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着千劫壮硕的身体,而内在却成了纤细的苏。
只能说,这一波迫不得已之下的操作,属实是刚中有柔了(bushi)。
然而实际上,苏和千劫两人的联手,也只是拖延了一些时间而已。
可即便是这样,在这场战争中牺牲的融合战士,依旧是一个恐怖的数目。
这是无可避免的一切,当人类越来越了解约束之律者的能力时,他们也就越感到绝望。
崩坏能无效、任何形式的能量都会受到削弱、对这颗星球上的生命机能进行专门的打击、对律者核心做成的神之键以及律者的约束。
这样的结果,导致了只能用人命去堆叠,用鲜血去试图冲刷掉约束的权能,以此来谋求一丝生存的机会。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人类对于第1十一律者的了解,也不是毫无作用。
至少,维尔薇通过约束之律者的权柄,发现了一个律者力量的本质特征。
那是一类某种虚无的特质,而这类较为特殊的虚无本质的能量,维尔薇自身在成为融合战士之后,所获得的量子特性能量,能够对于这样的力量进行一定的抵挡。
而正好,目前神州大陆所剩的三大超级都市,还储存着不少的量子能量,而并非是量子特性的崩坏能。
这些本来供给给三大超级都市,作为三大城市终极毁灭武器的能源,结果全部都被用到了屏障上。
正是因为这样,三大都市的保护屏障,在约束之律者逐渐扩大的约束结界中,得以稍微多撑上那么一段时间。
而这样的量子特性能量,只要经过一个合适的生物实验,将这种实验作用到人体上,就可以尝试让这个生命避免依赖崩坏能。
但是这样的实验,对于一个长久依赖崩坏能的生命来说,也是极其危险的。
因此,从维尔薇这边得到足够数据的梅比乌斯,至今也只敢对融合了自愈能力超强的「迦楼罗」因子的华、以及具有不同于地球生命生物机能的千劫,进行这样的实验。
这样的实验并不能让两人获得量子属性的能量,也无法让他们获得这样的量子攻击能力,但是作用也不错。
至少,他们两个拥有了在约束结界中,稍微多撑上一段时间的能力。
而千劫很特殊,他不是这颗星球的人,约束结界针对于这颗星球生命生物机能的破坏,对千劫来说并没有那么严重。
这一点,华就差了很多。
所以这一路上,哪怕千劫并没有得到多少收获,但是他的目的,掌控他身体的苏的目的,都是为了开辟道路。
给华开辟一条道路,掌握着第八神之键「羽渡尘」的华,将能在这一战中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羽渡尘」,可以为人类创造出一次机会,那也是唯一一次战胜约束之律者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也必须要由人类去亲手创造。
千劫和苏找好了道路,而接下来,则是最残忍也是最无奈的选择。
用无数融合战士的生命,以他们宝贵的鲜血,来为华铺就一条安全抵达约束之律者身边的道路。
以生命铸就此路,以记忆开拓生机。
只需要这样的一次机会,那么,守在约束结界高空的人类最强战士,凯文,也将会捕捉这次机会。
而这样的机会,以及人类这样行动的目的,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被约束之律者察觉到。
所以,除了必要的牺牲之外,还得再来一部分更大的牺牲,作为掩饰。
给约束之律者一种全人类都已经开始拼命的错觉,这样做无疑会给仅存的人类战力带来重创,但如果不这样去做的话,人类都将无法活下来。
而这,就是这简短的时间内,梅和苏、阿波尼亚、维尔薇、梅比乌斯等人商定好的计划。
这个讨伐计划,将会是这个文明有史以来,最为悲壮而最为惨重的讨伐。
先是文明屹立不倒的根基被摧毁,紧接着便是社会法律秩序的保障被瓦解,而最后就是人类对抗崩坏的战力都牺牲……
身为这个时代最聪明的大脑,梅能够清楚的看到这一切之后的悲剧,可这便是最聪明之人的悲哀。
她知道这些悲剧,将会对人类对抗崩坏的事业,带来何等沉重的打击。
可笑的是,她知道这些悲剧发生之后的影响,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去改变这些悲剧,更无法修正这些东西。
