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置信……苏,你果然是个天才。”
佑氡目不转睛的盯着改良流程后培育出的血清,口中止不住的都是对苏的赞叹。
没想到仅是调整了一下复制血清在体内滞留的时间以及崩坏能侵蚀的渐变强度,居然就真的培育出了效果接近的血清。
没想到复制出的血清和提取的血清之间的区别,居然只是有没有适应人体内环境崩坏侵蚀的区别而已。
“您过奖了,博士。但从实际应用的角度来看,这套流程的应用价值不大……虽说比直接提取血清要好一些,可这过程实在……”
苏没再说下去,这套流程中可能出现的意外已经将血清带来的价值完全抵消。
如果培育这么一管血清的代价是一位作为培育温床的人员可能感染上崩坏病的话,那现有的技术顶多是从一千比一变成了一比一而已。
单从数字上来看,这无疑是飞跃式的进步。但在苏的眼中,这两者并无区别……这不是他想要的解决办法。
一个人的获救,代价不应该是另一个人的的死亡或者承担死亡的风险。
况且,一比一也只是理想状态下的数据。实际上人体内的血清浓度是存在阈值的,去掉损耗的部分以及自身消耗的部分,实际上这个比例的期望值在十到五十比一左右。
而如果受试者在这个过程中染上了崩坏病,注射进体内的血清又还没来得及完成适应性蜕变,那甚至还要消耗掉额外的血清……也就是一千条人命换来的机会。
即便抛掉所有的人性,单从纯粹的理性和利益的角度来看,这依旧算不上成功。
另外,这种方案还存在一个技术性的难题——如何从受试者的身体里提取出含量尽可能高的血清。
毕竟你不可能像对待死者一样可以做到把血抽干再提纯,活人的提取效率可能连死者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如果算上这个技术难题的话,那个比例还要再弱小十分之一……到了这个程度,和原先也没多大差别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苏。从零到一远比从一到一百要困难。你开辟了一条新的路程,这是从零到一的蜕变。”
梅的夸奖发自内心,开创永远比优化更加困难。而苏无疑做到一次新的开创,这甚至可以说是在崩坏病历史上的一次里程碑。
“梅说的不错,只要有了方向,我们就可以不断的优化这个过程……苏,我认为你可以再自豪一些,接下来会有数不尽的人因为你的发现而获救——这是你的功劳,谁也抢不走。”
佑氡没把话说的太明白,实际上他也清楚正常情况下这套操作流程存在极大的随机性缺陷。
受试者的崩坏能适应性、受试者当天的身体条件、血清在适应过程中的损耗比……这些关键性的东西却全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而一个操作不当或者干脆就是运气不好,代价就是一支常规的血清……这个代价实在太昂贵了。
但那只是正常情况,有佑氡在,就注定不会是什么「正常情况」。
他不是一般人,如果是以他作为受试者的话,一切的风险皆可忽略不计。
虽然产量注定不会有多高,但胜在没有成本……不过苏的方案也不是完全没有问题,实际上确实还存在一个技术之外的顾虑。
“梅、苏,这一套方案优化之后我们三人知晓即可,不能被外界知道半点消息。对外宣称,我们所有的血清还是以原来的方法制成的就行。”
滔天之恶的源头往往都归于一个「善」字,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不能保证每个利用这项技术的人也抱着同样的善意。
佑氡已经可以想象这项技术会催生出多么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了……原先血清的提取伴随着一定的风险,想要以此牟利之人多少也要掂量掂量。
而且受限于那个比例,即便有这样的法外狂徒,其规模也大不起来。
但这项技术不同,这项技术的所有风险都由受试者承担……这意味着对于那些为恶之人而言,这就等于是没有风险。
因此,这项技术不能留有备份。流程、参数、条件……一切细节,只存在他们三人的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