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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用魔力造出一把小型手术刀,小心翼翼地在塞克腹部划开一道口子。

菲娅和伊莉尔见状吓得不轻。

\"你们不是说要治疗他吗?这是在做什么啊!\"

\"啊!塞克要死了!\"

为了治愈居然还要开膛破肚,这到底是什么操作?

与其他人惊恐得几乎昏厥不同,詹姆斯在切开塞克腹部时表情丝毫未变。

\"安静点。你们不集中精神,他真可能在这儿挂掉。\"

又是一顿责备。

'……可他毕竟是圣子,能怎么办呢……毕竟连骨龙都杀掉了……'

圣子的名号带来的信任让菲娅闭上了嘴。

詹姆斯仔细查看了塞克体内的状况后转头说道:

\"伊莉尔,别让恶魔能量靠近我。\"

\"……好的。\"

伊莉尔听到詹姆斯的话,立刻释放出神圣力量。

瞬间,恶魔能量被压制并退散开来。

净化空气中的恶魔能量终究治标不治本,反倒是消耗较少的神圣力量将其推开更为明智。一旦哪怕一丝恶魔能量侵入塞克体内,情况将变得更为棘手。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他向伊莉尔请求协助。

詹姆斯盯着塞克胸腔内的器官。虽然看似匆匆一瞥,但顷刻间,脑海中就浮现出他的身体状况:肺部尚好,心脏却相当严重。

然而,可供移植的心脏目前并没有。詹姆斯瞥了一眼旁边放置的骨龙之心,那质地坚硬如石,大小堪比西瓜。若是在塞克胸腔内植入这样一颗“心”,恐怕他会直接命丧黄泉。能否结合在一起都是个问题。

'既没有医疗器械,也没有可移植的器官……'

这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手术,即便是大罗神仙出手也近乎强人所难。

尽管如此,至少还有三种可能的办法。

第一种是寻找可供移植的器官。然而,换到末世之下,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而且时间紧迫,无从寻觅合适的捐赠者。更何况,在场总共只有十一人。一个是病人塞克,一个是他的医生詹姆斯;另一位是出身名门、三大信仰圣人世家之一的千金小姐菲娅,还有一位则是圣人伊莉尔。

其他七人则是詹姆斯身边的贴身护卫,这些人是绝对不能出事的。因此,通过第一种方法治疗塞克显然是行不通的。

第二种方式就是对现状下的塞克进行直接救治——将分裂的心脏缝合在一起,将混乱不堪的内脏归位。当然,这只是理论上能做的,如果是在现代被誉为传奇的人物身上或许可行。然而现在的塞克全身散发出恶魔能量,侵蚀程度严重到非比寻常。

伊莉尔的治疗似乎有所成效,神圣力量正在一点一滴地压制恶魔能量,但速度相当缓慢。照此下去,塞克恐怕难逃一死。

剩下的唯一一条路:第三种方法,吸收恶魔能量。在魔力相对较低的物体往往会有从其他物体吸取魔力的趋势。例如,当某个物体的魔力低于标准值时,它会从大气中吸取魔力以达到标准水平。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神圣力量和魔法。

基于这一原理诞生了魔力吸摄魔法。而在那种魔法中,不仅能吸摄魔力,如果能控制空气中的魔力,甚至可以吸收魔法和神圣力量。空气中飞舞的魔力会在补充之前冻结一定量的魔力,这样一来,大量邪能就会像海绵吸水一样被吸入体内。

“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了。”詹姆斯深吸一口气,喉咙里发出吞咽的声音。

如果用魔力护住双手,理论上恶魔能量是不会被吸入体内的。即便如此,詹姆斯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将恶魔能量吸引至自身前,也是非常危险的举动。

“哇……”他缓缓呼出一口气,暂时让左手中旋转的魔力停滞下来。仅仅如此,左臂就传来平时难以感受到的疲劳感。当他将这只手放在塞克的身体上时,原本在塞克体内活跃的恶魔能量瞬间转移到詹姆斯的身体中。

伊莉尔和菲娅看到这一幕惊恐万分。

“你在吸收恶魔能量?你疯了吗!”

肆虐的恶魔能量在詹姆斯左手上盘旋,然后被吸收进去。詹姆斯满头大汗,拼命抑制住想要反应的魔力。

“啊……”他的手开始颤抖,仅仅是切了几刀而已,怎么会有这么多恶魔能量在体内!

詹姆斯完全吸收了塞克体内的恶魔能量后,他的左手臂变成了黄褐色。相反,塞克的肤色恢复了生气。

紧接着,詹姆斯立即开始了手术。没有时间去平复心情。

心脏瓣膜被接回剖开的胸腔内,如果不修复的话,心脏内的血液会持续循环直至死亡。幸运的是,心肌只是受到了轻微刺伤,放任不管问题还不算太大。原本,在人工心肺维持血液流动、心脏停跳的状态下进行手术才是常规操作,那样的话轻松许多。但在这样一个连医疗器械都没有的世界里,我们又能期待什么呢?