至于试图弥补那些惨重的悲歌,更是无从而谈。
“人类的领导者……呵,或许,我也算是一位罪人了。”
还记得那一天,凯文领了梅的命令,正要准备离开基地的时候,梅却突然这样自言自语的喃喃了一句。
凯文看着梅,他想反驳什么,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阿修说过,罪人亦可挽歌。可是,我这份罪孽,哪怕末路挽歌,也无法挽回这份罪业。”
“……但你是为了人类。”
那一日,华目睹了凯文飞上了云霄,以他自己彼时近乎完整的「业魔」之姿,离开了这座基地。
而现在,她也不知道,他们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对是错。
但是,这个少女早就没心思去思考对错了。
她只知道,不消灭这位律者,人类,或许真的会将在这次大崩坏中彻底灭绝。
更何况,现在约束结界,已经将要笼罩整个地球了。
唯一最后的净土,神州的大陆,也在逐渐被约束结界毁灭。
看着掌心飘落的羽毛,那是又一位牺牲的融合战士,将他自己体内最后的崩坏能,传送到了这根羽毛上。
吸收了羽毛之中的崩坏能,看着那位融合战士炸为血花的身影,华稍微的闭上了眼,重新感受到疲倦的身体又充满了活力。
然后,凭借着这份来之不易的能量支持,她踏过了那位融合战士的鲜血,继续朝着前方而去。
千劫快倒下了,苏告诉了她,他们已经为她找好了路。
而现在,就必须得要靠华自己,走到那条路的尽头,然后凭借自己穿过最后的百米,去为人类最后残存的火种,谋取得以燃烧下去的机会。
而要创造那个机会,也只有体内具有识之律者的附属崩坏兽「迦楼罗」因子的华,使用出「羽渡尘」的第一额定功率,才能做得到。
至于副作用……她清楚,但不重要。
相比较于个人的副作用,还是能够活下来更为重要,这个青涩的少女,已经做好了觉悟。
在人类之中那位最可靠的战士,因为绝对的恐惧和惧怕死亡的畏缩,不得不依靠生命本能退出战场的时候,也就轮到他们该上了。
现在的他们,也早都成长起来了。
哪怕直到现在,华一直都在心里记着,那个时候在训练场上,苏时修背对着卑弥呼惩罚背叛者的火焰时,对自己说出的那句话:
“面对崩坏,我们别无选择。我只希望人类战胜崩坏,给大家一个可以继续前行的未来,一个美好的未来。”
那么,她,他们,也可以其他前行一下了。
最终,她踏着无数同胞们的鲜血和生命,背负着他们的能量和他们的寄托,她终于来到了第十一律者的面前。
掌心中盛开出花朵的「羽渡尘」,此刻正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她不需要多么强大的攻击,因此不论神之键的威力被削弱的多么严重,都无所谓。
她只需要「羽渡尘」的第一额定功率,创造出来那么一个机会而已。
举起羽渡尘,将要准备解放人为崩落的华,将目光看向了那位被暗金色圣光笼罩的少女身姿。
就是这个家伙,夺取了无数的生命,造就了现在的悲剧。
而这一刻,这位律者,也似乎注意到了华。
看着她在空中缓缓转过身来,刚积蓄好力量的华,瞬间瞳孔瞪得滚圆!
那一头的银色秀发,还有那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淡蓝色眼眸中,正闪耀着暗绿色的恐怖微光,如此瘆人而却又充满了神圣感。
她的面容她的穿着,不论是华,还是也正在连接着华精神的苏,都大吃一惊。
“怎么,可能?”
见到这个熟悉的面容,华凝聚「羽渡尘」第一额定功率的速度,下意识就慢了下来。
“华!”
随着苏的提醒,华也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立马举起来手上的鸿羽之花。
她所走来的这条路,由无数同胞的心血和生命铺就而成,她不能因为这一刻真相的残酷,而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而她整个人,也在一阵滔天的落羽烈火之中,化为了全新的「人为崩落」姿态。
“羽渡尘……第一额定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