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松和王猛每次都参加了斗殴的,这两人确实是猛人,没有受过一次伤。”李志说。
“他们为什么没有参加千督卫呢?”
孙若薇问。
“参加了的,第一批与万山盟交手的就有他俩。”李志说:“不过,前不久李成松断了一只手,王猛瞎了一只眼,他们只能退出。现在的千督卫共计89人,包括马强马大人。”
“他们是怎么受的伤?在训练中吗?”孙若薇问
“不是训练受的伤。李成松听说是帮助一辆陷在泥中的牛车,压断了胳膊。”李志说。
“那牛车上装的是什么?很重吗?”孙若薇有些不解,他是怎么帮忙推车的?
“牛车上拉的是几块从河边捡来的石头,赶车的老汉准备拉回家砌墙。那天拉得太重了,车轮陷坑里了。李成松正好路过,就顺便帮忙推,不曾想,一块大石头落下来,他躲避不及,砸胳膊上,胳膊断了,也接不上了,他就把它砍掉了。”李志神情轻松地说着,如同在说一件很平常的小事。
“啊!”孙若薇吃惊地张大嘴,连忙问:“用什么砍的?”
“当时他自己把腰间的刀抽出来就砍掉了!” 李志说。
孙若薇又“啊”了一声,她心中叫道:“我的天!”
“没有麻药,那还不得痛昏死过去。”孙若薇想起武侠剧里出现的镜头,一个人被逼到角落,来人手起刀落,只听到一声惨叫,鲜血喷出,被砍断的手落到地下,随即那人也昏死了过去。
李志奇怪地看看她说:“什么麻药?练武之人,喝两口酒,就没事儿了。”
“那血怎么止住的?”孙若薇又问。
“用布条捆绑起来。”
“这也能行?猛人,真是个猛人!”孙若薇心说:“像拍电视剧,不可思议!”
“那王猛呢?他不可能是自己把眼睛戳瞎的吧?”孙若薇问。
“差不多吧!”
“什么?”孙若薇在想自己到底穿越的是哪里哦?神话世界吗?
“他教他儿子射箭,被他儿子射中了一只眼睛。”李志说。
“他教儿子射箭?他儿子几岁?”孙若薇连声追问。
“五岁。”李志回答道: “王猛说要让他儿子长大后成为千督卫,所以从小就要开始训练。那天他教儿子射箭,他让儿子对准他射,他给儿子当箭靶,可能想儿子小,箭应该射不远,即使射出来,他一把就能抓住。可谁曾想,他儿子天生神力,还是神箭手,一箭射出正中他的眼睛。事后他还笑笑说,他儿子以后代他成为千督卫,保准是一个箭无虚发的神箭手。”
李志继续说:“这两个人其实都是勇将,可惜了啊!”
“乖乖,”孙若薇心说:“自己去当靶子,真是无法理解的脑回路。”
孙若薇心说:“他们的安全意识太差劲了,在训练手册上一定要加上这一条。”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练兵场。
李志让马强领着千督卫与他们保持距离,他和风十六陪着过千山和孙若薇先行一步。
一切安排妥当,他们准备向辽城出发!
出发前,孙若薇对李小勇说:“小勇,你去选一匹自己喜欢的马,孙姐姐送给你,我把钱给你娘了,那些钱除了买马,还能买刀剑。”
“谢谢孙姐姐,我一定好好参加训练,长大了,我就骑着马带着刀去找你们,保护你们。”李小勇高兴极了。
过千山拉着李玲花的手,两个小孩哭得稀里哗啦的。
“过千山,你别走,我舍不得你走。”李玲花边哭边说。
“玲花姐姐,我只是离开你一段时间,你好好养伤,我会回来看你的。”过千山也流着泪说。
“你会忘记我吗?”李玲花问。
“不会,不会!”过千山一指自己的胸口,说道:“我把你放在这里。”
这一日,孙若薇他们终于到了辽城城下。
孙若薇抬眼望去,只见辽城城楼高大,墙体由巨大厚实的石头砌成,重重叠叠,威严慑人,让人心潮澎湃。
看到那城墙,莫名的令孙若薇激动不已。她想起了一首诗: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玉关。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孙若薇又看了看四周,没有其他的人,冷冷清清的,显得有些荒凉。
“可能是要打仗的原因吧。”她心想。她又想到:“大梁和高通这十多年来,大规模的战争没有,但高通那靠抢的本性时不时地会冒出来,偷偷摸摸地跑到辽城附近捣乱和抢劫,骚扰百姓,百姓们过得也不太平,这里人烟稀少也说得过去。”
孙若薇一行人来到城门,四名守在城门的士兵,各自按着腰间的佩刀走来走去。他们在离城门百米处下了马,牵着马向城门口走去。
城门口的四个士兵都抬起头来看着他们,一个像小头目的人拦住他们问道:“且慢,我等在此奉命检查,请拿出通行文书来。”
李志向前走了两步,对那小头目说:“麻烦你去禀报一声,就说通州李志到了。”
“通州李志。”小头目嘴里念着,说:“好,我这就去禀报,你们在此等候。”
李志点点头。
没过多久,从城门里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孙若薇抬头一看,只见一位校尉装束的军汉,骑着马向他们飞驰而来。军汉来到几人面前,翻身下马,躬身问道:“请问哪位是李志李大人?”
