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我不想再听过去的故事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很简单,放张大人走,让他回京。”
“您这个决定太突然了,前天我和您谈起有神秘人进入凤凰山顶这件事,您还怕的要命,怕朝廷的人找您麻烦。现在怎么别人一番话后,您的态度就来了个大反转,变主意了呢?”
“因为在此之前,我摸不清朝廷对我的态度。现在张大人给我打保票了,说以往的过错,绝不追究。他回京后,会把我的善意,传递给皇上。这是多好的事啊,以往连想都不敢想,现在要变成现实了,心里特别高兴。”
“伯父也是,背了一辈子的罪名,现在竟然试图要洗白。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当初我也是想做个好人的,”魏忠贤说道,“皇上那么信任我,我也确实想把聪明才智,用在对皇上的忠诚上。当别人送钱求我办事时,也曾犹豫过。但后来经不住诱惑,就接受了。以致在罪恶的泥潭里,越陷越深。”
“人的欲望就是个无底洞啊,关键看你的定力,能不能把控得住,”张信说道。
“对,这很考验人。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感到坦然了,以后就成为了习惯。”
“你的经历,对后人很有警示作用,”张信说。
“是的,应该让后人知道,即使再罪大恶极的罪犯,也是由小及大,一步一步练成的。不过我可不想做反面教材,让子孙后代骂我无耻,我是不小心才走上这条路的。表面上看貌似我心理素质强大,其实那是我做给外人看的。真实的我,心内冷凄的很,我一直在怀念我的惠莲。”
“听父亲讲过,你们是真心相爱的。但是老天不作美,折散了你们,”雷云说道。
雷云对惠莲并不陌生,小时候魏忠贤曾带这个女人到他家做过客,多少有些印象。
感觉那是一个很端庄,温顺的女人,可惜年龄永远定格在二十六岁时的那个春季。
父亲每讲起这个女人,总是摇头叹息。
但是这个女人的离去,也成就了魏忠贤。
由于无法承受失去惠莲之痛,怕睹物思人,魏忠贤最终选择离开了三河寨,去京里做了公公。
仿佛得到了惠莲的保佑似的,魏忠贤的人生从此开了挂,平步青云,一直做到了九千岁的高位。他因此被雷贵视为人生成功的典范,加以宣传。以此证明自己身边的人是多么地优秀,随便一个人走出去,都能成为位高权重的异姓王,以此来招募四方人才。
“失去了惠莲,是我一生的伤痛。所以我要找点事做,以驱赶我心中的魔。后来我发现收人钱财,帮人办事,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只是没有细想过,象我这样一个做公公的人,没有自己的直系后代,敛这么多钱有什么用?”
“感情就可以使人失去理智吗?我认为还是您经不起诱惑,定力不够造成的,”张信表示反对。
“你这样说我不反对,我知道你专心为朝廷做事,没功夫体会男欢女爱,是多么地美妙。只有感情上受过伤痛的人,才知道这种伤痛,叫人终身难忘。”
他把自己的犯罪,说成是怀念惠莲的结果。
“这样的体会,我将终生无法体验。因为自己的经历,我将注定终身与女人无缘。所以对我来说,我不会因情感方面犯罪,”张信对此很自信,笑着大声说。
当着所有人,他敢于说出自身的缺陷,并面对现实,无异是一个心理素质过硬,有事敢于担当的人。
他的话引起了一个人的反感,这个人便是方静。张信的每一句她都认真地听着,并满是欣赏的神色。
但当张信说他拒绝异性,对女色不感冒时,她的笑消失了,并微皱了一下眉。
她感情上的变化,张信并没有注意到,仍然侃侃而谈:“不过,现在老前辈能迷途知返,重新以国家利益为重,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这些年,我在洞里,最大的一件事,便是对自己人生的反思。其实我对王朝的稳定,还是做过重大贡献的。我敛财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败笔,但我打击政敌,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平衡各方势力,不让任何一方做强做大…”
“可是你限制了别人,自己却对权力不加以控制,最终有权大欺主之嫌,最后新主人上位,第一个被收拾的,便是你。”魏良笑着说道。
这时现场的气氖好多了,他把刀插入了销中。
见状,士兵们也纷纷效仿,收起了武器。
“容我再为自己辩解一下。不错,新皇登基确实有中兴大明的梦想,可惜他不懂得权力平衡术,所以才搞成了今天这个局面。若我魏忠贤在,绝不会这样,看着现在的局势,着实叫人揪心。”
“算了,伯父,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还是考虑一下当下的自己吧。在国人的心中,您可是十恶不赦的恶人。”
“是的,无论如何,走到这一步,我都有负先皇的信任。感谢张大人的来访,给了我这次洗白罪孽的机会。”
“前辈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希望你能将我内心真实的想法,转述给皇上。我对皇家是忠诚的,如果可能,我将尽我最大努力,来帮助王朝,以减轻我的罪过。”
“我一定向皇上转述你的诚心。我们后会有期,在下向前辈告辞了,”向魏忠贤拱拱手,转身欲离去。
“慢,”魏良伸手制止了他,并走到魏忠贤面前,说,“伯父,我们说了这么一堆,里面多是客套话。关于这两人,我要您真实的态度:怎么处置?”
他说的是张信和方静,现在二人的生死大权仍被他掌握着。
“这你还看不出末吗?我一个老人家,都对张大人一个后生家,表现待如此恭敬,不说明一切了吗”
“那我们就不把他当成敌人,而是朋友了?”
“是这样吧。”
“可是,为了保守陵墓的秘密,我们努力了十几年,取得了不错的效果。两个人出去后,会不会把消息扩散出去,让我们的努力白费了?”魏良仍有一丝疑惑。
“这个没必要了,随着陵墓各项计划的实施,我们原先的一些规则,明显落后了,要更改了。”
“具体指哪些?”
“比如陵墓的安保,一开始我们采取如此严厉的措施,主要是怕吸引各方势力的注意。保密,是为了能安心建设。现在工程完了,再釆取爆破的措施,面对如此坚固的山体,再厉害的盗贼,也会束手无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