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被如此对待,陈安的心中怎会畅快。
而且向来,他都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
今日若不替兄弟们讨回公道,只怕属下都要对他寒心了。
狱卒拦着陈达,低声道:“陈都司,千万要冷静啊,这赵吉是曹公公的徒弟,手下还有许多小太监,也是曹公公最在乎的狗腿子啊。”
“他要是伤着了,曹公公必定找您麻烦啊。”
陈达被拦着,气势汹汹。
陈安则咧嘴一笑,忽然看向那狱卒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叫做报仇不隔夜?”
话罢,陈安大步上前,打开牢房的大门,走到了赵吉的面前。
赵吉身后的小太监,纷纷都转过头来。
待在看清是陈安后,纷纷心中一惊,毕竟他们在临州的时候曾经答应过陈安,不对这些将士们下手的。
赵吉也感受到有人来了,转头一看,发现是陈安。
他咧嘴冷笑起来:“陈都司,你手下的人嘴可真硬啊,我实在没忍住,才对他动了两下手,你不会在意吧?不会小气到跟侯爷说吧?”
话虽如此,可是赵吉一点都没有认错的意思,反而以势压人的姿态。
陈安淡淡一笑,随后看向了那些被挂在十字架上的将士们。
“被挂上这上面,舒服吗?”陈安笑着询问。
那些属下纷纷一愣,然后摇头。
“陈都司,我们都是镇守边关的将士,却被绑在自家的架子上,怎能舒服?”
陈安笑着点头:“说得对,你们都是镇守边关的英雄,却被绑在自家的架子上。”
陈安说话的语气有些怪异,让赵吉脸色有些变化:“陈安,你到底什么意思?”
陈安没有搭理他。
而是继续看向将士们,询问道:“告诉我,真凶是谁?”
将士们纷纷开口。
“是那老头!”
陈安颔首点头,随后看向赵吉:“赵公公,真相已经出来了,你怎么还说他们嘴硬啊?”
“这不太合理吧?”
赵吉冷哼道:“那老头根本就不是真凶!”
“哦,屈打成招是吧?”陈安咧嘴一笑,眼睛微微眯起,迸射出杀人的光芒。
谁都知道,他睚眦必报!
永安侯知,牛金知,刘继知,刘阿四知,金铎知,可唯独太监不知啊。
这些将士都是陈安的属下,为了掩护他这个真凶而被太监鞭打,他身为都司,总得做点什么吧?
起初他以为,这群将士中可能会有见利忘义者,现在倒是放心了。
赵吉道:“我不是那个……”
话还未完,陈安便怒斥一声:“陈达,把他绑在架子上。”
陈达早就迫不及待了,此刻听到陈安的话,电光火石间,还没等到那群太监反应过来,陈达直接扑到了赵吉的身上,一把将他摁在地上,然后把他往架子上绑。
赵吉还要挣扎,脱口大骂。
陈达便一拳拳地砸在他的脑门上:“狗东西,叫什么叫,乖乖待着。”
“早就想揍你了,这下你得吃我两拳。”
话罢,邦邦两圈,打的赵吉出现了两个熊猫眼。
陈达便哈哈大笑,那一副粗汉的模样,让赵吉都忍不住害怕了。
而这样的一幕,也使得小太监们都傻眼了。
那位狱卒也傻眼了。
谁都没想到,陈安竟然敢让陈达动赵吉!
要知道这赵吉身份特殊,可是曹公公的徒弟,狗腿子啊。
死了那五个太监,曹公公都将整个大同城掀翻了,别说是这赵吉了。
狱卒之前与陈安有所交情,知道陈安这人还不错,于是便主动上前劝诫道:“陈都司,不要冲动,这赵吉……”
陈安笑着摇头:“我不冲动。”
“我只是主打一个报仇不隔夜的念头。”
“你想想看啊,我的人在大牢遭受这样的待遇,恰巧我又亲眼目睹了,你说我要是不给弟兄们报仇,以后谁还跟我?”
“是不是这道理?”
那狱卒脸色为难,似乎也不好说什么了。
陈安则看向了赵吉,而此时的赵吉已经被绑在了十字架上。
他对着陈安唾骂不已,将陈安的祖宗十八辈都骂遍了。
“陈安,我是曹公公之徒,你敢绑我?”
“果然是爹娘早死的人,孤儿一个,无人教养,所以才会这么桀骜不驯。”
曹公公在接到金人的银两后,便调查过陈安的过往,也得知陈安独自一人将父亲的尸体拉到大同城埋葬,所以赵吉也知道。
陈安冷笑一声:“绑在这十字架上,你很委屈?”
“那这些舍命报国的将士们,岂不是更加委屈?”
顿了顿,陈安眯起眼,望着赵吉道:“还有,你有一句话说得我很不高兴。”
“我爹血战金人而死,比你这阉党可好多了。”
“我的确是孤儿,在这世上没什么亲人,所以你更不能动我的人。”
话语间,陈安拿起火红的烙板,贴在了他的胸口,然后狠狠地转了一圈!
滋滋滋……
一股股烤肉焦黑的味道传出。
牢房内传来了赵吉的惨叫。
相比起陈安的属下,太监显然扛不住这样的痛苦,疼得哇哇大叫。
“你烙我的人几下,我烙你几下,还有一下。”陈安笑着道。
话罢,抓起一个新烙板,再往赵吉脸上狠狠烙去!
赵吉惨叫一声,当众昏死了过去。
那些小太监再也没了嚣张跋扈,纷纷站在牢房内,已经被吓得腿软了,一个个低着头不敢看陈安。
赵吉都已经昏死了,别说他们了。
这个时候谁敢顶撞陈安,那就是下一个赵吉。
将烙板扔回火炭中,陈安这才吩咐陈达他们,让他们给弟兄们松绑。
待弟兄们都被放下来,陈安这才看向那位被烙脸的将士,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够硬!”
那将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傻笑。
钟大用则有些担忧道:“咱现在打了赵吉,万一那曹公公找上门来怎么办?”
他这一说,围绕在陈安身边的属下们都纷纷沉默。
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面对太监的报复,他们也很迷茫啊。
陈安则深吸了一口气:“凉拌。”
虽是这么说,但陈安心中也有掂量。
他既然敢动手,就有说辞能够脱身!
钟大用闻言,脸色一黑:“凉拌?那怎么办?”
“那不行,我得踹他两脚,不然到时候被抓就亏了。”钟大用咬牙切齿,说罢就上前狠狠地踹了赵吉两脚。
那几个小太监根本不敢再说话了,也不敢再阻拦陈安他们离开。
陈安也不屑再看他们,带着属下从牢房内走出来,便准备离开了。
狱卒也连忙从牢房内走出来,给陈安带路,送他出去。
狱卒们也早看不惯太监了,整个大同城内就没人喜欢太监的,所以他也狠狠出了一口气,看向陈安眼神带着敬佩。
“陈都司啊,你赶紧走,到时候我就说是赵吉嚣张跋扈,这样也能为你减轻一点罪责。”
“侯爷来了,我也会帮你……”
“说起这太监啊,的确是无法无天,烙他两下也是好事,这……”
他一边走,一边激动地啰嗦。
话还没完,前方迎面走来一道身影。
“陈安,你走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