“我就是,你是何人?”李志问。
“李大人,小的罗伟,在丁大人手下当差。小的奉丁大人之命前来迎接大人进城。”罗伟说。
“好,前面带路。”李志说。
孙若薇从旁边看着李志,心想:“这个李志应该是大梁的一个牛人啊,怎么到哪儿都有熟人!”
到了府衙大门口,丁秋阳在门外迎接。
“李大人。”他向李志拱手行礼。
“秋阳老弟,”李志叫了一声,看着眼前的丁秋阳,他想起了十余年前初次在翠山镇见到丁秋阳的情形。
那时的丁秋阳在翠山镇四处寻找杀父仇人,脾气暴躁,眼睛里全是杀机。现在的丁秋阳沉着冷静,有一种儒将之风。李志很欣慰。
这一日,李志在丁秋阳的陪同下,带着过千山和孙若薇登上了辽城城楼。
孙若薇没有看见风十六,心想:“风大哥到哪里去了?”
孙若薇审视着眼前这座坚固的城池,她的思绪被带入了十多年前的那场大战中。辽城城头黑烟密布,喊杀声震天,四处起火,血流成河,尸体堆积如山。
“这里又将会有一场大战吗?”孙若薇在心中升起了一个想法:“我能阻止这场大战吗?”
她又觉得这是个不切实际地想法,苦笑着摇摇头。
高通李皇后宫中。
十多年前自从麻吉和瓦罗战死在辽城后,多裕多现在就只剩下叶齐哈一个儿子。于是叶齐哈被立为了太子,他的母亲李贵妃荣升李皇后。
李皇后入宫前是个美人,而且是个大美人。
自古以来,美人不是温雅秀美,便是娇艳妩媚,而李美人的美丽中带着几分灵气,如幽兰芬芳,有说不尽的温柔可人。根据高通民间流传的李美人的那双眼睛水汪汪的,能摄人心魄。
“福来,”李皇后在躺椅上躺着,晒着太阳,眯着眼睛,她招了招手。
“娘娘。”一个满脸堆笑的太监出现在李皇后的身旁。
福来,是李皇后最喜欢和信任的太监。他曾经是大梁的一个官宦子弟,自小聪明好学,精通琴棋书画。但他的命运由于高通对辽城的一次抢劫而改变。
那年还是宋东来的他,随父母去辽城附近的致远镇,不曾想遇到高通骑兵冲入辽城来抢劫,父母惨死在高通骑兵的刀下,宋东来也被抓了,作为战利品带回了高通。
年仅十一岁的宋东来命运就此改变,当时高通对待儿童战利品的处理方法就是,女孩入宫为宫女,而对男孩有一个极其残忍的惯例:阉割。宋东来就成为了那个时代悲惨的人,变成了小太监福来。
福来在宫里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累,但悲惨的命运并没有压倒他,他顽强地活了下来,他具备了胆大、心细、脸皮厚的品质,并成功获得了时任李贵妃,现任李皇后的信任。
福来给李皇后轻轻地捏着肩,小声地说:“娘娘,我今天出去,听到罗吉王那的一个小太监说呀,罗吉王去了赵真大人的府中。”
“他去赵真那干嘛?”李皇后眯着眼睛问。
花贝子现在被多裕多封为罗吉王。自从那年被俞仁平狠揍了一顿,又当着他的面砍了周东后,花贝子的心里就有了阴影。每当深夜,他总有一种恐惧感。特别是有风的夜晚,外面阴冷的风嚎叫着,时不时传来一阵沙沙声,窗户上的黑色影子被他幻想成无数的血滴向他的脸上喷来……
花贝子这种精神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遇到了赵真。
