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跌落的失重感,身子一时间难以保持平衡。
林乐知忍着痛抓握悬挂的藤条,拉近自己与山体间的距离,继而让自己的身子尽量贴近山体,同时用脚尖抵着山体泄力。
在下行出去一段距离后,下滑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林乐知看准时机,即刻换了未受伤的右手抓住了藤条,同时身子的一侧感受到一记托扶之力,才得以安稳的停了下来。
林乐知朝相助之力的方向看去,看见了冷着一张脸的萧以祸,好像欠了他钱一样。
“你怎么也下来了?”
还不及林乐知开口,萧以祸便先占去了先机说道,言语中带有些责问的意思。
语气像在说是自己分不清楚状况和好赖,非要下来一样。
好家伙。
这不是恶人先告状吗!
“我说肖狐狸,肖大公子,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也下来,你要是吱个声,我能下来吗!”
萧以祸视线微移道:“我刚才也抓到了这根藤条,这藤条我觉得有些异常,所以便下来看看,刚想回去,你就从上面摔下来了。”
“呸,你才是摔下来的呢,我那顶多算是一时没留神不小心脚滑了一下,就算你不出现,我自己也能应付的来。”
“是吗?”萧以祸眼尾微扬道:“那我可就松手了。”
“等…等下!”林乐知往下面看了看,然后双手都抓握住面前的藤条,扥了扥,确定牢固之后才开口道:“好了,你把手拿开吧。”
待萧以祸将手拿了开来,林乐知往周围看了看,周围都是雾气也看不出什么东西,待林乐知收回视线时,却忽然注意到位于自己右侧下方的萧以祸,手中没有任何东西。
“你还真是艺高人胆大,不怕摔下去啊?”
林乐知看着气定神闲立的山体边的萧以祸,脱口而出道。
萧以祸看向林乐知,唇角微扬道:“我当然不是某个连撒手都不敢的怂包,自然不怕。”
“你说谁…!”
等等……
撒手?
借由萧以祸的话,林乐知往自己的身下看去,然后抓着藤条往下走到与萧以祸视线平齐的位置,向下探出脚去。
脚尖接触的地方是坚实的地面。
也就是说,刚才自己只差一点就要到地面上了,却抓着藤条跟萧以祸扯了半天有的没的,岂非在萧以祸面前丢了大脸。
在双脚都踏到地面后,林乐知在努力的告诉自己要心平气和而下沉了一口气后,嘴角保持着微笑微微咬牙道:“你的嘴巴是金子做的吗,说一声下面是平地是会掉钱吗?”
“林公子这话说的才是掉钱眼里了吧。”
“你…!”
“我就是想说,林公子也得给我机会说才行,况且,方才林公子说自己应付的来,我想林公子这般细致入微之人,自然已经发现了,用不着在下提醒,难道……”
萧以祸拖长了些音,看向林乐知笑着说道:“方才林公子说自己应付的来,是在虚张声势?”
“我…!”林乐知眼睛转向别处,“我…我是怕气氛太紧张逗你玩的,我自然早就发现这下面是平地了。”
说着,林乐知往一旁走去,结果刚迈了没几步,脚下像是突然坍塌的一样突然一滑,好在萧以祸眼明手快的扶稳的林乐知,才没让林乐知跌下去。
随即下面传来了重物滚落的哐当声。
“林公子还真是良善之人,几次三番活跃氛围。”
“得了,这种时候就别说风凉话了,我承认自己能力不够应付不来,多谢肖公子方才出手相救总行了吧。”
“就这样?”萧以祸微微挑眉道:“真没诚意,我可是帮了你,两次。”
在说到‘两次’时,萧以祸故意加重了声音,同时眼睛提醒林乐知身上所着的衣物。
“行行行,肖大侠帮了我两次,这两份恩情我自然是铭记在心不会忘的,他日定当还肖大侠这两份恩情。”
林乐知说话的重音,同样放在了所有带‘两’字的词汇上。
“还麻烦肖大侠告知,往哪边走才安全。”
在听到林乐知做出了保证后,萧以祸似是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才总算过去了这件事,侧过身看向一旁说道:“走这边,我刚好发现了一些东西。”
林乐知跟在萧以祸的身后走,道路并非是平整的,且走的方向也并非一直往前,走到一处时,萧以祸沿着狭窄的山道,往下方走去。
萧以祸到底是什么人,在这种地形崎岖的地方都好似如履平地一般。若非跟着萧以祸,他怕不是得一步一摔。
沿着崎岖的山道往下走,走了大概十来分钟。
因为一直在往下走,雾气也越加浓重,能见度不足一米。
“到了。”
说着萧以祸把前面让了开来,林乐知定睛仔细看去,随即眸色沉了下来,在眼前的山地上,是大面积的藤条,还可见一些腐木。
寻着轻微的晃动声,林乐知抬头往上看去,上方的一处藤条上挂有一块很长的木块,轻微的摇晃着,藤条上还可见细微的剐蹭痕迹。
木材经过风吹、日晒、雨淋等自然因素的影响,木材大多都已经腐败,开裂和变形,周围还攀附着大量的藤条,但还是可以依稀辨认出原来的样子。
藤条的数量之多,远超堆积在这里的木材数量,像是一张天然编制成的网子,罩住了下面的粗木。
能形成这样的地貌,显然已经有了很长的年头。
眼前的景象,是足以震撼的场面。
但也掩盖不住隐藏在巨网下的事实。
只要仔细观察其切口,便不难发现,这些长约三尺的木材,有一端的切口大小与方才山体中嵌木的尺寸是一致的。
想了想刚才萧以祸带自己走过的路,林乐知在脑海中构建出大致的方位,继而看向在藤条上晃动的腐木沉眸说道:“刚才我在上面不小心踩到滚落下来的东西,就是这些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