几分,又要闹着要来京都,若不是王妃拦着,恐怕这时候已经在半路上了。”
苏薏眼泪扑簌簌往下落,却倔强的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只摆了摆手让人都退下,待到人都出了屋子,她才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前世外祖母明年便亡故了,她一直以为是因为外祖母早年便身子不好,眼下才从落霞口中得知,是因为她出走,外祖母才一病不起的。
前世外祖母临死之时,她正欢欢喜喜的准备跟萧启泽的大婚,她到底是造了多大的孽啊!
苏薏痛哭出声,完全没注意到不知何时,窗子被推开,有一人站在窗下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