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还喝酒不?!”全部菜煮好都端上桌了,梦雄不得不打破沉默问道。
“喝呀,为什么不喝酒?!”发觉自己话说有点唐突,春妹指着满桌的菜说:“有这么好的菜谱,不喝两杯酒不可惜了?!”
“那哥这就去拿酒来!”梦雄跑回去一个房间里,拎来一壶酒说:“妹,糯米泡的养生酒已经喝完了,只能喝点米二了!”
所谓的米二,即是籼米熬制成的小锅米酒。度数一般在二十八度之间,是古渡镇的特产酒。男女老少都爱喝,既香醇醉了又容易上头。
“米二就米二,有酒就行!”春妹说,此时的她最希望喝酒了。
酒醉了好免着回学校去,反正明天是礼拜天不用给学生上课。醉了也无谓,总比回学校去受狗熊和黄鼠狼的轮番干扰强。
还有酒醉了也正好有勇气,把她和他中间的那层窗户纸给捅破。
当然了陌生哥能捅破那层窗户纸最好,陌生哥不捅破。她好借着酒风把那层窗户纸给捅破了,免着两头不到岸有情无处递。
“有妹这句话,那就喝酒!”梦雄说,去碗柜拿来两个酒杯。坐下开壸盖倒上两杯酒,留一杯自己递一杯给春妹说:“妹,来,碰杯干了!”
“哥,来,碰杯干了!”春妹重复着说,端起酒杯与陌生哥的酒杯撞在一起。“当”地一声响,他仰头喝了,她也仰头一饮而尽。
谁说姑娘喝酒不如男的,只是不到那个时候罢了!
“妹,吃菜!”梦雄把一块鸡肉夹进春妹面前的菜碟里道。
“哥,吃菜!”春妹回夹一块鸡肉放进陌生哥面前的菜碟里说,再夹起陌生哥夹来的鸡肉放嘴里咬着。嚼嚼吞下后问:“哥,这些天去打鱼还顺遂吧?”
“顺遂呀,今天得的鱼虾还超过往天的呢!”夹起春妹夹来的鸡肉,咬咬吞下。梦雄问:“妹呢,教学还顺脆吧?”
“顺脆,毕业班的学生都比较忙,没时间吵事!”春妹说,借着酒劲谈起她的教学来。
看陌生哥只顾听,忘了倒酒。春妹催道:“哥,倒酒呀?”
“好,倒酒!”梦雄回过神来,忙着倒酒,然后举起酒杯说:“来干了!”
“来干了!”咣当一声,酒杯和酒杯碰在一起。如雷公与雷母撞在一起是电闪雷鸣一般。春妹仰头喝了下去,又叫倒酒,梦雄自然是又倒酒了。
“妹,慢点喝。这样喝,你会醉的!”看见春妹连着碰了五六杯酒,杯杯酒碰了杯就仰头一口喝下肚里。连养虾子的酒滴都不给剩,梦雄担心地说。
所谓的养虾子酒滴,是地方上的一句戏谑语。说那个人喝酒喝得猛(蠢),连虾子戏(吸)水都不给留。
“醉了最好,一醉解千愁!何以解愁,唯有杜康!话是三国的曹操说的,哥知道不知道?!”春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又叫倒酒。梦雄惊问:“知道,知道!妹,还喝酒等下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没有地方去了!”春妹睁着因酒精刺激有点红的眼睛问:“哥,这么宽的地方,不会住不下一个妹吧?!”
“住得下,住得下!”梦雄连连说,他当然希望她住下了。她住下了,他们就水到渠成了。
可就在这一刻,当年与初恋曾三妹的那一场悲剧,一瞬间撞击到梦雄的脑神经上。再由他的脑神经闪电似的击到了他全身,顿时让他一时间惊脔懵逼了。
也在这个时间段,夜饭煮好了。那天晚夜还杀了一只鸡,这只鸡是大伯治好别人的病,这个人送来的。
这个人不但送一只大雄鸡,还送来一壶米二好酒。杀鸡弄好端上桌了,大伯就叫他陪大伯喝酒了。
那时的酒和鸡可金贵了,特别是酒,凭酒票才能买到的。不是年节根本吃不上鸡,更不会有酒喝了。
大伯叫陪喝酒,又有香喷喷甜爽爽的鸡肉压酒。梦雄当然是求之不得了,于是他拿上酒壶倒酒就陪着大伯喝酒了。
可是还没喝上两杯酒,有人得急病,就来喊大伯去出诊看病了。大伯便背上药箱,跟来人去出诊了。
他正要把酒拿去捡,初恋曾三妹来了。见梦雄要捡酒,曾三妹嚷嚷道:“哥,别捡酒,别捡酒!这么好的菜,妹陪哥喝两杯!”
本来这酒金贵,又是人家送给大伯的。梦雄是打算留给大伯回来喝的,初恋说要他陪喝酒。盛情难却,浓浓的爱又如日中天,他哪有不倒酒对饮“穷愁千万端,美酒三百杯”的?
喝了几杯酒,初恋叫他出去散心谈情说爱。两人便走去村后的小树林里了,才到那不一会儿初恋的爸爸曾家财便带上一群人来了……
“可是,妹不回去明天不给学生上课了呀?”连说“住得下住得下”,梦雄跟着提醒问道。
“哥忘了,明天礼拜天哪?不用给学生教书上课,放心喝吧?”酒不醉人人自醉,春妹就势说:“哥呀,妹回不去了!”
“怎么就回不去了?难不成妹比哥还难?”梦雄隐隐有一种猜测,但还是用一种不解的口气问。
“倒酒,倒酒!酒后吐真言,无酒不说话!”看见陌生哥迟迟不倒酒,春妹说:“哥,倒酒呀,人家还没醉的啦!”
“倒,倒,倒!”梦雄给杯子满上酒了,春妹故意大舌根说:“哥,来,喝交杯酒了!”
“交杯就交杯!”受到感染,情到浓处。梦雄边说边端酒伸过去。春妹再端杯一伸过来,于是手肘对手肘弯勾对弯勾在一起了。
“妹,这下可以讲了吧?”连喝了三杯交杯酒,梦雄边夹一块鸭肉到春妹菜碟里边问。
“可以!”春妹回夹一块鸭肉进陌生哥的菜碟里,问:“哥,有个叫黄鼠狼的男人,和一个叫狗熊的男人,认识不?!”
梦雄早就认识黄鼠狼了,狗熊熊志雄是那天晚上在现代化钢筋混凝土大桥头拦住自己时,听黄鼠狼喊才知道的。
“认识呀,怎么了?”梦雄问,其实春妹一说黄鼠狼郎树雄和狗熊熊志雄,他就有点明怎么一回事了!
“怎么了?两个狗狼东西,天天缠人呗!所以回不去了,没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