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了缘大师,李夫人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
听闻二公子患上腿疾无法行走,了缘大师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走了两圈,然后说道:“二公子的腿疾老衲无能为力,但是可以给夫人推荐两位名医。”
李夫人心中大喜,连忙问道:“如此甚好,不知是哪两位名医?”
“一位是神医刘进,一位是隐士名医张志兴。如果能找到他们其中的一位,二公子的腿疾或许会不日而愈。”
“只是……”了缘大师皱起了眉头,“刘神医常年在外云游,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要想见到他,纯粹是个概率问题。”
“而那张志兴,原本姓杨,往上数五代都是名医。只可惜到他父亲那一代遭遇变故,便带着一家人举家搬迁并改为张姓,从此就不再行医治病了。不过医术并没有落下,每一代都是妙手回春之人,那张志兴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李含烟眼中充满了希望,“师父,请问要怎样找到他们?”
了缘大师看了看这个自己最得意的徒弟,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听闻刘神医居住在落花谷,但是落花谷在什么位置为师并不知晓。而那张志兴,就在此地往东三百余里地的东古县张家庄。烟儿若是用心,为师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他们。”
李含烟双手抱拳,“多谢师父指点,弟子定当竭力寻找。”
“好好好,待为师再助你一臂之力。”说着话,了缘大师走到桌子前,挥笔写下了一封信,而后交到李含烟手中。
“当年为师曾经救过张志兴的父亲,算是有些渊源。如果日后找到张志兴,你把这封信给他,说不定他会跟着你回去。”
“多谢师父。”李含烟把信收好,小心翼翼地纳入怀中。
辞别师父,李含烟和母亲带着丫鬟玉儿、萍儿,以及刘嬷嬷下山回府。
一路上李夫人心急如焚,不断地掀开轿帘看看走到了哪里。
李含烟骑着马不疾不徐地走在马车一侧,心中也是千回百转。
终于,李大将军府遥遥在望了。
回到将军府,李含烟陪着母亲先行去了抱月轩。
“轩儿,轩儿。”李夫人一进院子,脚步明显快了,口中也不断喊着儿子的名字。
李含烟的心里咚咚乱跳,不敢想象接下来的场景。
听到母亲的声音,李明轩心中大喜,掀开锦被打算下床相迎,怎奈双腿丝毫动弹不得。颓然低头,右手狠命地捶在大腿上。
侍卫高青已经打起帘子,躬下身子把李夫人母女迎了进去。
“轩儿!”李夫人迈步进屋,快步来至床前抓起李明轩的手,“轩儿,你的腿怎么了?”
李明轩神色黯然,“母亲,儿子的腿暂时无法行走。”
“轩儿……,我可怜的孩子!”李夫人双眼垂泪,“轩儿,你才十八岁呀,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李含烟也红了眼眶,坐在榻前抚摸着二哥的双腿。须臾之后抬头看向二哥,“二哥放心,烟儿一定会想办法医好你的。”
“对,一定会的!”李夫人的脸色由悲戚转为平静,之后又转为愤怒。“轩儿,你觉得这件事情是谁指使的?有没有可能是刘姨娘那个贱女人?”
“母亲,孩儿尚未查出有用线索,不能平白无故诬陷他人。”
李夫人一声冷笑,“诬陷?就她那个工于心计的恶毒女人,不是她还能是谁?不过是你那父亲娇纵她罢了,从来不曾怀疑过她。”
见母亲生气,李含烟连忙出言劝慰。
“母亲莫要生气,免得气坏了身子。不过这件事情烟儿一定会查,而且会查个水落石出,还二哥一个公道。”
“好,娘信你!”
母子三人又聊了会儿天,谈及了李明轩的治疗情况以及府中的近况。
“公子,该喝药了。”高青端着药碗近前,李明轩皱着眉,脸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李含烟对二哥表示同情,“二哥,药是不是很苦?”
李明轩点点头,“嗯,很苦。”
“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吃过这些苦,以后的日子就不会再苦了。二哥,快点儿喝了吧。”
“好,听烟儿的。”李明轩端着药碗一饮而尽,之后整张脸苦得皱成了包子。
李含烟心中一窒,二哥这是得多苦啊!
怕母亲太过劳累,李含烟催促母亲离开了抱月轩,而后直奔宜春居。
回到宜春居,一众丫鬟婆子已经在门外等候。见母女回来,齐齐上前行礼。李夫人淡淡地说了一声“罢了”,抬脚走进了院子。
因为有张嬷嬷和阿英打理,院子没有闲置的杂乱,反而处处干净整洁。就连那些高高矮矮的盆栽,每一株都生机勃勃,干净得不带一丝灰尘。
脚步不停,母女二人径直走进主屋。
闻着熟悉的的茉莉熏香,看着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以及衣柜里满满当当的新衣服,李夫人脸上现出讥讽之色。
坐在锦榻上,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李夫人浅酌一口。茶水入口,回味醇香。没错,是她喜欢的碧罗春。
李夫人脸上的讥讽之色更浓了,抬头问道:“张嬷嬷,我不在府中,你们这样做不觉得多余吗?”
张嬷嬷恭敬回道:“回夫人,将军吩咐老奴,务必用心打理宜春居,做好随时迎接夫人回府的准备。”
“哼!”李夫人放下茶盏,“薄情之人,却做着多情之事,真是可笑!”
见夫人不悦,张嬷嬷的腰更弯了。“夫人,老奴打理宜春居已有八年。夫人虽然不在,但将军隔三差五地就会来看看。老奴瞧着,将军心里记挂着夫人呢。”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李夫人不胜其烦,摆手让张嬷嬷等人退下。
“母亲,饿了吗?让刘嬷嬷摆饭吧?”李含烟走到母亲身旁,伸出双手按摩着母亲的太阳穴。
她从小就知道,每逢心情不好的时候,母亲就会头痛。她这双手,已经不知道帮母亲按摩了多少回。
李夫人双眼微闭,“烟儿,娘吃不下。”
“不吃饭怎么行,刘嬷嬷,摆饭!”
身后传来声音,李夫人扭头看过去,眉头顿时紧紧地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