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洛梨!”陆肆与怒其不争,扬起被绷带包扎的小臂,气急败坏的暴戾低吼:“你给我吭声,老子为了你差点残废!”
结果这女人只清醒了三十分钟。
“……”盛洛梨傻傻的摇头,躲在他的身后颤抖,“回家,要回家。”
陆肆与用舌头抵了抵腮帮子,单手捧起小姑娘的脸,挫败的叹气:“祖宗,你刚刚还能开车带我看医生,你都不记得了?”
“我、我不懂,不记得。”盛洛梨傻兮兮的推开他,走到医院门口的小摊贩那里找糖葫芦吃。
陆肆与几乎被她气死,狠狠踹一脚迈巴赫的车门。
他把小姑娘拎回身边,扭她耳朵,“你是不是装的?是不是想报复我?”
盛洛梨被扭得耳朵发红,大哭摇头,嘴里念叨着:“糖葫芦,糖葫芦……”
陆肆与狂躁的想杀人!
顾铭连忙上前做和事佬:“少爷息怒,Alan医生已经落地东南亚,不如请他做完检查再做判断吧!”
“……”陆肆与死死克制怒火,松开小姑娘的耳朵,单手把人扛起,扔进迈巴赫后座,又转身找摊贩买下所有糖葫芦,冷冷地塞进盛洛梨手心。
她痛得掉眼泪,陆肆与把糖葫芦塞进她嘴里,嗓音又哑又狠威胁:“给你吃糖葫芦还哭?再哭打屁股!”
“……”盛洛梨不敢哭了,乖乖坐好吃糖葫芦,还幼稚的给了一根陆肆与。
——
回到小木屋,男人凝视着依然痴傻的小妻子,咬牙切齿的质问Alan:“死庸医,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盛洛梨没有在假装,只是这些对她来说还不够刺激。”Alan站在角落瑟瑟发抖,合理的分析道:“你难道没发现,你经受的危险指数越高,盛洛梨清醒的时间越长。”
从之前五分钟,到现在的三十分钟,已经进步很大了。
“我拿刀割手还不够刺激?”陆肆与恶声恶气,恨恨的道:“难道要我跳塔死在她面前?”
听到老公跳塔,盛洛梨空洞的眸子掠过一道转瞬即逝的痛心!
Alan无奈耸肩:“或许可以一试。”
“……”陆肆与没说话,颀长的身躯站在庭院,双手握拳,俊脸阴沉至极。
他不是怕死,是担心死了没人照顾盛洛梨。
顾铭惊骇瞪大眼眸,坚决反对:“少爷务必冷静!您是陆氏继承人,老爷对您寄予厚望,怎么能以身犯险跳塔呢?”
林耀也开口帮腔:“是啊,少夫人恢复心智固然重要,但总不能拿少爷的命去换……”
“行了别啰嗦。”陆肆与卸下戾气,摸了摸小姑娘凌乱的头发,“准备飞行装置,明天九点送到卡诺塔。”
当晚,陆肆与和顾铭制定了详细的跳塔计划。
既然盛洛梨需要刺激,那他就从卡诺塔跳下去,跳给她看,在临界点按下飞行装置的保护按钮,启动降落伞就好。
晨光熹微。
陆肆与站在梳妆台前,替盛洛梨编好鱼尾辫,像只黏人的狼狗亲她白嫩嫩的脸蛋。
“为了你,我连命都豁出去了,笨蛋老婆,你最好祈祷保护器没有失灵。”
“否则我死了没人照顾你。”陆肆与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声笑了笑:“就算有,他们也不会比我更爱你。”
盛洛梨听不懂,只是呆呆的望着男人,表情木然。
——
跑车在道路疾驰,陆肆与带着盛洛梨前往东南亚b国最高的卡诺塔。
登上去,能将全国风景收纳在眼底。
陆肆与换好黑色运动服和飞行装置,高大的身影伫立在光滑的玻璃塔缘,态度刚毅决绝。
男人的大掌握着老婆的小手,又摸了摸她的脸蛋,唇角微微勾起:“盛洛梨,我想你,想那个健康正常的你。”
“结婚到现在我们还没有举行婚礼,我想牵着你的手走进教堂,我想你神智清醒的在所有人面前说爱我。”
“所以,为了你的幸福,我可以赌上性命。”
“……”盛洛梨茫然的看着他,正准备迟缓的开口,想问他要做什么……
倏地,陆肆与松开小姑娘的手,动作敏锐的转身,一跃而下。
空气中传来男人忍无可忍,不可一世的低吼声:“盛洛梨,你能不能别犯傻了?你他妈还欠老子一场婚礼!”
男人伟岸的背影直直坠进云层。
恐怖的失重感极速席卷陆肆与的全身,他却用惊人的意志力,抑制住本能的求生欲,没有按下保护按钮。
顾铭不以为然的等待信号灯亮起,他昨晚和少爷商量好了,等到最后关头,少爷会启动最高安全装备的!
可是等了很久,降落伞也没开。
“砰——”的一声巨响。
“不好了!按钮失灵了!”林耀哽咽的嗓音从对讲机冒出。
顾铭难以置信的拉着盛洛梨跑到塔下。
一具肢块分散的尸体躺在血泊之中。
男人面目全非,头颅泡在血水里面,顾铭睁着大眼,毫不避讳的走前查看一二,他不信少爷会出意外!
可是尸体上的黑色运动服,是他昨晚亲手给少爷准备的那套,就连那只断掉的手也戴着少爷无比珍贵的银色婚戒。
到了这个地步,顾铭还是不愿相信,可当他看见林耀痛苦不堪流泪,声嘶力竭大喊:“保护器失灵,少爷死了!他死了!”
顾铭浑身一颤,无力的跪倒在地,整个人就像被打进了地狱。
“啊——!”盛洛梨木然的双眼瞬间充血,浑身每个细胞包裹着绝望,强烈的刺激感涌进大脑!
她清醒了,可她深爱的男人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