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嵩当时找人帮着给苏袭衍添麻烦的时候哪里能这么周到?信送到了就算了,谁帮着干他就帮着在他爹面前说说好话。
可尉迟嵩之前也没有正经在官场上面混过,仅有的一点儿官场经验还是被君棣算计的死死的。
他要是真的有这缜密的心思,当初也就不会灰溜溜从军营当中回来了。
看尉迟嵩面露难色,尉迟衡也就明白了自己弟弟只怕是什么都没想,更是什么防备措施都没做。
甚至尉迟衡都在怀疑,尉迟嵩会不会在信里面就明着说了让黄研去找人麻烦。
尉迟丞相听着俩儿子说话,看俩儿子的表情,气的坐在一边说不出话来。
当爹的不说话,尉迟衡这个当哥哥的只能开口教育。
“平日里不管怎么样,总该行事小心一点,不管是往来的书信还是别的什么,都不能随随便便叫人留下把柄。”
尉迟嵩刚挨了打现在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只能不住的点头。
尉迟衡教训完了才接着往下说:“现在叫谎言销毁证据只会叫他生出警惕心,这件事只能派人去联络他的身边人暗地里悄悄检查并销毁信件,对了,你除了给黄研寄信之外,还联络了谁?”
尉迟嵩小心翼翼看了尉迟丞相一眼,再一次收到一个大白眼之后才缓缓说了好几个名字。
这些都是尉迟丞相的门生甚至是门生的门生,在地方上做郡守之类的小官,与京城的牵连并不多。
至于当初接到信之后为什么没有跟着一起针对苏家,尉迟衡已经不想再去管了,先把证据销毁再说。
“行,我知道了,今晚我就派人过去叫他们把当初的信件全部销毁,至于你...”
说到这里尉迟衡看向尉迟嵩:“这段时间你就在自己院子里面好好反省吧,本事没长多少祸事闯了不少。”
尉迟嵩脸颊已经越肿越高,闻言老老实实点头不敢造次。
尉迟衡和尉迟丞相都以为自己的动作足够快,但是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太子派了两个官员从苏家带走了几个人。
尉迟丞相立刻察觉到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赶紧叫人去周边打听当时是什么情况,带走的又是什么人。
而他自己稍加思索之后就去了太子所在的东宫。
堂堂一国丞相,以往求见太子太子肯定是见他的,但是这一回,他在大门外等了好久之后通传的门房才回来,只是脸上的表情很是为难。
“丞相大人,小的进去通传来着,谁知太子殿下身子不爽,刚传了太医,没法子见大人您了。”
尉迟丞相皱皱眉头:“本官又要事要兼太子殿下,劳烦你再去通传一遍。”
门房叹口气:“大人,不是小的不愿意给您通传,但是这再急的事儿也比不过太子殿下的身体重要啊,要不,您进宫找陛下试试?”
进宫找陛下肯定是不敢去的,万一到时候陛下问起来,他应该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他是因为家里犯了事来这边探探口风的吧?
在太子府门前等了好大一会儿,太子府一直没有任何回应,就连门房都过来过问好多遍。
确认今天是见不到人了,尉迟丞相只好回到家中去,但是心中却是格外的沉重。
尉迟嵩脸上的肿还没有消,回来只有尉迟衡等在家里等着他的消息。
看到尉迟丞相回来的样子尉迟衡就知道这件事不乐观。
“爹,你去问了什么结果?太子殿下可有说什么?”
尉迟丞相叹口气:“我去东宫求见,但是太子殿下推说自己身体不适,并不肯见我。”
一听太子不肯见,尉迟衡脸色有些难看:“太子殿下连见都不肯见我们,是不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柯郡的事?”
尉迟丞相面色凝重:“我看现在这架势应该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叫人去打听当时带走了什么人,可打听出来了?”
尉迟衡点点头:“有些眉目了,当时带人走的时候是白天,虽然周围人不多,但也有几个看见的,说是带走了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人看上去像是个力工一类的,另外那一男一女穿的十分体面,不像是普通人。”
“不是苏家主本人?”
“应该不是,苏家主的样子周围的人都知道,应该不会认错,而且那些人至今没有回来,苏家主今天还出过门。”
这下尉迟丞相心中的不安更加扩大:“那个力工应该就是百宝阁的人,他要仅仅是因为百宝阁的事情那个力工过去就足够了,为什么还有一对年轻男女?”
尉迟衡也正是因为想不明白这一点所以才必须等到自己父亲回来再做进一步的商量。
“儿子已经叫人去打听这两个人的身份了,但这两个人之前都没有出现在京城过,估计是从昭平郡带过来的。”
“昭平郡?昭平郡...”
尉迟丞相听到这个熟悉的地名之后忍不住陷入沉思,良久才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瞪大眼睛:“该不会...不好,我得亲自见见这个苏家主。”
尉迟衡没想到仅仅是一个地名就叫自己父亲反应如此之大,甚至说出想要去见苏家主这样沉不住气的话。
“爹?昭平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说到昭平郡的特殊之处尉迟丞相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
这是十多年前的往事,也是他当年做下的糊涂事,他在其中获取了银钱,甚至说当年尉迟家能这么快发家和黄大人,和昭平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这又怎么能在自己儿子面前说出来呢?当年自己的儿子还是小孩子,而且,要是让儿子知道了自己父亲多年前做下的事情,他在儿子心中的形象,真的还能像现在这样吗?
尉迟衡也看出来尉迟丞相脸上的纠结,心里明白只怕这件事不是什么好事,但事到临头,想不知道也不行了。
“爹,现在这个情形,还是以大局为重,我得知道什么地方才能帮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