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夏然怔愣之际,诊室外忽然响起一把清隽的嗓音。
“夏夏,我刚想找你呢,怎么主动来医院了?”Alan院长把抽血化验单放在桌上,为难的告知实情:“你怀孕了!”
乔夏然心里一咯噔,双手灌铅般沉重的执起报告单,看着孕早期三个字彻底懵了。
她居然怀上了恶魔的孩子。
她肚子里有了宋曜池的宝宝!
所以,她昨晚是顶着有孕的身子在寒风雨夜中在墓碑前磕头认罪。
所以,她昨晚是顶着有孕的身子被宋曜池糟践尊严。
乔夏然原本活泼明媚的气质只剩清冷抑郁,像朵枯萎的花,凋零谢下,用不足的养料孕育魔鬼的种子。
“夏夏,你已经出现了流产的征兆,其实以你的身体条件,这个孩子最多保到五个月。”
Alan实话实说,他昨晚给乔夏然做检查就发现了胎象很弱。
“是啊,趁着月份小,赶紧做无痛人流吧,你男朋友在干嘛呢?下雨天让你一个人来做检查?千万不要给人渣生孩子!”
女医生看到乔夏然脖颈上的痕迹,当然猜到了她男人不是个东西,连连劝道。
很久很久,女孩捏着怀孕报告单走出诊室,坐在医院长廊发呆。
来来往往的人群不乏孕妈,她们的身边都有男朋友或老公陪着。
而乔夏然只孤身一人坐在冰冷的铁制座椅上,看着电视机。
上面正播报一则新闻:“宋氏集团太子爷宋曜池疑似浪子回头,将于下月初六迎娶高氏药业长女,两大家族强强联姻,先婚后爱终于照进现实……”
电视里,媒体把麦克风递到宋曜池面前,笑眯眯的八卦道:“请问池少,宋老爷称你倾心高蓁蓁小姐多年是真的吗?”
宋曜池懒得配合炒营销,旁边身着华丽的高蓁蓁倒是非常主动的捧住男人的脸庞,在他面颊印上香唇。
那一刻,乔夏然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他要结婚了,她伤心个什么劲?
乔夏然哭得耳朵红,小手摸了摸平坦的肚子,狠下心,预约了无痛人流术。
她无人可诉说,也不敢打扰正在坐月子且失明的盛洛梨。
只默默的忍受二十一岁不该有的痛苦。
宋曜池很久没来找她,估计是忙着陪高蓁蓁挑选婚纱,买钻戒。
乔夏然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别墅,难过时会坐在花园的吊椅上看星星。
她摸了摸肚子,流着泪跟没有成形的宝宝道歉,“妈妈对不起你……”
因为怀孕天数不够大,医生建议她满一个月再去做无痛人流。
恰逢剧组休假,乔夏然待在别墅总会想起宋曜池那张俊美出尘的脸庞,心脏就会痛得喘不过气。
她回到了A大上课。
在图书馆自习的时候,很多学弟学妹得知大明星回校读书,缠着乔夏然要签名照。
她不给,对方就指着她骂耍大牌。
乔夏然懒得争执,执起书本往操场那边走,谁知道那个黑粉不依不饶的追着她骂。
忽然,一只篮球狠狠砸在黑粉的头上,一阵悦耳磁性的嗓音响起:“没听见她说不要吗?!”
乔夏然抬头一看,原来慷慨解囊帮她的人是大四学长高煜。
高煜一米八五,比宋曜池矮两厘米,长得不比宋曜池惹眼,但却很阳刚帅气。
之前她没拍戏的时候,高煜学长就经常给乔夏然送吃的,送花,写情书,帮忙修电脑。
狂妄而不失礼数。
但是乔夏然很怕男人,只谢谢、不用了,三言两语的打发了高煜。
如今再见,高煜更帅了,一双眼盯着她灼然而克制。
“我请你喝杯水?”他拿球服擦了擦脸,笑着问乔夏然。
“好。”这一回她没有犹豫。
高煜不知道乔夏然喝冰的还是热的,干脆买了冰水、热咖啡、常温水。
乔夏然从来没被宋曜池如此细心的对待,她心脏掠过一抹悸动,接过了矿泉水。
男孩扭开冰水盖子,肆意的滚动喉结,咕咚咕咚喝下去,“夏夏,你怀孕了。”
乔夏然猛地瞪大眼眸,惊诧的问:“高学长,你、你怎么知道?”
“那天我打球被撞倒,去医院包扎时看到你一个人流着泪从妇产科出来。”
高煜看着心爱的女孩被欺负了,心里就一阵阵的疼,想给她报仇:“是谁伤了你?”
“……”乔夏然摇了摇头,“高学长,你帮不了我的,他特别有权有势,我能拍戏进娱乐圈全靠他捧着……”
高煜愤恨的扭曲冰水瓶,抬手投进垃圾桶,回头望向喜欢多年的女神,舔了舔唇:“我陪你去医院做手术!”
乔夏然僵在原地好一会,泪流满面的感激点头:“好。”
——
医院,妇产科。
“家属签字。”护士提醒道。
高煜把自己的个人信息填在了流产表的男方一栏。
他扶着乔夏然走进了等候室,捏了捏她冰冷的手心,沙哑着安慰:“别怕,无痛人流很快就好,我会一直等在外面!”
“谢谢你,高学长……”乔夏然坐在椅子上,抱住了的腰身,害怕的眼泪一个劲往下掉。
她才二十一岁,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根本不知道进去后会是怎样的。
幸好,还有高煜陪她。
今天是初六,宋曜池,孩子的父亲,应该在民政局和高蓁蓁领证了吧?
被念到名字,乔夏然失魂落魄的松开了高煜,走进了流产室。
纤弱的身子躺在了那张绿色的床上,两腿分开踩在托架上。
医生喷了点东西,护士在吊瓶里推了麻药。
乔夏然昏迷过去,等她醒来,孩子已经被刮走了,她被护士扶到外面的病床上躺着。
高煜学长第一时间冲过来握住她印着针痕的小手,乔夏然空洞的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气。
宋曜池啊宋曜池,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