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姝好险一个呸字差点出口。
男人的话要是可信,猪都会上树。
太监是从男人衍变而来,四舍五入,一样不可信。
卫子姝脸垮了下来,没想到她入宫做女官,第一步就撞了南墙。
她心情有些低落的问道:“那我现在可以进去见铮伯伯......呃,父皇了吗?”
桑葚:“现在不行,陛下现在正跟几位大臣商议要事,你爹也在内。”
卫子姝一听里面聚齐了陛下跟卫安昀,还有不少大臣,那他们商议的事,肯定不小。
卫子姝道:“桑伯伯,我进去内廊听听,可以吗?”
桑葚一阵为难。
卫子姝把身上的行李交给身后的木棉,拉着桑葚的手臂撒娇卖萌道:“桑伯伯,我保证不说话,不发出任何声音,也不进去,就在外面听听。”
桑葚......
“行吧!但一定不能出声哈!”
卫子姝眼神诚恳的说道:“我保证。”
桑葚无奈,转身领她进未央宫。
卫子姝转头给了木棉一个眼神,跟着桑葚进了未央宫。
桑葚让她待在内廊的走道上站着,手势指示她就在这里站着听一会儿就行,不要发出声音。
卫子姝点点头,站的笔直,表示保证不发出声音。
桑葚见她卖乖,到底是没要求她太多,从迎面而来的小内侍手里接了茶壶,进了内殿。
卫子姝却聚精会神的听里面争的热火朝天的朝事。
他们争辩的便是张祺重伤后,空下来的卫尉一职,谁来胜任。
听了好一会儿这激烈的争议状况,让卫子姝分辨出,里面该是有三方举荐人,加上一直沉默没说话的洪武帝,便算是四方。
洪武帝成天想要中央集权,他不可能不想在这么重要的位置安插上自己的亲信。
他不发话,这样激烈的争议就不会停。
她之前想过张祺被迫退任卫尉一职后,接下来会有很多人想往这个位置上使劲,却没想到一个位置炸出这么多野心勃勃的人。
这真是职场如战场啊!
里面的唇枪舌战,直到太阳落山,都没确定下来。
还是桑葚看到洪武帝的暗示,开口道:“今日天色不早,这朝中大事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决定的,不如各位大臣待明日再来商议,今日就先这般吧!”
洪武帝道:“对对,朕这肚子都饿了,朕就不留各位爱卿用饭了,你们都先回吧!”
众人见天色的确不早,这种扯嘴皮子的活,的确不是一下两下就能完事的,都起身告辞要离开。
众人一出内殿,就见卫子姝站在内廊的门口,不知道她在这里站了多久。
卫子姝一一笑着跟经过她身边的人打招呼。
这些人各自的立场意见不同,但表面上的客气,还是会保持。
他们也是听说过卫子姝之前练功走火入魔,以后可能武功尽失的事。
今日见她腰背的确是不如以前挺拔,面色还有些苍白,再想到宫里传出窦皇后病重的消息,众人也猜到了一二,为何在这里能见到她。
想到她平常小聪明那么多,如今嫁了那么个废人,他们几家就算政见不同,不免也为卫子姝感到可惜。
一个个表面客气的跟卫子姝打招呼,说有空去他们家玩云云。
卫子姝一一应道:“好好好,下次一定去,一定去。”
待其他人走后,卫安昀留在最后。
卫安昀自他听媳妇说,大儿子跟霍家小五成亲,是卫子姝提议的就对她怨气颇大。
他口气不耐烦的道:“你来这里干嘛?”
卫子姝听卫安昀这般口气,后退一步,对着卫安昀一礼道:“见过卫丞相,如若丞相大人无事,下官便进去面见陛下了。”
卫子姝说完话,也没经过卫安昀的同意,绕过他,进了内殿。
卫安昀诧异,震惊,不敢置信。
她这是什么意思?真要跟他划清界限?
他都还没怪罪她,她倒是给自己甩脸子了。
还有为什么她要自称下官?
卫安昀见桑葚出来,忙拉住桑葚问道:“桑总管,子姝那丫头来这里干嘛?她小孩子家家的,这都快晚上了,别劳烦了陛下,我带她回去吧!”
桑葚笑的像朵菊花一般的说道:“丞相还不知啊!子姝要进宫给陛下做尚宫局掌事,前些日子陛下就答应了的,只是因为子姝受伤,这事一直拖到现在,她如今是皇家的儿媳,这皇宫她哪里都能去的。”
卫安昀一听桑葚这话,把他堵的哑口无言。
他尴尬的笑道:“是,那我便先出宫了。”
桑葚笑着点头,目送他离开。
待再看不到他的身影,桑葚收起笑脸对内廊中所有候着的内侍道:“眼睛给我放亮一点,内廊走道上,任何人不可久留。”
除非是特许,像卫子姝这样被他带来的。
小内侍们忙道:“是。”
桑葚敲打完内侍,接过茶壶又进了内殿。
而走出未央宫的卫安昀,回头看了一眼这偌大的未央宫建筑。
心想:‘子姝进宫做女官,好似也不是什么坏事。虽然他们父女之前有些误会,但父女哪有隔夜仇,他需要好好琢磨一下送什么东西,才能让卫子姝继续听他的话,为他所用。’
未央宫内殿中洪武帝被卫子姝逗的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桑葚也摆出笑模样,给两人添了茶水道:“瑞皇子妃一来,就能把陛下逗的开怀大笑的。陛下,晚膳摆好了,您可要用膳?”
洪武帝笑容一顿,立马看向卫子姝道:“子姝也没吃吧!跟父皇一起用点?”
卫子姝:“那感情好,我还能蹭父皇一顿吃的。”
桑葚笑着引着两人去了用膳的大殿。
这会儿试吃的人,已经试吃完,再过一会儿,试吃人员没问题,洪武帝就能开吃了。
桑葚让人打了水过来,让二人净手,待试吃那边的人点头道没问题后,卫子姝先给洪武帝舀了碗汤,放到他面前道:“父皇,饭前喝碗汤,开胃也暖胃。”
洪武帝笑着接过,手里端着碗,追忆往昔道:“不记得是哪一年了,我军对上最强悍的楚军的某一年冬天,那年冬天特别冷,朕跟所有大臣们都只能嚼着硬邦邦的馍馍,那日子是真苦啊!当时朕就在想,要是能喝口热汤就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