詹姆斯在心脏仍在跳动的情况下进行着手术。当然,这并不会导致患者死亡。但是,在活动的心脏上进行手术,其难度要比在静止心脏上做手术高出几十倍不止。

詹姆斯在塞克胸腔上演绎了一场近乎神迹的手法,每一次动作都必须极其小心,因为一旦血压突然上升或下降,那就意味着一切结束。

若有人见到这样的现代医生,肯定会惊讶不已。拿病人的生命冒险!如果心脏手术的技术哪怕稍有降低,病人可能就在手术台上丧命了。

然而,詹姆斯绝不会草率对待每一个病人。怎么证明这一点呢?证据就是塞克仍然活着,还在呼吸。

手术过程中,詹姆斯忍受着左手传来的剧烈疼痛,艰难地吞咽口水。

“啊!疼得要命!”

他强忍剧痛缝合了心脏。由于那宛如破布一般的心脏已被修整到勉强能履行功能的程度,剩下的只需要自然愈合即可。

成功缝合胸腔后,他看向塞克的腹部。手术还未结束。

幸好最危急的心脏部分已恢复正常,但腹部仍未痊愈。

“按照肺部颜色和扩张情况来看,还能抢救一下。”

与其他医生不同,詹姆斯并不认为病人的状况仅取决于单一器官。多个器官相互配合,多块肌肉连接起来,才构成了人体。怎能凭借一个器官就断定患者的总体状况呢?

塞克确实无愧于“剑圣”的称号,人类极限的存在。即使经历了如此严苛的手术,他依然保持着生命力,还有余力接受下一场手术。

詹姆斯立刻转向腹部手术。在现代社会,肯定有很多人渴望至少与他同台手术一次。

但现在身边没有助手,没有麻醉师,甚至连手术护士也没有。为了成功完成手术,他必须比机器更快更精准。

詹姆斯咬牙忍受着左手袭来的痛苦,再次举起手术刀。进一步切开剖开的下腹部,再次检查器官状态。

“末端回肠(小肠通向大肠的最后一段)一团糟……看来不是闹着玩的打斗……”所幸,没有二次感染迹象,内脏组织尚未坏死。

只要这样就够了,他有信心能够救活塞克!詹姆斯再次洗净双手。

“净化!”随着一声轻喝,那只充满邪能、痛苦相伴的手再次忙碌起来。

伊莉尔紧张地注视着詹姆斯,同时清除弥漫着黑魔法能量的空气。

“圣子大人……”

她注意到詹姆斯处理塞克心脏时的手法并非一两次就能练就的。而且,最初心跳极为不规律的心脏,在经过詹姆斯的治疗后变得十分规律,这让伊莉尔对手术产生了信任。

这种治疗方法绝对是无法接受的,但詹姆斯的治疗手段确实奏效了。

菲娅也忍着泪水,同样担忧地注视着这一幕。

詹姆斯用手逐一触摸腹部其他器官,检查状况。

“这自愈能力明显加快了……是因为没有了恶魔能量吗?”一般来说,作为剑圣的塞克,其自我修复力肯定要高于常人。现在这超凡的自愈速度,大概就是塞克原本的身体条件所展现出来的。

詹姆斯在肾脏之间的管状结构轻轻拨弄了几下后收回手。目前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器官,这可能要归功于塞克,他承受了所有不死生物在同一位置发起的攻击。

从侧面的一处小剑痕,到下腹部的小肠,甚至是心脏,如果真有需要手术的地方,也就这三个部位了。

詹姆斯将小肠复位,并开始缝合撕裂的部分。他的动作相当精细,以释放魔力生成的线,在精确的间隔处缝合那些细小部分。食指和拇指捏住线头,中指和食指配合打结,这一系列过程既复杂又迅速,背后不知要经过多少次练习才能达到如此熟练的地步。

被割裂得如同破布一般的内脏逐渐恢复形状,回到了各自的位置。当因高度专注而即将冒出汗水时,他立刻用魔法清除了汗液。当然,在这个异世界里,没人能够协助他进行手术。

固定好下腹部的小肠后,他立即转动手中的手术刀,处理起侧边的剑伤。虽然伤口不算特别严重,但如果旁边的降结肠出现问题,塞克可能下半辈子都要依赖导管排便。当然,在这个世界,哪里去找什么导管呢?詹姆斯反复检查了降结肠,确认没有其他伤口,只是皮肤被剑划过而已。尽管受了剑伤,但仅仅是这一点程度已经算是万幸了。

詹姆斯迅速缝合了侧腹和下腹部的伤口,因为手术时间越长,风险就越大。手术成功完成,剩下的就是看塞克能否恢复意识并忍受疼痛。只要不是严重的挫伤和擦伤,都会自行愈合干净。

詹姆斯完成手术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就在紧张感释放的瞬间,左手上犹如锤子砸在脑后的剧烈疼痛袭来。他瞬间从座位上瘫倒下来。

“唔……”伊莉尔和菲娅惊恐地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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