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
太后说完，顿了一声，转头看向孙嬷嬷。
“你去库房，拿一千两银子过来。”
孙嬷嬷颔首，转身退了出去。
徐氏闻言，嘴角立刻控制不住地勾起。
眉梢眼角都透着得意。
太后见状，在心中冷笑一声。
她在后宫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她一眼便看出，徐氏这是在装模作样地演戏。
但她一直以来，都对小庭心怀愧疚。
毕竟如果不是她，小庭也不会走丢……
她亏欠小庭的，这辈子恐怕都难还清。
徐氏既然想要钱，她给她便是，只要她是真心待小庭和两个孩子。
很快，孙嬷嬷带着一箱银子走了进来。
徐氏看着那沉沉的箱子，眼睛兴奋地发直。
收到钱后，徐氏跟太后说话更是热切了几分。
但在她喝茶的间隙，眼睛时不时朝殿外看去，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很快，寿康宫门口的侍从禀报。
“禀太后，琳琅斋的人来了。”
徐氏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们果然来了……
孙嬷嬷立刻道：“快让她们进来。”
她话音刚落，五人粉衣长裙的女子端着木托盘缓步走近。
每个木托盘上，都放着一个玉质的瓷盒，上面画着名家的丹青，极其精美。
徐氏目光落到其中一个玉质瓷罐上，眼中透着阴毒的光。
这可是她琢磨了好久的计划。
既要毁掉上官岁的脸，还不能让人察觉是她干的。
只能借别人的手完成这件事。
皇室用的东西都归内务府管，她插不上手。
但皇商每个月都会进献一些东西。
而且刚好认识一个人，在琳琅斋当差。
她便可借刀杀人，完成整个计划……
太后看到那几个女子，忍不住轻笑。
“哀家记得，以前琳琅斋派来的人，好像都是男子啊。”
孙嬷嬷在一旁轻笑：“太后，您记岔了，一年前来的便是女子了。”
“端阳郡主掌管琳琅斋后，招收了大量女子，让她们也能自食其力，养活自己。”
太后满意点头，“好，好啊，这可是大功德啊。”
“哀家实在是老了，记性也差，竟把这都弄混了。”
孙嬷嬷立刻道，“太后哪里老了，这琳琅斋一个月才来一次，太后记混也实在正常。”
徐氏看她们开始闲聊，忍不住有些着急。
她抬眸看着那五个粉衣女子，立刻出声道：“这个月，你们又研制出了什么新花样，快给太后娘娘看看。”
为首的那个粉衣女子颔首，立刻打开一盒解释起来。
“这款名叫红玉膏，用的是玉玫瑰加芍药，十分滋润皮肤。”
“琳琅斋一共制出五盒，全都在这了。”
太后起身上前查看。
看到盒中膏体是鲜艳的红色。
她弯唇道：“难怪叫红玉膏，这颜色真是罕见。”
徐氏也夸赞起来。
“寻常只有胭脂是红色，没想到这护肤的东西也能做成红色，你们琳琅斋真是用心。”
太后点了点头，“我一个人也用不了五盒，不如分发给后宫一些，让她们也见见。”
但紧接着她皱起眉，“现在后宫人少的可怜，只剩下德妃和宸妃，给她们一人一盒，还是余下两盒……”
徐氏知道此时便是她的机会。
她立刻上前一步，“太后，不是还有两位公主的吗？”
“二公主和五公主您不会忘了吧？”
“给她们一人一盒，这五盒刚好分完，正好。”
提到五公主，太后立刻变得眉开眼笑。
“哀家实在是老糊涂，居然把岁岁和梨儿给忘了。”
徐氏嘴角勾出一抹浅笑，她伸手指着最边上那个玉盒。
“这玉盒上画着花鸟鱼图，五公主小孩子心性肯定喜欢。”
她转头看向太后，“太后您说呢？”
太后想起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轻笑出声。
“我觉得也好，就把这一盒送给岁岁吧，这小丫头肯定喜欢。”
孙嬷嬷闻言，立刻朝旁边侍女吩咐了一声。
侍女上前接过粉衣女子手中的木盘，缓步朝殿外走去。
看着侍女端着木盘离去的背影。
徐氏眼中闪过兴奋而又阴毒的冷光。
这个画着花鸟的玉盒，正是她做手脚的那一盒……
五公主，希望明天就能收到你毁容的好消息……
晚上，城南济世堂。
廖长宁看着面前一张张稚嫩清秀的面庞，不由低叹一声。
这两年，在五公主和端阳郡主的帮助下，女子医学堂现在已经初成规模。
招收了不少无家可归的女孩。
为她们提供住宿，教她们识字，学医。
她们对她也日渐信任，如今她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要怎么开口还好。
廖长宁担心这些小姑娘会反对。
果然，她刚把她要去眉县的事情说出来。
其中一个名叫唐洛的女孩立刻出声。
“廖姐姐？你居然要去眉县？”
“现在京城已经传开了，说眉县现在疫病严重，已经死了不少人了，你去眉县去不是会有危险？”
她开了头，其他女孩也纷纷出声。
“廖姐姐，这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们真的很担心你会出事。”
“对啊廖姐姐，你一定要去吗？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廖长宁伸手摸了摸唐洛的头发。
烛光下，她清丽的面容格外温柔。
“学医之人，要心怀救苦之心，立为苍生大义。能够救济更多人是我的理想，我是一定要去眉县的。”
“而且关于疫病的书，我看过不少，知道要怎么防护。你们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唐洛闻言，垂下长睫。
但很快，她再次抬起头，声音清脆，“廖姐姐，我想跟你一起去眉县，我的医术现在已经长进很多了。”
“我也习惯给你打下手，到时候肯定能帮上你！”
唐洛黑润的眸色在烛光下变得亮晶晶的。
她话音刚落，其他女孩也纷纷出声，“廖姐姐，我也想去帮你！”
原本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月斋，也忍不住出声，“长宁，我也想去。”
廖长宁无奈苦笑，看向月斋温声道：“你可不能去，你还要留在京城帮我照看医馆呢。”
最后，廖长宁挑了几个年长的姑娘，决定带她们一起去眉县。
她刚把事情交代清楚，周狄此时敲门出声。
“廖大夫，他又来了，在后门等你。”
周狄不用说出全名她就知道，是楼长青来了。
廖长宁抿了抿唇，转身去了后门处。
月光下，少年长身而立，衣袍被夜风吹起，微微拂动。
两年的时间，他的背影又宽阔了不少。
廖长宁走近，微微福身。
“见过楼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