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颜这番威胁在裴今安听来已经毫无意义,甚至不痛不痒。
是她江晚冒名顶替了沈念的功劳,他让她失去生育能力又算什么?她活该!
江晚却被这个事实打击得不成人形,她摇摇欲坠,几乎快要疯了!
“你说什么?裴今安让你每天在我食物里下红花?我说为什么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药物伤及了根本,丧失了怀孕的能力,我还以为是我掉的那个孩子导致的,原来我这辈子就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吗?”
她又将狠绝的目光投向裴今安,“裴今安,你还是人吗?你就怕我怀了孩子黏上你,所以这么狠心让我断了生孩子的可能!这样我就不会跟你纠缠不清,方便你以后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对不对?!你当我江晚是什么?!”
裴今安淡漠地扫她一眼,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不然呢?江晚,你以为以你的家世,就算你父母都是教授,跟我裴家也差了十万八千里!况且你什么都不是!”
“你长得不及沈念千分之一,没有家世地位,更没有财力权势,你有的只是女人床上那点勾引男人的本事,换个人都能做得来!”
“你告诉我,你有哪点值得我娶回去,成为裴太太的,嗯?!”
江晚一把颓然地蹲坐在地上,竟然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枕槐安,黄粱一梦,她的豪门梦就像沈念预言的,彻底碎了!
呵呵,他裴今安压根就没想过娶她,就算误以为是她救了他,也只是对她逢场作戏,把她当做一个取乐消遣的工具,仅此而已!
她凉凉一笑:“哼,裴今安,事到如今,你也没好到哪去!”
江晚猛地抬头对上裴今安如鹰隼一般的眸子,却毫不畏惧。
“你以为现在你知道了当初救你的是沈念就能怎么样吗?你跟我不过是一路人!你不是也骗了沈念整整十七年吗?!”
“她八岁那年的那只怀表根本就不是你裴今安送的,是人家顾司砚送的!人家两个才是天作之合,命中注定的一对佳偶!”
“你裴今安又算什么?跟我江晚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一个冒名顶替的假货,一个赝品罢了!哈哈哈哈!”
江晚的笑声肆意,像是疯了一般,震得裴今安头皮一阵发麻。
他目光阴冷,嗓音不带一丝温度:“江晚,你我就此形同陌路,限你一周之内搬离这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狠狠甩开江晚按在他身上的手,拂袖而去。
江晚的父母和妹妹这时候回来了,跟裴今安碰了个正着。
“欸,你是不是就是那个裴总,我女儿的未婚夫?”
江晚的父亲一把拽住他,“你可不能走!你玩了我女儿,占了我女儿便宜,休想就这么算了!”
裴今安眼神微眯,重重甩开他的胳膊,“你女儿这种贱货也配我花钱!以后离我远点,再来裴氏集团骚扰,我就直接报警抓你们!”
江晚的父亲吓得一个踉跄,不敢再拦着他了。
周颜见情况不妙,赶紧出了门,江晚这一家子跟水蛭似的,她可不想沾染半分。
屋里最终只剩他们一家四口,江晚的爸爸反手对江晚就是一巴掌,“没用的东西,连个男人你都拢不住!”
她妈妈也朝她身上吐唾沫,“啧啧”两声:“你这都是什么功夫,连那些站街的都比你有手段!这么好一个金窝窝,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没用的东西!”
江晚的妹妹更现实,她赶忙问:“姐姐,你那些珠宝首饰和名牌包在哪?我去卖了它,还能换点钱,别最后人财两空,咱爸妈白白供你念大学了!”
江晚的妈妈这时候也接话道:“早知道你这么不中用,我不如拿钱栽培小悦了,她长得比你漂亮,人也比你机灵,哄男人手段肯定比你在行!”
“就是啊!妈,就不该让她读高中和大学,现在一看简直是浪费您辛辛苦苦挣的钱!”
江晚唇角溢出一抹冰冷的笑意。
什么家人,一群吸血鬼罢了。她今天栽在了裴今安这,要是不再去寻找第二个猎物,她怕是要被这三个所谓的“家人”啃食殆尽,最后消磨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可真荒谬,她用来嘲讽沈念的,最后全报应到了她头上……
风生水邸。
沈念收到元筱发来的微信,她话语里全是雀跃。
【阿念,你知道吗?裴今安跟江晚彻底闹掰分手了,鱼死网破!据说江晚的亲生父母和妹妹找来了!】
【原来江晚的父母根本不是什么大学教授,她爸是个赌鬼,她妹妹还是个洗头妹,裴今安这种势利小人会跟她继续交往才怪!】
沈念淡淡看了一眼身旁正在闲适看书的顾司砚。
她轻咳两声,晃了晃自己的手机,“顾总,这是你干的?”
顾司砚扫了一眼屏幕上的对话,语气优哉游哉:“嗯,小惩大诫。”
沈念豁然笑了。小惩大诫?真亏他说得出来。
江晚那边怕是已经翻天了,估计房顶都快炸了。
“叮咚。”
沈念的手机又来了一条短信。
是裴今安,他换了个新的手机号又发短信给她。
【念念,我知道了事情所有的真相,给我一个机会,明天中午12点关雎阁,我在包厢等你。】
沈念嫌恶地瞥了一眼,然后将手机递给顾司砚。
顾司砚拿在手里一看,登时发出一声冷笑。
“真有意思。”
他抬眼看向沈念,“你不想去?”
他懂她,了解她一切的想法。
沈念“嗯”了一声:“他不值得我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她又反问顾司砚:“你觉得我应该去?”
她也懂他,知道他所有的心思。
“嗯。”顾司砚的声音不咸不淡:“让他彻底断了念想。”
他可不想有这么个狗皮膏药似的人,三不五时就换个号码,或者现个身,来打扰他和他老婆的快乐时光。
唉,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沈念蓦地展颜一笑:“好,听你的。”
关雎阁。
顾司砚在屏风后,好整以暇地坐着,姿势甚至还有些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