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她生的,她就必须要负责!我这么废物也是她的儿子,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还有,林舒言,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打你,你就这么嚣张,我告诉你,你迟早要嫁人的,以后还不是要依靠娘家?
妈说的嫁妆我看很合适,一百万都够我娶三个老婆了,那男的又有钱,你嫁了就享福了,倔强什么!”
林舒言听着想吐,有这样的一个弟弟让她无时无刻不再感到丢脸。
就是这样一副不将女人看在眼里,自己丁点本事没有,还自以为多牛逼的烂人。
林舒言连冷笑都挤不出来了,对他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欠奉!
“林天福,这么好你自己嫁过去啊,别在我面前说这些,我告诉你就算我嫁人了,你也别想从我身上得到一分钱!”
“给我让开!”
“林舒言,你终于死回来了!你是打算不要这个家了吗?你弟弟说的有什么错,你嫁给曾老板有哪点不好?
你以前那么懂事,现在怎么这副自私自利的样子,我一个人辛辛苦苦养你们三姐弟,我要点彩礼怎么了?
你肯定是被野男人给带坏了,你以前是很乖巧听话的。”
林母突然走了进来,劈头盖脸就将林舒言一顿骂,甚至抬手还想要拍打她。
林舒言直直看着她,她这才悻悻的放下了手。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是你妈,你就要听我的话!”
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肉里,林舒言丝毫察觉不到痛,她发现此刻自己听到这些话竟然只剩麻木了。
“妈,你要算这么清楚,那我就和你算。是,你生了我,我很感激,你这么辛苦还没有抛弃我们,我也很感激。
所以从小到大,我一直在努力的让你轻松些,为了不给你增添负担,我努力赚钱,什么脏活累活只要能赚钱我都干!
您不是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跟您讨过一分钱,当然您也没问过我缺不缺钱,在最艰难的时候我找不到兼职,在学校吃了整整两个月的馒头咸菜,
是姐姐后来知道了,才给我每月几百块钱,她自己那么艰难了,还给我钱……
妈,我们两姐妹从来没有奢望你什么,因为我们知道你辛苦,心疼你!
可是弟弟呢,他什么都不用干,每月就有大把的零花钱,您重男轻女我知道,可是我一直在说服自己,您只是因为没读书,受环境时代的影响,导致您的思想封建,所以我原谅你了。
妈,我每天很努力了,我试图和您聊现在这个时代的不同,让您耳濡目染,让您不要看不起女性,也不要这么宠着纵着林天福,他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他对你拳脚相加您说他只是还小,不懂事,长大了就好了,可是您不想想我和他才只差半个小时啊!他还小,那我呢?”
“你闭嘴!林舒言你不用跟我讲这些,你辛苦,那谁不辛苦?我们这个家有哪一个人不辛苦?你就是这么自私自利,你弟弟怎么了?哪有你说的这么坏,他也很孝顺,每天来店里帮忙,哪像你这个死丫头……”
耳里林母的声音在尖利的旋转,林舒言嘲讽一笑,她在干什么啊,究竟在干什么!
怎么会试图和她讲道理呢?
疯了吧,林舒言你该接受了,接受妈妈不爱你这个事实。
林舒言闭了闭眼,嗓音微哑,疲惫到极致:“妈,我同意了,一百万是吧,给我一些时间,我会给你的。”
“不行!一个月之内必须给我,不然你就嫁给曾老板!”
林舒言冷漠看着林母:“好,我知道了。”
林母怀疑的看着她,但也知道不能逼的太狠,这个女儿向来脾气刚硬。
她脸上有了点笑容:“言言,妈也是为你好,我会好好保存这一百万的,以后给你留着,你不要怪妈。”
林舒言抽出林母拉着自己的手,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走了。
“妈,这一百万就当我给您的养老钱,以后不必再联系了。”她在心里对自己道。
林舒言拖着行李箱走出龙潭巷,眼泪还是啪嗒啪嗒的流了下来。
可是她并不知道自己哭了,她只是木然的往前走,往前走着,她不能回头了,也再没有回头路。
一个小朋友看见了林舒言,脆生生告诉自己的妈妈:“妈妈,那个姐姐哭的好伤心啊,她怎么了嘛?”
“宝宝,长大就是这样的,姐姐可能遇到了什么困难。”
“长大就会哭泣吗?那妈妈我不想长大了。”
……
林舒言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哭了,伸手摸向自己的脸,原来已经泪湿了满脸啊……
到了明德花宛,这次林舒言的手中除了行李箱,还多了满满一袋啤酒。
傅宴辞回家时,又是一室的黑暗,他站在玄关处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角。
换了鞋,将西装挂在架子上,往前走了几步,突然他停下了脚步。
空气里一股若有若无的酒味传入鼻腔,他蹙眉,快速往前走了几步,开了灯。
地板上歪七八扭的横放着许多空的啤酒罐,林舒言蜷着身子坐在冰凉的地板上,长发散落在肩上,肩膀一抽一抽的。
傅宴辞还听见几句极小声的呢喃,具体说了什么话他并没有听清。
他面色冷沉朝她走近,看了她半晌,这才缓缓蹲下来。
伸手拂开她的头发,想要斥责的话在看到她脸上眼角一片湿润,满脸通红时,还是咽了回去。
继而他缓慢的轻叹一声,伸手用指腹轻轻擦拭她眼角未干的泪痕。
“又是谁欺负你了?弄成这么可怜的模样。”
林舒言俨然已经醉了,自然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傅宴辞也没有指望她能回答自己的问题,正欲收回手,那张抽抽噎噎的小脸却再次贴了上来。
继而握住了他的手,嘴里喃喃着,不要走,不要走,求你了好不好……
傅宴辞愣怔住,手就这样被林舒言握在手里,紧贴在她脸上。
她握着还不安分,时不时用脸颊磨蹭着他的手,触感细腻光滑,带着酒后的温热。
傅宴辞眼神复杂,看着她时不时抽噎一下,心还是渐渐软了。
就着地板坐下来,就这样静静陪着她,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