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的动作一气呵成,太过丝滑。
等张祯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在他怀里。
愣了愣,想到一件要紧的事。
猛然回头,果真看见周羽、花妮在向书房里张望,像是犹豫着想进来。
还有韩县丞,也在探头探脑。
赶紧冲着他们挥手。
走开,快点走开!
有什么好看的?!
周羽、花妮表示明白,微微点头,拉着韩县丞走了。
没走几步,花妮小跑回来关上门,还全程低头。
张祯:......小花同学,你想得还真周到啊!
赶走吃瓜群众,张祯就想从吕布腿上跳下去,却被他抱住不放。
还越抱越紧。
坚硬的手臂,勒得她腰间生疼,不由伸手去推。
皱眉道,“大将军,你轻些,我疼!”
吕布呼吸蓦然加重,微微放松,还是不说话。
张祯双手抵着他胸膛,努力抬头看他,关切地道,“大将军,你怎地忽然来了?公孙度服了么?”
吕布目光幽暗,声音有些沙哑,“大约没服。”
张祯:“......什么叫大约?!”
服就服,没服就没服,还能模棱两可?
吕凤仙这是根本不知道!
莫非,他一听说她在汉寿治疫,就不管不顾跑来找她?
这,唉,感动是感动,但恋爱脑是真误事儿。
还好她一直保持清醒,要两个都是恋爱脑,非玩完不可。
希望曹操、张辽、关羽等人,不受他的影响,按原定计划出军。
此次若不能收回辽东,便不算全功。
吕布:“限期出降,他没降。”
张祯无语,“这不是很确定的没服么?”
何来大约之说?
吕布:“但诸军进击时,他上了城楼,挥舞双手,先生们说他似要献城。”
张祯:“......所以他后来服了?”
吕布:“不知。”
张祯:?
吕布像是看出她的疑惑,扯扯嘴角笑了下,解释道,“我不耐烦与他纠缠,一箭射出,正中心脏。”
当日的情形,比他这轻描淡写的述说要刺激得多。
没有一个人相信,他能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射中公孙度。
然而他做到了。
众将眼珠子都快惊掉地上。
尤其是老曹,看他像看个怪物。
张祯:......
吕布淡淡道,“公孙度死了,家中所有男丁也尽皆战死。此前是否真要献城,便成为了未解之谜。”
所以他究竟服没服,谁也说不清。
不过那也不重要。
人都死光光了,不服也不打紧。
张祯:......神他喵未解之谜!
公孙度啊,那什么,你安心上路吧!
下辈子,记得离我和吕凤仙还有那一票高手远一点。
忽然想到个问题,“你给他的期限是多久?”
吕布:“一个时辰。”
张祯再度无语。
公孙度,你,你去得仿佛有些着急呐。
要说冤,倒也不冤,公孙度被董卓任命为辽东太守后,为立威信,滥杀无辜,还找借口诛杀豪族一百多家。
杀人者,人恒杀之,这是自古颠扑不破的道理。
在天若有灵,别找吕布,找我张祯。
吕布只给一个时辰的原因,不用问她也知道。
“大将军,是仅仅你回来,还是大家都回来了?辽东后续事宜,如何安排?”
吕布简短地道,“仅我回来。”
他带一千近卫,从辽东往荆州一路狂奔,日夜急行。
马死换马,人累歇息。
因此只用了极短的时间,就来到了汉寿。
头脑中那些可怕的幻想,险些把他逼疯。
生怕晚到一刻,见到的就是冰冷的神悦。
俗话说人吓人吓死人,自己吓自己,更是能吓到精神失常。
幸好她无恙。
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汉寿得给她陪葬,荆州得给她陪葬,天下所有人都要给她陪葬。
到时候,不是他杀戒大开,就是他被人所杀,随她而去。
如此激烈的心绪,令他自己都觉得可怖。
张祯见他神情疲惫,也不再追问,体贴地道,“大将军,你很累罢?快去歇息会儿!等你醒来,咱们再细说。”
也不要再一直这么抱着她了!
这根本不是正常的拥抱!
......感觉像是忽然变成了小孩儿。
吕布默默摇头,从怀里掏出封信给她,“公台先生写给你的。”
是很累,但怎么舍得走。
张祯忙接信细看。
她关心的所有事情,陈宫都写了。
十多页信纸,厚厚一叠。
如何抚民、如何收拾战乱、如何回军,写得清清楚楚。
但有一件事情要征询她的意见,辽东无太守,由东北经略使公孙瓒暂时兼任,可他如今一心要远征,催促朝廷早些派人过去。
陈宫问张祯,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如果有的话,尽早上表朝廷。
张祯沉吟片刻,还真有一个。
诸葛亮的叔父诸葛玄。
此人也有才能,曾被袁术表为豫章太守,谁知半路被朝廷截胡,派朱皓去担任这个职位,他便去投奔老朋友刘表。
然而刘表已被襄阳世族包围,诸葛玄不得出头,默默无闻。
要说那朱皓也不是外人,是朱儁的儿子。
张祯的大堂嫂朱源,就是朱皓的女儿。
信的最后,陈宫叮嘱她善自珍重,还说相信她能治疫成功。
真是个温暖的大叔呀。
“大将军,你听说过诸葛玄么?”
张祯收好信纸,出声问吕布。
她看信的时候,吕布安静得像个雕塑。
呼吸声都放轻了,像是害怕打扰她。
不得不说,凤仙有时候很贴心。
吕布摇头,“没听说过。”
顿了顿,道,“神悦,我渴得很。”
张祯:“我给你倒水!”
趁机从他腿上跳下,给他倒了杯竹饮。
这是她最近喜欢上的古代饮料,加了鲜竹沥,清淡微甜,很好喝。
吕布一口喝完,“还是渴。”
张祯心说这是多久没喝水了,有些怜惜。
刚要给他再倒,就又被他抱回去,竹杯没拿稳,掉到地上。
张祯有些害羞,也有些气恼,“大将军,够了......”
吕布暗道不够,远远不够。
一手扣在她脑后,一手抓住她手腕,俯身亲上,辗转探索。
神悦,这是他的神悦!
味道比他想像中还要美妙。
朝思暮想,忆她成狂。
所有的思念和爱恋,都在这一刻爆发。
再也控制不住。
张祯毫无这方面的经验,被亲得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抵抗。
直到吕布一手探入,毫无阻隔地抚上她肩膀,才大受惊吓,拼命挣扎。
救命,车速太快,她hold不住!
这种陌生的感觉实在太可怕了!
可她那点儿力气,在吕布面前就跟玩儿似的。
不但没作用,还适得其反,让他全身气血沸腾。
直到尝出咸味,他才微微抬头,看见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眼里滚落。
梨花带雨,玉兰沾露,楚楚可怜。
不由呼吸一滞。
更想让她哭了,最好是边哭边叫他的名字......
艰难地拉好她的衣襟,胡乱帮她擦泪,放到桌案上又亲了一口。
“神悦,对不住!”
不等她回答,头也不回地往外奔去。
张祯一脸呆滞,不知该做何表情。
连哭带骂?
大叫非礼?
似乎都不太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