赵真原来是辽城的一个小县官,在一次与高通的交战中他竟然被俘了,不过他虽然官小,从政经验倒挺丰富的。他深刻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立刻向高通投降。他在没有被抓之前,辽城守军里有他一个铁哥们儿,三天两头他们在一起喝酒。那哥们儿喝了酒就话多,所以赵真很熟悉辽城军队的布防。
赵真投降高通后,隔三差五地领着高通骑兵去辽城抢劫,破坏能量非常大,当地群众深受其害。俞仁平气极了,把赵真的那铁哥们儿砍了脑袋。
这几年,俞仁平一直在派人抓他,但这赵真极其狡猾,大梁的人连根毛都没有逮到。
赵真自幼苦读诗书时,他还喜欢看医书,有时遇到有人生病了,他还能给人瞧瞧病,开个处方什么的。在那时,赵真已具备了江湖游医的资格了。
赵真被俞仁平紧盯不放,搞得赵真精神紧张,坐卧不安。他决定要主动出击。
他用重金收买了花贝子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得到了给花贝子看病的机会。
在赵真用尽“十八般武艺”后,花贝子夜夜惊魂的毛病竟然好了。因为,他自从服了赵真的药后,每天晚上都会睡着,一觉睡到大天亮。唯一不足的是,白天也疲倦,昏昏沉沉的。
花贝子于是把赵真当作了好朋友,
同时他也厚着脸皮向花贝子提出来。
“王爷,我想拜见一下王妃。毕竟我和王妃还是老乡,顺便也可帮王妃把把脉。”赵真的心思是想请华丽郡主带信给俞仁平,不要追杀他了。再有也透露信息给俞仁平,“你敢动我,我手里可捏着华丽郡主的命哦!”
花贝子一听点点头,自从他和华丽郡主成了亲,这也过了好几年,一直没有子女。
赵真的目的达到了,俞仁平有些投鼠忌器了。
“娘娘,我听说那赵真劝说罗吉王率军去攻打大梁。”福来小心翼翼地说。
“他,”李皇后带着些嘲笑,轻声地说:“就他,花贝子,他那副熊样儿还能带兵。”
“娘娘啊!那赵真可是从大梁来的,他对大梁的一切可都清楚呀!他现在游说罗吉王去跟大梁对着干,目的可不是大梁啊。”福来悄悄地说。
“不是大梁?是谁?”李皇后睁开眼睛问。
“那天我看见罗吉王从国舅府里出来。”福来说。
福来口中的国舅,是花贝子母亲的兄长海兰朵。海兰朵这个人很有军事天赋,掌握着高通的兵权。花贝子的父亲死后,舅舅海兰朵一直是花贝子的支柱。十多年前,麻吉和瓦罗就一心想扳倒海兰朵。在出兵辽城的统帅上,瓦罗击败了海兰朵,如愿以偿地夺得军事指挥权。
麻吉和瓦罗兵败身死,海兰朵又成了高通的最高军事长官。这十多年来,海兰朵的势力越来越大了。
李皇后的心里有一丝凉意升起。她的眼中有了怒意,她盯着前面的一块石头,她恨不得拿起来拍碎赵真的脑袋。
不一会儿,李皇后的怒气消失了,又慢慢闭上眼睛躺着。
“娘娘,太子的事可得要抓紧了。”福来在李皇后耳边小声地说。
“嗯嗯,”李皇后点点头,她说:“太子今年都十六了,该完婚了,一会儿我就去找陛下。”
“娘娘,我还听说大梁的同安公主也已经长大成人了,出落得跟花儿一样,但是和娘娘比还是有些差距的。”福来看了看李皇后的脸色。
“嗯,小姑娘嘛,肯定是一朵花儿!”李皇后轻轻地笑了笑。
福来拍马屁也是一流,尽拣好听顺耳的讲,动不动就是“娘娘天下第一”之类的标志性口号喊起来。
当夜,一个黑色的人影从皇后宫外的墙上跳了下来,进了一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