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萧还想说什么。
洪武帝抬手,压下了殿内所有人的话头。
他道:“好了!就如子姝说的,朕只是要个保护在朕身边的侍卫,子姝才学拔尖,武艺精湛。朕乃天子,晋国是个恶海纳百川的大国,不然也不会聚集了这么多能人异士。这事就这么定了,卫子姝听封。”
卫子姝跪在洪武帝上前,直起腰杆,双手抱拳。
洪武帝:“封卫子姝为光禄勋大夫,掌御前侍卫统领一职,由秦枫与你交接事宜,酌明日上任,退朝。”
卫子姝:“多谢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洪武帝那边走后,卫子姝从桑葚手里接过光禄勋大夫的印信。
她看着手里小小的印章,紧紧的握着,仿佛它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她的内心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充满了激动和喜悦。
这里将是她人生的新起点,彻底改写她上一世的悲剧。
桑葚弯腰,轻声的对他说道:“朝堂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玩,你这个孩子呀!偏偏要一头扎进来。”
卫子姝抬头,扬起天真的笑容道:“桑伯伯,姝只是想报效自己的国家,哪怕粉身碎骨,在所不惜,只要我做的一切,能让晋国变的越来越好,那我也死得其所。”
桑葚愣愣的看着这个女娃。
她的一腔热血,他很怕付之东流啊!
桑葚又叹息了一声,转身走了。
卫子姝对真心为她好的人,还是多了分真心的。
她站起来,回身,就看向卫安昀一直在注视她。
卫子姝也毫不示弱,迎上他的目光。
两人对视良久,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决斗。
他们的眼神交汇,碰撞出无形的火花,仿佛要将彼此吞噬。
这场无形的较量,直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出现,两人才看向说话之人。
便是太仆窦萧。
洪武帝离开,这大殿之上的秩序就没那么井然有序,而是一个派系的人站一块,议论今日陛下做出的几个决定。
往常,洪武帝在朝堂上几乎没有话语权,只能任由权臣们左右。然而,今日连着两个朝廷重要职位,都由洪武帝直接任命,且没有受到多大的阻拦。这一举动,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众人议论纷纷,猜测着晋国朝堂的风向是否即将改变。
众人心里猜测颇多。
窦萧:“还没恭喜卫丞相,真是虎父无犬女,这晋国不用多久,都要你卫家说了算了吧?”
卫安昀眼眸微眯,转身看向窦萧道:“太仆大人慎言,要知道祸从口出。”
窦萧哼笑道:“难道不是吗?卫丞相掌管了晋国大半事务,如今你女儿还要掌管陛下的安危,你敢说这不是你早就设计好的?”
卫安昀......
他说不是他的意思,窦萧也不会相信啊!
卫子姝好心的说道:“窦大人,这事,我父亲还真不知道,是我自己去找陛下说的,我武艺这般好,长安城内,年轻人中无敌手,这光禄勋大夫的职位,我来当,你问问他们敢不敢出来多嘴,我能打的他满地找牙。”
窦萧气的手指颤抖的指着卫子姝道:“你......你这个泼妇。”
卫子姝:“我就当窦大人是在夸我。”
窦萧:“你......你......”
卫子姝:“窦大人要是无话可说,那姝就先告退了。”
卫子姝说完就出了未央宫,留下窦萧在那里吹胡子瞪眼都挽回不了什么了。
卫子姝离开,卫安昀也跟了上来,卫子姝知道他有话说,转身等他上前。
卫安昀笑道:“子姝,你这想法不错,凭你的才学跟武艺,光禄勋大夫的职位,你轻松能做好,不过还是要注意,地位越高,越容易被构陷,窦萧是窦皇后的内侄,你跟窦皇后有解不开的疙瘩,他肯定是在帮窦皇后,这个人你以后不得不防。”
卫子姝:“卫丞相想说什么?”
卫安昀:“子姝,就你我二人的时候,不用叫的那么生疏,我毕竟是你父亲。你不会在怪我刚刚在朝堂上,爹没给你说话吧?你不能因为这个事怪爹,毕竟你是刚起来的一股势力,不能跟爹这股势力绑在一起,免的成了你的负担,知道吗?陛下信任你,才会让你做光禄勋大夫,让你近身保护,你不能踏上父亲这条船,不然就会失去陛下的信任。”
卫子姝:“我知道。”
她从来就没想过踏上卫安昀的那条船。
她今日做出的这些决定,都是为她自己。
卫安昀:“既然知道,那你跟爹说说。陛下跟你说了什么?”
卫子姝:“卫丞相刚刚不是才说了,不要让我上您这艘船吗?怎么这才多久又忘了,你我不适合在宫里多处,我先走了。”
卫子姝对着卫安昀一礼,转身离开。
卫安昀目送卫子姝的背影离开。
她倒是清楚的很。
只是这女儿,他越来越有些看不懂了。
再说先离开的洪武帝。
桑葚追了上来,见洪武帝已经坐在案几上,也没处理公务,他从小内侍手里接过茶壶,放轻脚步的上前,给洪武帝添了热茶,没做打扰。
洪武帝:“你说,子姝那丫头,会想弄权吗?”
做皇帝的,总是免不了疑心病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他作对。
不过是几句轻飘飘的挑拨,却如同一根毒刺,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里,让他对卫子姝的用心产生了怀疑。
毕竟她一个女子,争一个光禄勋大夫的位置能作何?
是不是卫安昀教她那般做的?
又或者是其它?
桑葚目光一闪,语气轻松的笑道:“那就是个孩子,她能有什么坏心眼,估计就是玩几天,过些天就不想干了,没个定性的。”
洪武帝看了桑葚一眼。
桑葚忙跪下道:“陛下恕罪,老奴话多了。”
洪武帝挥挥手道:“你起来,朕不相信别人,还能不相信你吗?你可是为朕挡过好几次刀的。”
桑葚背脊发凉的说道:“多谢陛下,那都是老奴该做的。”
洪武帝想了想,抽出绢布,刷刷写下一道圣旨道:“你去给那小娃娃宣旨吧!免的说朕这个做伯伯的不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