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袭衍一点都不觉得第一项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不过想到现在连雕版印刷都还没有出现自然是不会有人想到将书籍批量装订。
但是君棣身为自己的好友,他还是有义务稍微解释一下的。
拿起君棣写完奏表之后放在一边刻有君棣官职的官印:“这是什么?”
君棣一脸莫名其妙:“这是我的官印,怎么了?”说着还不忘提醒苏袭衍:“官印可不是能随便玩的东西。”
苏袭衍看看手里的官印又看看君棣:“那我能印两下吗?”
君棣看看那方印又看看理直气壮而且因为刚刚说书籍的事情兴奋红了脸颊的苏袭衍:“算了,你要印就印吧,等下焚毁就是了。”
苏袭衍二话不说就蘸了印泥,在纸上印下了两三个完全一致的印,指给君棣看:“这不就能批量产出了嘛!”
君棣看了印章许久,最后抬眸看向苏袭衍的时候心里莫名觉得眼前这个人仿佛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新主意,整个人都发着光一样,
苏袭衍正在兴头上完全不管已经瞠目结舌的君棣,继续安利自己的计划,一边说还不忘在纸上给君棣进行图解:
“现在这样还不是最简单的,你想一想,若是我请一批人,将印章都规定为一样的尺寸,都是一样大小的方块,然后每一个方块上都只有一个字,
最后按照自己的需要把印章放在一个和纸张差不多尺寸的大卡槽中卡紧。这样一来,是不是所有的字都可以自由排列,想印什么都可以了。”
君棣听的似懂非懂,直觉告诉他这绝对是一个前无古人的大计划,可苏袭衍完全没有打算减缓自己扔出惊雷的速度。
“至于你说的识字的人不多,那我们就想办法叫识字的人变多就行了。
就像当年孔夫子一样,咱们也办私塾,学费无需太高若真的不行只交书费也是可以的,还可以教他们农事,农忙时就放假。
有那些文人雅士的例子在,有机会成为自己梦中的人,还不用付出太多,那就不怕他们不来。”
苏袭衍说完之后才发现君棣一直在盯着自己看:“怎,怎么这么看着我?”
君棣伸手遮住苏袭衍越看越显小的杏眼:“我总觉得,同你在一起自己像个什么都想不到的废物。”
这样意想不到的答案苏袭衍是没有想到的,先是愣了一下之后苏袭衍拉下君棣的手把君棣的手握在自己手中:
“我只是对赚钱比较感兴趣,你且想想,我的音律不及你,骑射武功不及你,策略也是不及你的。”
君棣看着苏袭衍认真安慰自己的模样轻轻一笑,用没有被苏袭衍握在手里的那只手揉了揉苏袭衍的头顶:
“我知道,我只是有时候会感慨罢了,我遇见你时也是十七岁尚且没有什么成就,但与你现的十五岁相比,差的多了。”
苏袭衍可不觉得君棣这种年纪轻轻就有不少军功的人是比不过自己的废物。
苏袭衍看着君棣眼神中带着几分依赖:“那是因为我一直是由你教导的呀,从三年前见到你开始,你就在教我,后来你走了又通过书信毫无保留地教我两年。”
君棣点点头,只是眼神越发深邃,心中所想的也是越发复杂。
苏袭衍走之后,君棣才叫格风进到书房里来,格风看着书房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君棣,想了想还是先上前整理东西。
在整理到苏袭衍在纸上随意印下的好几个君棣的官印的时候愣了一下,拿起那张纸:“公子,这个...”
君棣看看那张纸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很是平静:“奥,印着玩的,你拿去烧了吧。”
格风不再说话,把君棣写奏表写废的纸连着那张纸一起收拾在一起。
君棣看着格风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格风,你说,当真有人天生聪慧至极吗?”
格风闻言立刻想到刚离开是苏袭衍,那可是个顶聪明的人,笑着说道:
“怎么不信?总会有人受上天眷顾的,就像苏公子,他应该就是受上天眷顾的吧,虽然年少突逢家变,但是还有姐姐更有叔叔独当一面,而且苏公子除了音律与骑射武功,学其他东西都快的很。”
说到这里格风忍不住由衷感慨了一句:“加上苏公子那过人的相貌,这应当就是老天爷都善待几分的人吧。”
有了目标的苏袭衍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闲散。
为了将自己的印刷业发展起来,苏袭衍首先把目光放在了造纸业上,毕竟有足够的廉价纸张供应才能安心发展印刷。
有了目标之后苏袭衍就开始找合适的水源地,早知需要大量的水,同时脏水还不能影响到居民的生活,想来想去苏袭衍把地点定在了流经昭平郡的一处河流的下游。
下游处已经没有人家,且流出昭平郡之后很长一段距离都没有人烟,还算是适合,同时不远处还有一处连绵的大山,人烟稀少但是木材充足。
选定地方之后苏袭衍就在家里与造纸厂之间来回走,忙的时候连苏妙人都见不到他。
这一日苏袭衍在造纸厂做监工,毕竟这里原本就是荒山,一切都得从头开始,光是工人就请了几十个,苏袭衍也要时时过来监督。
还不到晌午的功夫刘劲就找了过来。
苏袭衍见到刘劲有些惊讶:“你不是跟着商队出去了这刚回来不休整一番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刘劲显然没有高峦的沉稳:“哎呀公子我可算是找到您了,出事儿了!”
苏袭衍被他这语气吓一跳,但是想到刘劲平时也差不多如此又放下心来:“什么事情叫你看上去火急火燎的?”
刘劲快步走到苏袭衍面前也顾不上礼数了:
“今早上属下跟着商队回来之后整理出要送到小姐铺子里的绸缎等物,就给小姐送到铺子里,结果遇见了有人闹事。”
苏袭衍一愣,自打苏家有昭平郡王府庇护的消息传出之后,苏家在昭平郡的铺子已经有好几年没人敢来闹事了。
“是什么人闹事。”
刘劲想了想之后又说:“说起来应该也算不上闹事,就是宋媒婆,找到铺子里说是要给小姐说媒,弄得那边聚了好大一帮人,我就没过去。”
听到宋媒婆三个字苏袭衍就觉得事情不妙,追问道:“宋媒婆去说媒?你走的时候人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