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气氛凝重。
冷锋听着排查民警的报告，脸色越来越难看，侧头看了一眼陈默，陈默面无表情，听得很认真。
“被害人吕某与她的前夫宋某已经离婚十年了，两人没有孩子。离婚后宋某一直在连城居住，连城警方也协助我们对宋某进行了调查，确认了宋某一直在连城没有离开过。”民警小李继续汇报，“此外，我们也排查了一下吕某感情生活这方面的社会关系。所有和吕某接触过的人都说，吕某一直也没有找男朋友，在她离婚后，也从来没听说她处过男朋友。”
……
这条线断了！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各小组回来的人都是一脸沮丧。在出去排查之前，所有人都认为这个案子破起来很容易，没想到刚一开始就陷入了僵局。
冷锋用手使劲搓了搓脸，脸上的那条伤疤红得发亮，他转过头，忽然说了一句谁也意想不到的话。
“陈老师，恐怕被你猜中了。”冷锋声音低沉，可是会议室里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诧异地看向冷锋，包括陈默自己。
冷锋摆摆手，没继续说，问道:“接下来怎么进行下一步，大家都说说。”
没有人说话，办公室里一片沉默。
冷锋又看向陈默，说道:“陈老师有什么想法？”
陈默思索片刻，张口说道:“我个人建议，接下来把排查的重点，放在目击者身上。”
会议室里嗡的一下嘈杂起来，大家原本对这个看起来像个学生一样的小年轻就没怎么在意，听陈默说这句话，有些人已经面露鄙夷。之前排查结果已经显示，现场一个目击者都没有，附近也没有任何监控录像，这小年轻怎么说出这么一句蠢话来。
“邦邦邦！”冷锋拍了拍桌子，众人这才安静下来，冷锋看着陈默，说道:“陈老师你继续。”
陈默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所说的目击者，并不是枪击现场的目击者。假设这起案件不是仇杀也不是情杀，那么我认为下面重点的排查工作，应该放在出租车司机上。”
“为啥是出租车司机？不是公交车司机？”有人问道。
“如果我是凶手，身上带着一把枪，我是不会坐公交车的。”陈默回答。
“如果不是情杀也不是仇杀，杀人动机是什么？”这次提问的是陆涛。
“有三种可能。”陈默回答道，“第一是这个凶手是个变态杀人狂，杀人只是为了满足他心里的某种欲望和需求。”
陈默顿了顿，扫视众人，刚才脸上面露不屑的那几个人，此时已经收起了轻蔑的神色，认真地听他说话。
“第二，现在枪支管理非常严格，作案用枪很有可能是嫌疑人自制的，那么，他杀人的目的很有可能是为了试枪。”
“嗡！”的一声，会议室里又纷纷议论起来。为了试枪就杀人？这……可能吗？
冷锋又拍了桌子，大家安静下来后，冷锋问道:“第三种可能呢？”众人都把目光看向陈默，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第三种可能就是这人既变态，又想试枪啊。”陈默说，“从现场情况分析，这人从背后开了一枪就走了，并没有过多停留，比较谨慎。所以排查时，重点询问出租车司机有没有戴帽子或者戴口罩，坐在后排的男性，在那个时间段，案发地点附近打车的。”
冷锋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省城只有一家出租车公司，案发时间正好是白晚班交班之后，现在应该还在跑夜班，尽快联系出租车公司，寻找符合条件的出租车司机。”
“还有，我补充一点。”陈默再次开口，“嫌疑人打车的目的地，很有可能是火车站。”
“为啥？”陆涛又忍不住问了一嘴。
“刚才我说过了，嫌疑人性格谨慎。如果我是凶手，如果我是为了试枪，我不会选择在我所在的城市下手，会找一个临近城市。”陈默看了看其他人，发现此时没有一个人再对他心存怀疑，心里暗道:“但愿如我所想。”随后接着说道。
“如果是这样，那么只有火车是唯一的选择，客运站那个时间段已经没有大客车了。”陈默说道。
“好，就按这个方向去查。”冷锋一拍桌子，开始布置人手。
……
夜已经深了，陈默被安排在冷锋的办公室沙发上休息，冷锋自己则去了值夜班的民警休息的屋子和其他人挤一挤，他说那屋子里打呼噜放屁磨牙的，应有尽有，怕陈默睡不着。
整个刑警队，没有人回家睡觉。还有两组民警，连夜进行调查。
陈默也累了，躺在沙发上，心里还挺享受这种经历，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倾向？胡思乱想着，陈默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若薇，抱抱，亲一下，么么哒……”
沙发旁边，正准备叫陈默起床的冷锋一脑袋黑线，这小子梦见啥了，声音怎么这么贱？
“陈老师？陈老师？醒醒，醒醒，都9点多了。”冷锋叫到。
“啊？”陈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见冷锋那张丑脸离自己不到二十厘米远。
“艹，梦里刚准备和林若薇干点啥，全被冷锋搅和了！”陈默气不打一处来。
“陈老师，有结果了！”冷锋一脸兴奋。
陈默“腾！”的一下从沙发上跳了下来，眼角还挂着两块眼屎。“啥情况？找到嫌疑人了？”
“哪有那么快。”冷锋笑着摇摇头，这小子怎么看都只是个小屁孩啊，可是一想到早晨手下人反馈回来的结果，他心里又对陈默无比佩服。
“有个出租车反映，昨晚6点多点，有个男的打他的车去了火车站。”冷锋说，“出租车司机记得很清楚，这人戴了口罩还戴了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
“哦？查到这人去哪了吗？”陈默一脸兴奋。
“查到了，昨天火车站人不多，车站的售票员对这个人印象也很深。他买的是省城到龙河的硬座，晚上7点10分发车，12点到站，我已经派人去龙河了，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
“太好了！”
……