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璟真想问问这到底是谁的妹妹,他被人反驳的无话可说,他妹妹还这么高兴!
不等他回答,容琬嘴里哼着小曲儿,兴奋的走了。
待到二人走远了,容璟才转过身来,看着远处两个瘦不伶仃的假小子,哼了一声。
容琬暗暗朝着苏薏比了个大拇指,轻声道,“我第一次见有人不怕我二哥,还把他气成这样……”
说完她咯咯直乐,苏薏小声问道,“真的有很多大家闺秀总往他跟前儿凑吗?”
“嗯!京都一大半儿的大家闺秀,都瞧着我二哥两眼放光。”
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容璟心中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能让他将这么多大家闺秀拒之千里之外?她又怎么才能胜过那女子,成功让容璟娶她呢?
见苏薏有些失神,容琬安抚道,“我二哥这几日在追查七皇子失仪那日的射箭之人,查不到人他脾气不怎么好,说了什么你别放在心上。”
“嗯……啊?”
苏薏应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容琬在说什么,容璟在追查萧启泽与许乐桃活色生香时射箭之人?
应该不会查到她头上吧?
那日她被谢云深抓到了,谢云深不会告诉容璟吧?
要想个办法洗脱嫌疑才行!
这么思量着,苏薏跟着容琬坐上了广陵王府的马车。
丫鬟品茗就倒霉了,跟夜雪一起坐武安侯府的马车,一路咯吱咯吱、吱呀吱呀又晃悠晃悠。
待到了翰轩书社品茗的鬓发都松散了,反观夜雪,许是坐的多了,已经能跟着马车一起摇摆,衣服头发还整整齐齐的。
趁着品茗整理头发之时,苏薏附在夜雪耳畔低声说了几声。
夜雪微微诧异之后,落后了两步。
没多久,也就是品茗整理好之时,夜雪就赶上来了。
这个书社是麓山学院的产业,掌柜是个极会做生意的,偶尔就挑拣几幅画作用以题诗,若说是什么大家画作倒也未必,但画工都是极好的,广邀京中才子和大家闺秀来赏画填词,既得了好名声,又给书社增加了人气。
苏薏等人来之时,已经有不少人了。
她记得前世张宁音是给一幅桃花图题诗的,那一首《桃花》惹得人人传颂,便是今日她还清晰的记得。
苏薏一幅一幅的看过去,桃花图挂在最边上并不显眼,画面干干净净还未有人提诗,想必是张宁音还未来。
“小薏你在看什么?”容琬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苏薏收回目光道,“我在找人,找天师府的张大姑娘,她许是还未来。”
那她就等等,等到张宁音到之时,她先一步将诗提上去,届时她的面色定精彩极了。
“天师府?”容琬面色有些难看,就差说那都是神棍了。
苏薏微微笑着道,“我与她不过一面之缘,寻思着看一看她如今怎么样了。”
容琬这才舒展了眉眼,低声道,“天师府没一个好东西,小薏切记莫要走的太近。”
苏薏颔首,前世她与张宁音是最好的闺蜜,她一直以为张宁音会做她的大嫂,可张宁音嫁给了萧启泽,成了她人生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今生她们只会是仇人!
二人闲逛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好的词句便去了二楼雅间喝茶,雅间临窗,何人来了何人走了一览无余。
小二来上了茶水,容琬随意啜了一口,烟眉微微拢起,苏薏端茶的手顿住,吩咐道,“换一壶碧螺春吧。”
容琬当是喜欢清淡口味的绿茶的,前世容璟还特意为她求了进贡的顾渚紫笋。
那一年连日阴雨,进贡的分量极少都在她宫内,容璟是亲自向她求的。
容琬蹙起的烟眉舒展,问道,“小薏怎知我爱喝什么茶水?”
“适才在王府看到的。”苏薏扯了个谎,但她的心是真的,容琬值得。
坐了没多久,街道上开始吵吵嚷嚷,两个丫鬟趴在窗口看了又看,品茗才回禀道,“好似是对面的首饰铺子门口儿被人射了一支箭。”
“箭?”容琬疑惑起身。
苏薏也跟着走到了窗口,面上却没有任何意外,适才夜雪去找了落霞,由落霞来射这支箭最好不过。
以落霞的身手,射一支箭而已,就算是在闹市也不会伤到人,她自己也能全身而退。
今日过后,就算容璟知道了萧启泽与许乐桃活色生香那日她也在场,但此刻有容琬在侧,也不会怀疑到她头上了。
眼见着巳时末了,还未见张宁音的身影,苏薏心中有些七上八下的,她不会是还受制于继母不能出门吧?
可前世这个时候她已经摆平了继母,今生不应该呀……
容琬也有些坐不住了,道,“我们下去看看吧,这个时辰当是已经题了不少诗了。”
苏薏点头,待下了一楼,一眼望过去,还未题诗的画卷已经所剩无几了,其中便有那幅桃花图。
小伙计上前问道,“公子可要题诗?”
容琬接过笔,随便选了一幅绿竹图,题的诗也是中规中矩。
就在此时,书社外一辆马车停下,张宁音拎着裙摆从车上下来。
苏薏似是偷窥了良久之人,为了掩盖自己的小人行径,慌乱的拿起一旁的毛笔,动作之快,险些碰掉一旁的砚台。
引得一旁的学子们纷纷望了过来,有人道,“公子当心些,莫要沾染了衣袍。”
苏薏颔首致谢,余光却是瞄着张宁音,见其望了过来,她几不可察的挑了挑眉,这才落了笔。
她就写张宁音前世写的那首《桃花》,看她还能写什么?
见其开始写了有不少学子围了过来,她每写一字,都有人低低的念出声。
桃花浅深处,
似匀深浅妆。
春风助肠断,
吹落白衣裳。
刚写两句,张宁音就到了她的身侧,眸光意味不明的看着。
苏薏抽了个空,挑衅的看着张宁音,低低道,“我走了你的路,你是不是无路可走了?”
这句话她还是跟张宁音学的,她不是常说走敌人的路,让敌人无路可走吗?
她现在觉得这句话甚为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