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肆与悔不当初握着盛洛梨的手,亲吻小姑娘发烫的额际,沙哑的声音带着哀怨:“你不要我了吗?”
“不要了……咳咳咳!”女孩摇摇头,烧的快要死掉,突然间咳出一口血,喷在地毯的钻戒上!
那抹红被灯光映衬的诡异可怖,刺痛了男人的双眸!
陆肆与慌了,立刻拨通Alan的电话,勒令他十分钟内赶到。
这十分钟比十辈子还长。
他用生命捧着的女人被他害到咳血,陆肆与于心不安的抱住盛洛梨,恨不得把人揉进心脏,又担心抱疼了她。
一夜难眠。
Alan说盛洛梨目前的情况吃不了西药,容易胃出血,只能喝中药,见效非常慢。
陆肆与不吃不喝的替小妻子擦汗,换了一件又一件湿透的睡衣。
她退了烧又复热,中药太苦,吃进去的粥和汤通通呕了出来。
盛洛梨脸色白的像纸,中途清醒过来一次,睁眼看见陆肆与,那双水汪汪的杏眸只剩痛恨和恐惧。
陆肆与想握住小姑娘的手,盛洛梨明明没有力气了还是咬牙躲开。
她怕疼,更怕这个偏执的男人再掐她!
曾经他们是最亲密的夫妻,现在却比陌生人还要生分!
陆肆与后悔至极。
盛洛梨刚才闪躲的动作,对比那天中枪还要令他生不如死!
该死的,他究竟把她伤成什么样了。
陆肆与几乎是跪在床边的,那只想握住老婆的大掌最后还是落在了床单上。
三天,整整三天三夜。
盛洛梨终于退烧康复。
帝国的暴雨下够了,她的心也凉透了。
陆肆与在隔壁的客房洗了澡,走过来就看见盛洛梨心如止水的站在窗边。
他心脏一疼,执起太妃椅上的大衣,大步走到小妻子的身边,给她穿好。
盛洛梨惊惧的连连后退,那副表情仿佛陆肆与随时要发狂踹家具,抓她,甩她!
“不会了。”陆肆与沙哑着声音承诺,伸出长臂把小姑娘抱进怀里,“盛洛梨,我以后都不会再抓痛你的手腕!”
他的话已经没有可信度了。
过去的几周,盛洛梨手腕的淤青、红痕就像枷锁扣在她的心弦上。
只要陆肆与占有欲一上来,她就会受伤,无奈忍受着他的歇斯底里。
盛洛梨用怯生生的眼眸看着陆先生,软软的声音淡如水:“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冷静吧。”
陆肆与黑眸瞬间冒火,嗜血的伸出手想按在小姑娘的肩膀上!
盛洛梨熟练的护住自己,躲到墙角。
陆肆与脊背一僵,才意识到他已经疯了,只要一听到盛洛梨不要他,就要抓狂!
刚才,他差点又伤了她。
盛洛梨弱不禁风,陆肆与两只大掌狠狠按下来,骨头都会碎掉。
空气中蔓延着生疏的气氛。
陆肆与隔着一米远的距离望着盛洛梨,挽留的话像鱼刺卡在喉咙。
看着他平静了几分,盛洛梨深呼吸再呼吸,才缓缓开口:“陆肆与,我们不适合,我没有办法满足你病态的控制欲,玉镯第二次碎掉那刻,我的心也死了。”
她抿了抿干涸的唇,扬起一抹很淡的弧度:“你说的对,你有钱有势要什么女人没有,我这个不听话的人那么碍你的眼……”
“不是的!”陆肆与走前一步,怕盛洛梨受惊,长腿又折了回来。
“我被你扇耳光,拉不下面子才口出狂言!”
“盛洛梨,为什么我说了千万遍爱你,你只记住了我的气话……”
“陆先生!”她叫住他,“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你有多爱我,但这种爱是畸形的。”
他试图囚禁她,专制的不让她调查生母的死因,限制她的活动范围,监视她。
这不是正常人的爱,是偏执狂的占有欲。
盛洛梨把男人的大衣脱掉,陆肆与的味道也渐渐消散。
她缓缓走前,小小的身影清冷而忧郁,“我们真的应该分开冷静,思考这段婚姻是否要继续走下去。”
“不要……”陆肆与舍不得她,凌厉的眉宇紧拧。
盛洛梨抬头,伸出小手摸了摸男人消瘦的俊脸,柔柔的嗓音几不可察哽咽了:“我不想做个整天以泪洗面的米虫,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你给我一点时间长大,我给你一点时间冷静。”
她得发奋读书,走上正轨了,陆肆与也该去弄明白,正常人的爱情是什么样的。
盛洛梨把大衣塞进陆先生的手掌,罕见的没有掉眼泪,“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别为了公事日夜颠倒。”
陆肆与万念俱灰,这女人说的什么狗屁,她不要他就不要他,哪来那么多冠冕堂皇?!
盛洛梨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卧室门。
盛淮景拖着个行李箱等候,大掌扣在小妹肩膀上,“走了,哥送你上学。”
陆肆与执起外套闻了闻,上面混合了他们两人的气息,心却离得越来越远。
——
大二开学,盛洛梨安安分分读书,把时间精力都用在语言考级、拿奖学金、学生会这三件事上。
她出身农村,想要学一门外语不是一件简单事,加上之前怀孕落下不少课程,学起来更吃力了。
盛洛梨六点起床,捧着单词书和装着包子的塑料袋站在学校的操场,边背边啃。
冷战第一周,奢华的黑色大床变成了一米二宽的宿舍床。
她已经渐渐习惯了不在陆肆与怀里醒来的日子,只是从笔袋拿出猫猫笔的时候,心脏会掠过一抹窒息的痛。
猫猫笔是陆肆与在卡诺村开文具店设计出的爆款,图案是一只爱掉泪的猫。
现在这只猫不会哭了,身旁也没有了他。
盛洛梨扬唇笑了笑,按下猫猫笔,在单词本上的方框打了一个勾。
空旷的操场回荡着女孩背英文的声音,清丽而悦耳。
——
寰盛集团。
陆肆与坐在总裁办公室的书桌前,他执起笔筒里的猫猫笔,玄寒的黑眸紧紧盯着眼监控里的盛洛梨。
他的小姑娘长大了,撇下他不管去上学了。
送奶茶的外卖小哥,她都能回两个谢谢,他发了几百条挽留的信息,她只客气的回复一个表情。
咎由自取,这是陆肆与给自己的评价。
对盛洛梨的思念病毒百倍繁殖,他好想牵她的手,哪怕只有五秒钟的时间。
作为陆大总裁的蛔虫,顾铭眸光一闪,幽幽献计:“少爷,听说给A大捐五栋教学楼能上台演讲,少夫人又是学生代表之一,到时候你就能见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